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许芳瑶目光就染上了不甘，“一边让我不要喜欢你，却从来不拒绝我的靠近我的好，温衍，你真的是好人都做尽了。”
“你不觉得自己这样，有点渣吗？”许芳瑶说到最后，越来越小声，一方面是不忍用不好的词汇沾染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另一方面……温衍他着实算不上渣。
温衍平静里带点疑惑：“得让我恶狠狠地让你滚，言语极尽羞辱才不算渣是吗？”
许芳瑶哑然。她从来都懂分寸，不动声色地靠近，默默地走在他身边，而这些时日很难说是谁在单方面付出，她喜欢的男孩子，同样疏离有分寸，也断不会说出那种狠话来伤人。
温衍笑笑：“芳瑶，你只是喜欢我，不是欠了我，我没资格那样做的。”
许芳瑶失笑。看呐，这么个温柔周到的男孩子，可惜除了对纪如初，心都是冷的。
她看着那与她物理距离不过一米的男孩子，那心却是远在天边她如何都抓不到。
“那温衍……你当初为什么要在我跳楼的时候那么紧张？你要是不抱我那一下，之后的日子没一点一点帮我找回勇气……该多好。”
那样她就不会喜欢得那么苦了。曾经她以为被月亮独独眷顾，谁知月亮是普照大地的，她只是芸芸众生其一。
温衍跟她说抱歉，让她误会了。
许芳瑶：“你不要告诉我，你当初拼了命不让我跳，也是为了纪如初。”
温衍点点头。
许芳瑶流下两行清泪。
“为什么…偏偏是她啊…”
“偏偏就是她啊，哪里有为什么。”温衍转身离去，还同她说了句“保重”。
他话说得明白又决绝，连许芳瑶自欺欺人编造出来的迷思也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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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如初终于在期中试时又回了学校一趟。
只是这次她除了手里两支笔，什么也没带了。
她本来可以踩点到的，但因为有些想念崽子们，就提前了许多来，无奈昨夜通宵谈买卖，今天实在是没精神，和崽子们没聊两句，就睡死了过去。
崽子们大眼瞪小眼，心疼地看了他们眼底乌黑的纪爹一眼，默默走回自己位子，连说话都放轻了许多。
刘毅面容沧桑道：“你说咱爹小小年纪，何苦要过得这么累……”
丁亮食指搁嘴唇上，道：“负债人的心情，你不懂。”
这仲春时节湿漉漉的，一阵潮味儿，纪如初的单人单桌孤零零地“屹立”在教室的最后排。
没同桌？她上次回来，就跑去和班主任说，让班主任把她和温衍分开了，说辞很老套，什么温衍这种考清北的苗子就应该坐前排，别近墨者黑了。
班主任很稀奇地没表现出平日刻薄的嘴脸，她望了纪如初好一会儿，像是语重心长道：“如初，读书才是正道啊。”
她没人格羞辱，纪如初便也很好说话地打哈哈糊弄着，再次回来，温衍已坐第一排去了。
没错，而且他和许芳瑶成了同桌。
纪如初一笑而过。
到点了大家便成群结队离开考场，还很贴心地把纪如初叫醒：“爹，起床考试了！”
“考完我们去食堂吃饭，只是食堂，别拒绝了！”他们这小心翼翼而懂事的模样，都让纪如初有种被看穿似的不安。
温衍和许芳瑶并肩走的，双学霸，男帅女靓，倒是般配极了。
纪如初回来考试也就是点个卯，并没想认真考，本想就这么睡过去了，但这是语文卷子，不知怎么，看着那些个阅读文章倒也顺眼，纪如初便拿起笔做了起来。
半个学期没学习，她本来基础就差，自然写得吃力很多，渐渐也没了耐心，直接写完作文睡了就是。
直到打铃，收卷的同学把她垫着睡的卷子扯走，纪如初才彻底清醒了。
原本一到考试就哭天抢地的崽子们蹦蹦跳跳从别的考场回来，花锦言和黄婷怡一左一右拉着她，很架着煮熟的鸭子似的。
纪如初冷眼看他们的满面春风：“今天卷子很简单？”
丁亮脸色短暂暗了一下，又欢快起来，假装抹老泪道：“关那破卷子什么事？崽子们见爹能不高兴吗！”
“不能！”
纪如初笑骂道：“你们能不能再夸张一点……行了，今天想吃什么尽管点，我请！”
虽然大食堂磕碜的菜配不上她这狂妄的语气，但崽子们还是高兴得直转圈圈。
纪如初正想带崽子大军们去干饭时，发现温衍也在其间。
瞬时就有点尴尬了。
崽子们很快就发现了让他们爹尴尬的罪魁祸首，一边腹诽班长没点眼力见，但这是他们班长啊！天天帮他们争取体育课的好班长！他们能怎么办！
“班…班长，你也去聚餐吗？”杨青青疯狂用眼神暗示温衍滚蛋。
“…对啊，班长你不是还要登记我们的考勤表吗？”
可一向高情商的温衍就好像听不懂暗示似的，“考勤不急，你们聚餐……不欢迎我吗？”
刘毅哪敢说不欢迎啊，“不不不，那肯定欢迎！走了兄弟们，一起！”
这两前男友前女友，崽子们是一个都不想得罪。都是一家人，做不成情侣，一起做纪爹儿子也行啊！
到食堂坐座位的时候，花锦言和黄婷怡早早坐到纪如初旁边，防这对前情侣修罗场。
温衍倒不去打扰两女孩子，只是用手指戳了戳花锦言旁边的丁亮，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定望着人家。
丁亮被班长这好看的眼睛看得心里发毛，只好起身让座，坐到别出去，还得到了班长这个心机boy的一声“谢谢”。
纪如初瞟了一眼与自己只隔个花锦言的温衍，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谈笑。
也仅限于此了，两人全程再无任何交流，就像是班里关系普通的同学，坦荡而陌生。
饭后纪如初同崽子们告别，他们又哀嚎下一次见爹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纪如初笑笑，“瞧你们，这期中考不是还没完吗？放心，这次后我过两个星期再回来。”
纪如初出了校门，在门口等她的人，是坐在摩托上的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