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芳瑶说了声谢谢，再没看温衍。
她这副样子接近萎靡了，温衍本来想走却终折了回头：“芳瑶，发生什么事了？”
许芳瑶抬头望他一眼，先是摇摇头，一会儿才开口道：“我爸他…”
“算了，我没事，温衍你回去吧。”
看着她眼里的黯然，温衍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留下他的外套和一句“有事给我发消息”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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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纪如初在第三次挂掉庞清正电话后，他携着高小英和便宜弟弟妹妹，提着礼品，登上了医院的门。
纪如初当时和儿子们在开黑呢，整个病房乌烟瘴气的，衣着光鲜的他们走进来就跟进了贫民窟一样。
纪如初只是拒绝回去，并没告诉庞清正她在哪，短短两个小时内他就能查出她的位置，不可不谓好本事。
“这是小初的朋友吧？小初还病着呢，你们都在这里烟燎雾绕，像什么话？”庞清正长辈的派头倒是很足。
约不到花锦言的林恺没了去蹦迪的心思，便在这小小病房里陪纪如初，庞清正他不认识，可高小英他是认得的：
“你谁啊？管我们呢。”
“纪如初，听说你家纪海胜和高小英离婚了，怎么，这是高小英的新欢？脸还挺大啊，都带着拖油瓶登堂入室了！”
二条也不给纪如初说话的机会，直接怼：“什么暴发户啊长得还挺人模狗样，高小英这次眼光好多了……”
“咳咳。”纪如初打断狗儿子们，勉强在脸上嵌了三分笑意，“庞叔叔这遭不请自来，挺妙。”
“我也没做什么准备，朋友们如有冒犯，还请见谅。二条，麻烦去给大家找些凳子来。”
这庞清正她查过，除了宁州政家官网上“市/委副书记”的消息外，别的一概查不出。
身居高位，可若是谁在宁州官家的坛子里染上几年，物料绝对少不了，查不出才是最可疑的地方。
庞清正解释他道：“你妈妈前些日子联系过班主任，说你没到学校，就想着你是不是病了，一去问，还果真是。”
“这不，跨年夜的，就和你妈妈还有弟弟妹妹们来看看你。”
高小英把礼品放下后，拼命朝她使眼色。庞昭珩又是好奇又是傲娇地看着她和儿子们，丁盈盈嘛，一副哭丧相。
但纪如初怎么可能会信庞清正没查她：“庞叔叔说什么就是什么喽，椅子来了，请便。”
儿子们本来想帮她惩治渣妈和大款的，但林恺见她这般平和态度，率先发现不对劲，于是在二条对给他们搬凳子有怨言时，让二条去干了。
在看到纪如初真陪他们，准确来说是陪那男人走过一遍探病流程后，林恺就更确定了，这男人应该就是前些日子纪如初让他查的副书？记庞清正。
关心她的身体、学业到没什么好关心的了，庞清正却还不走：“小初一个十几岁的女学生，平日做些什么，能把自己伤成那样……那刀又捅又割的，叔叔看了都心疼。”
纪如初嘴角轻勾，笑笑：“小孩子家打闹伤了，没什么事的。”
庞清正扫视了屋里几个不良青年：“小初平日里交朋友也该谨慎些，避免被人带入歧途，你这些朋友，看着都不像学生吧……”
二条想发飙，被林恺止住了。
纪如初脸上不多不少的三分笑意，倒是也能同商宦界里的老油条像个百分之几：“我的信息不难查，庞叔叔别装了。”
庞清正还不认：“小初……”
纪如初：“我可从没告诉过叔叔，我的伤是被刀捅了又割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做些买卖养活自己，没什么不能说的，叔叔也不必讳莫如深。”
高小英嚷嚷道：“你庞叔叔也是关心你，你一个女孩子天天抛头露面的……”
纪如初单刀直入是庞清正没想到的，便顺着高小英的话：“你妈妈说得对，从前家里没条件，你自食其力，叔叔很心疼也很欣赏……现在和叔叔成了一家人，就安心上学吧，也不用再受苦了。”
高小英和他一唱一和：“你看你干的什么活，把自己捅成这样…”
可高小英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她干的什么活？
纪如初：“那么好奇我的伤，庞书记就来猜猜呗！”
“杀人还是放火，只要您没证据，我就说是自己玩菜刀时割的。”
“我现在有点好奇，您到底是娶了高小英顺便查我，还是为了查我而要娶高小英。”
她这话语气着实不算好，但庞清正听完却笑了：“我们小初就是聪明。”
“叔叔有公职在身，查些工商户的不良行为，还请小初多多担待。无论怎么样，叔叔做的和说的是一致……因为你妈妈这层关系在，你和别人，总归是不一样的。”
一转眼庞清正又玩起坦诚戏码，绕来绕去的怪累人，儿子们多数都听得头疼。
他话说得不痛不痒，人又摸不透，倒真让纪如初警惕起来。
“那我就先谢谢叔叔关照了……这就对了嘛庞叔叔，您口口声声说把我当女儿，却连自己的身份都瞒着我。”
不知对方是人是鬼的情况下，纪如初只能随机应变，他玩坦诚，那纪如初就更坦诚，明目张胆求开后门。
打了几轮太极后，许是累了，庞清正先歇了战。
“瞧叔叔，这大年夜的，看着你受伤都被带偏八千里了，也让小初不痛快……不说公事了，来，叔叔给你带了滋补的燕窝，你尝尝……还有些零食，也分给你朋友们，虽然他们也不是孩子了。”
纪如初认命地笑笑，口水仗打了半天，对方是敌是友，能不能争取，还是不知道。
又是粉饰太平的和谐，在这一隅见方的空间里。
这其间庞昭珩时不时盯她的手机，纪如初想起她原来是在打王者的，便打破沉默朝他使眼色：
“小孩，你也打王者？”
小孩别扭地点点头，应该是注意到她段位了。
“……你让那群哥哥教你打呗，他们超厉害。”
最后庞昭珩和林恺“打成一片”了，林恺不愧是和她臭味相投的父子，不用交流就能想一块去。
十点多时，在纪如初提醒待会还有同学要来后，庞清正这几个糟心的人，总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