毕竟，以次充好省下来的建材钱，可不是笔小数目。
林恺这一日的风尘仆仆，总算被慰藉个干净，感慨道：“纪如初你他妈真是个人才，认识你绝对是我人生最幸运的事，没有之一！”
“你夸我能不能别夸得跟骂我一样。”
纪如初说话都没力气了，双手揽住他的腰，任那飞车在宁州熙攘的街道中穿行，好几次险些撞上人，遭了不少路人的骂，他们受着，也不放心上。
甭看那一笔带过的商会结局圆满，其实中途多番波折，他们险些全盘皆输。
“你这么搂我，被你家好学生和我家言言看到了怎么办？”
纪如初：“人花锦言现在不鸟你，你家言言个屁。”
但纪如初搂林恺这一幕的确被温衍看见了，纪如初想好的先斩后奏，忙起来忘记“奏”光“斩”了，消失一天微信不回电话不接后，温衍站到了她家门口。
男孩子不知站了多久，累了便蹲下，车开过来时纪如初看见的温衍映在颓唐的霞光里，竟生出些沧桑的感觉来。
林恺停了车，把她双手扒拉开：“我说什么来着，纪如初你一天没理人家还搂着别的男人的腰，等着跪洗衣机吧你！”
问就是连林恺都瞄见了她手机那一堆未读消息未接电话，这傻/逼自己都不留意一下。
也不知是没留意，还是不够放心上。
纪如初下车的动作都有些迟缓，整个人脸上大写着“我很累”三个字，心不在焉的温衍也才注意到他们，却走上前，扶住他的女孩子。
累到神经麻木的纪如初这才有了些愧疚：“温衍对不起，我……”
“先进去歇着。”温衍代她与林恺告了别，把人扶进里屋，细看他脸上是没有责怪之色的。
让她进去洗了热水澡卸了妆，她出来后温衍拿着电吹风帮人吹头发，吹完又轻轻给她揉肩。
这一遭下来，纪如初的愧疚之意嗖嗖往上窜：“温衍，我今天逃课，是因为…工作。”
今天纪如初很忙，但没有忙到连个消息都回不了的地步，只是有那个空隙她都拿来算计下一步该怎么诓何耀辉了，至于小男朋友……
“嗯。”温衍的声音极尽温柔，任她靠在自己怀里。
男孩子的怀抱过于温暖，暖化了纪如初每一根麻木的神经，同心上某处阀门一起，愧疚之意泄涌而出再也止不住。
纪如初继续自己苍白的解释，“工作太忙了，我忘记回你消息了…”
“嗯。”他继续认真地应着，怀里张扬艳丽的刺玫瑰卸去一切外装，其实也温暖柔软。
“我错了，以后不会了。去哪儿一定告诉你。”她说着说着便闭上眼睛，谁知快睡过去时听得温衍肚子的一声响。
一声又一声。
温衍略微尴尬地摸了摸下巴。
“你没吃饭？”纪如初的困意减了些许。
“回家煮了饭给爷爷，没来得及吃。”温衍言简意赅，但纪如初知道他这是急着来等她，想起见他第一眼时落满灰的鞋，这人该死把她常去的地方去了个遍。
“先去吃饭。”纪如初起身要换掉睡衣，陪他去吃饭，被温衍按住：
“你歇着，我去小卖部买点面包回来。”
泡个面的功夫，温衍提着吃的回来了，纪如初心疼地打开塑料袋，取出盒装牛奶就往杯子里倒。
温衍以为是她想喝，“我买了多的，你喝整盒就好了。”
“给你热的，最近天气有点凉。”
温衍：“我来吧。”
“不，我来。”纪如初的动作十分笨拙，就把牛奶倒电热壶里加热再倒回杯子里这些简单的动作，温衍都得在后边看着，怕她又搞出个地覆天翻来。
她把热牛奶放他面前，一脸期待的模样让温衍会心一笑，端到嘴边，有些烫但还是喝了一口，“很好喝，谢谢。”
纪如初定定望着他。
“温衍，你今天是不是去凯旋各个店找我了？”
温衍道：“去了一下，但他们都不知道你在哪。”
今天的事算是个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除了纪如初林恺和随行的几个人，旁人都不知道。
“温衍。”纪如初笑了，灿烂中带点悯然的苦：“你不要对我太好，太把我放心上了。”
她不值得。而且到时候她怕都放不开手了。
不是胡说八道什么的，他们，前程似锦的优等生和摸滚爬打的社会混子，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啊！
“说什么呢。”温衍将吃完的面包纸折成一团放垃圾桶里，搁了半杯牛奶在小桌上。
“你今天先休息吧，落下的课我改天找时间给你补。”
纪如初点点头：“好。”
她抓起桌上的半杯牛奶喝，不知有意无意，她嘴唇贴着的地方就是温衍喝过的地方。
她把温衍赶回了家休息，温衍总是对她学习有份执念，但他应该知道的，就算她人在学校，也几乎不听课。
深夜，纪如初已入睡，她放在床头的手机收到温衍一条没头没尾的微信：
“如初，那你可以放吗？”
没过一会儿，微信被撤回。
可以放什么呢？大概是同她那一句“你不要太把我放心上”，相对吧。
为了让男朋友高兴一点，她订了第二天早起的闹钟，没到七点就到教室了，还拿起书来看，把崽子们都吓了一跳。
她起床时，拿起手机要和男朋友说早安，却发现条深夜被撤回的消息。
她问温衍撤回了什么，温衍说熬夜写卷子时不小心按错了。
挑不出毛病，但总感觉不对劲。
崽子们不知道他们昨天一天没来的纪爹今天发的什么疯，直到看见他们班长一脸宠溺又无奈的表情才懂，纪爹这是在为自己逃课赔罪呢！
妈的，这狗粮好高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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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入冬。
宁州严格来说没什么冬天，但在经历九个月的夏天后，十二月凉得比较明显，大家纷纷穿上了长袖。
冬天是个破碎的季节，好比某天纪如初放学回家时，看到双双站在门口的纪海胜和高小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