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周楠这事,纪如初在期末考前变得比备考的崽子们还忙碌。
她先是派人在周楠门口蹲守,那些个渣滓再敢来,非得换一身鼻青脸肿不可。
儿子们自报家门,渣滓们一知道周楠背后有凯旋的人撑着,虽然懵逼,但收敛了不少。
然后她花钱疏通了点关系,渣滓们就因为些奇奇怪怪的罪名被请去局子喝茶,关了个别人几天,又做些恰到好处的暗示,觊觎周楠的色胚们便彻底消停。
朱倩那边相对难办,她有官家背景,若是亮出底牌硬碰硬,反而会给凯旋招麻烦。
最好用直接的角色,反而是朱倩学生的身份,她加班加点的蹲,终于在朱倩对周楠动手动脚的时候站出来,亮出录好的视频,宣称“朱老师再为难周老师,出轨的传言外加一个强迫人的罪名,可就洗不清了!”
朱倩神色难堪:“纪如初,你赶快给我删掉!”
纪如初挑眉:“怎么,朱老师要像威胁周老师那样,拿副校长来威胁我?”
“这样,您走关系仗势欺人,可又多了个名目呢。”
朱倩咬牙切齿,她一介妇人,大概不知道纪如初校外干的事:“纪如初,你到底想怎么样?”
纪如初坦荡道:“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老师您不再为难周老师,我也不会揭发您。”
朱倩:“你怎么知道这事的?为什么管闲事?”
纪如初截在她和周楠中间,护着周楠:“周老师对我好,我自然要帮他。”
就这么揣着颗定时炸弹,朱倩虽有不服,再喜欢这年轻男教师,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哪天纪如初把视频抖开来,在学校没脸都是轻的,她可能连饭碗都保不住。
朱倩后悔不已,自己怎么就这么耐不住性子,在学校也要动手动脚呢!
当然她没想过,她都把周楠骗去没人的小白楼了,还能被逮住,那就说明哪怕她把周楠抓自己家里放床上,纪如初也能把视频录下并突然出现吓她一跳。
这事基本就解决了,后续还有些收尾,周楠此后应该能在宁州安安心心地教书了。
至于那炸弹般的视频嘛,拍了总不能白拍,需要时配点别的料去送给从政的朱老爷子,倒也能拿到些许便利。
就像当初裴采菊姐妹不是白救的一样,裴采菊给了她当年与权贵交欢的证据,凯旋在白道碰壁多年,哪天真被逼急了,这些东西就是很好的庇护伞。
这些个贪/腐证据,放在以往用处不大,在那些酒囊饭袋只手遮天的铜墙铁壁里,贪/腐都是心照不宣的事了,有什么新奇呢?以此作胁不过自不量力、找死罢了。
可如今网络四通八达,宁州物质硬件没赶上时代,好歹基本人手一台智能机,可以直接连中央官家平台,一个举报或曝光,所以是非黑白不就昭然若揭了吗?
可惜宁州人还未反应过来,至少成年人没反应过来,像当初楚舟论坛发帖曝光她校园暴力,时不时吃瓜的小孩子们对这些机制倒懂得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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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远了,这事解决得差不多,期末考也就到了。
考前的周末温衍赖在了她家里,非得让她背点考前知识点,大概是还奢望她能考前突击?
温衍到底是有分寸的人,先前纪如初让他自己复习别再管她,他照做了,看她忙忙碌碌,她愿意同他讲些情况便讲,不讲他也不问,如今最后两天纪如初也不好不应他。
关键是温衍太磨人了,一双眼睛静静看着她,也不多说话,她再怎么让他顾自己前程就好,他也只是静静听着,不置一词。
但估计要是这次纪如初再拒绝他,他能委屈死。
纪如初没办法,想着和他复习两天又不会掉层皮,就不伤男朋友心了。
“温衍,你要是考不上好大学,我罪过可就大了…。”她无奈感叹道,又继续被数学题单方面虐杀。
温衍的目光专注而温柔:“那你就认真学多点。”
纪如初:“温衍,我说很多遍了,人和人不一样的。我再怎么努力都考不上大学的,你别白费心思了。”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考不上?你看上次……”温衍认真道。
纪如初:“上次真的就是狗屎运……”
而且她也没什么考大学的想法啊!那太遥不可及了。
“你不是。只要你肯努力一点…”
纪如初有些烦了:“那你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去考呢?我就做做买卖养活自己挺好的,骨子里就是灰败的人,与体面本就是两个世界。”
“买卖?你每天打架见不得……”温衍话说一半,终究是止住了,他一直都知道纪如初底线在哪,他若是说了她那些活计、她儿子们半分不是,吵架事小,更会寒她心。
温衍自然不是那些个鄙视她的人,但日日看时事热点积累议论文素材的他,知道扫/黑除恶之风将要涤荡全国,宁州再偏远,也总有被管到的一天。
宁州那些已销声匿迹黑?社会间的争斗,传言都仍让人心有余悸……而她那些活计,他虽不清楚其中运行,但确定的是,它们多少沾点黑恶。
“算了,如初。”温衍由胜转败,“我不逼你了,你想做什么去做吧。”
“别熬太晚,注意安全,有什么给我发消息。”他边说边收拾东西,然后起身要离去。
纪如初却上前把人抱住:“别,你走了,我这满是红叉的数学卷子怎么办?”
“阿衍。”
温衍被她的动作和言语整得有些懵,愣了一会儿才握住人环他腰上的手:“好。”
两人可能都低估彼此的心意了,温衍要走时说那些话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任何赌气的成分,辞色都温和。纪如初也没因为他上边没说完的话就误会他,反而怕男朋友寒心认了怂。
她知道,温衍说她每天打架,说她买卖见不得光,是事实,更是担忧。
“你这个证明线面平行要画辅助线……”两人铺着垫子把矮茶几拉出来,席地而坐,温衍坐她背后,俯身给她讲解,写解析过程的时候,两个人靠得很近很近。
纪如初没一会儿就色?心大动,转头按住男朋友的肩,就亲了上去。
温衍前一秒还在给她写解析,笔还握在手中,被人占着便宜,双手不知往哪儿放。
纪如初亲着亲着,还要压着人往地上倒,男孩子的滋味尝着尝着会上瘾,纪如初险些就要扒人衣服了。
还好及时止住。
温衍面色绯红,严正的衣裳也被她折腾得外表微乱。
某些人怕被老干部训成条件反射,开始狡辩:“你太好看了,我没忍住……”
“就当给我学习的奖励好不好…”
这人边狡辩边把卷子捧起来,一副要虔诚复习的模样。
温衍哂笑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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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纪如初不知借着奖励的名头占了人家温衍多少次便宜,但纪老色批比较讲色批德的一点是,既然说了奖励,就有认真去学,导致一个周末下来,真的是亏空不少。
从学习到色批福利上。
然后她嚼着一堆半生不熟的知识点,战战兢兢上了考场。
和三十三的崽子们一样。
成绩她不care,但温衍说,如果考到复习过的知识点她还错的话,老色批的福利别想要了。
当然人家原话说得很含蓄,带点温柔揉揉她头发:“乖,好好考。”
纪如初后边越想越有斯文败类那味儿。
温衍又学坏了,怎么还会这种招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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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完,有人欢天喜地,有人愁容满面,有人还往死里卷。
欢天喜地是大多数心大的崽子们,总算考完了!可以放假了!相信期末考必不负他们提前几周悬梁刺股的临时抱佛脚,会给个看得过去的分数让他们回家过年!
愁容满面的是一些认为自己必死无疑的崽子,比如唐浩,一考完直接滑跪温衍面前,表情夸张而狰狞:
“衍大神,救命,我要死了……”
温衍把人扶着不让他真跪下,小胖子圆滚滚的体重温衍撑起来倒也不吃力:“这不还没死吗,起来玩,死了再说。”
“呜呜大神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虽然每次期末我爹妈都说要打死我,但我感觉他们这次是来真的……”
哀嚎久了,刘毅就嫌他矫情:“说了这么多次你都没被打死怕什么,你堂堂宁二浩哥怂成这样丢不丢人!”
崽子们好劝歹劝,总算让唐浩等人心情好了些。
至于往死里卷的嘛,很明显的一个就是许芳瑶,她是真努力,从跳楼事件之后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这不,就问刚考完期末转身就写《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有几个?
卷,太卷了,纪如初和崽子们叹为观止,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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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半后成绩完全出来,崽子们总算可以真正解放了。
这成绩总体没多大变化,三十三班各科平均分一如既往地拉跨,好在温衍是雷打不动的年级第一,黄婷怡和花锦言也能挤进年级前五十。
不对……还有这次班级第二是年级二十名,是……许芳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