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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下人的回禀,令陈家母子三人俱是面色一变。
不由得想到数月前,曾被人门口泼粪,沦为京都笑谈之事。
不曾想,如今竟又来一遭!
但很快,母子三人的目光便落在一口口敞开的箱子上。
“哥,快!快拿了银子去还钱!”
陈文馨扯住陈文远的衣袍,脸上露出庆幸的惊喜来,一旁的陈老夫人跟着点头,也是满脸欣慰。
陈文远下意识向前,才迈出几步,忽然被两名壮丁拦住了去路。
谢姮的手指在椅背上一点一点的,显然是她授意。
“贱人,还不赶紧让他们滚!”陈文馨有些着急,来到陈文远身边,被他瞪了一眼。
陈文馨这才忽然意识到,这些箱子里的金子银子,全都属于谢姮。
她讪讪一笑,向后退了一步。
“夫人,你已经接了府上的对牌钥匙跟账簿,知道咱们府里的情况。
如今府上遭遇如此之事,还请夫人施以援手,拿银子打发了外面那些人。”
谢姮闻言,冲着他笑了笑。
她站起身来,走到箱子前,抬手在箱盖上敲了敲,壮丁们立刻合上箱子。
她转回身,坐在其中一口箱子上,面上依旧笑意盈盈。
“谢氏,你这是何意!”陈老夫人忍不住开口道。
“这么浅显的意思,老夫人竟看不懂吗?这些可都是我那些庄子与田地送上来的收成。
换言之,我的嫁妆银子,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难不成堂堂永宁伯府……要明目张胆地来抢媳妇的嫁妆银子?”
“你……你不就是仗着有几个臭钱吗?狂什么狂?!”陈文馨气得直喘粗气。
“陈文馨!”陈文远再次瞪她,又向着陈老夫人看了一眼。
“夫人,都这个时候了,你莫要闹脾气。”
陈文远的声音依旧温和,然而言语之中,却已有了警告之意。
他想要上前,可被壮丁拦着,根本无法靠近。
“伯爷如此年轻,记忆应当不错,怎么这么快就把刚才的事情给忘了呢?”
陈文远顿时一僵,藏在衣袖下的手,不由得紧紧攥着。
“刚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不弄清缘由,就让你跟母亲赔罪,还有……
文馨,你还不赶紧过来,跟你嫂子磕头赔罪!”
“什么?让我给这贱妇磕头?哥,你是疯了吗!你不是在她……”
陈文馨尖声质问着,忽然觉得浑身一冷,陈文远正死死盯着她。
她未曾说完的话,随着恐惧的唾液,全都咽了回去。
“快点!”陈文远咬牙切齿道。
陈文馨撇了撇嘴,满心不甘愿地挪到陈文远身边。
还未说话,猛然觉得腿弯一疼——
竟是陈文远毫不留情地踢了她一脚,令她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
谢姮冷冷地看着兄妹俩。
虽然陈文馨并未把话说完全,可她却能明白其中之意。
原来,她受制于陈文远这件事,陈家的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前世,他们才会那般的无所顾忌,甚至将她像狗一样拴了十几年!
“夫人,文馨已经在你跟前跪下了,她知错了,你也该……”
谢姮冷笑着打断了陈文远的话,“我何时说过,只要陈文馨跪下,我就拿银子的?”
“你……”
陈文馨气急,起身就想骂,被陈文远拉住。
“那你……还想怎么样?夫人,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你非要闹成这样吗?”
谢姮眼含讥讽,她知道,陈文远就快按捺不住了,“着什么急?我这里正有笔账要好好算算。”
她说着话,转头向屋门口看去。
众人的目光跟随着她,瞧见了杨嬷嬷。
她被背着来到谢姮身旁,安置在一旁的软榻上。
顿时,陈文馨的脸色变得惨白。
一直缩在一旁的白术腿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把她拖到我跟前来。”
谢姮抬手一指,两名壮丁拖着白术跪到跟前。“昨日,我这院子里都发生了什么?如实招来!”
“婢子……”白术支吾着,眼角余光向着陈文馨扫去。
“来人啊,”谢姮淡淡开口,“将这婢子押在院中,先打上二十板子。”
白术猛然抬头,陈文远也面露诧异地看向谢姮。
两名壮丁立刻擒住白术的臂膀,吓得她赶紧开口,“姑娘饶命!奴婢说!”
白术转身指向陈文馨。
“是陈小姐!昨日姑娘出门,她来您的屋子乱翻,被杨嬷嬷赶了出去,于是怀恨在心!
所以……所以晚间迷晕了杨嬷嬷,还伤了她的腿,把她给发卖了!
婢子曾被陈小姐胁迫,不肯从她,她就也迷晕了婢子,还顺走了姑娘及笄时,夫人送您的红宝石镯子!”
“你这贱婢,也敢来攀咬我?”陈文馨瞪起眼来,爬着掠过两名壮丁,上前给了白术几个巴掌。
直打的白术双颊通红,嘴角渗出血来。
“谁胁迫你了?分明是你这贱婢被那老贱人训斥,心有怨言!
若非你这贱人把迷/药下在那老婆子的饭食里,她又岂会轻易被人带走?
况且,你若真被我迷晕,又如何知道我拿走了什么?”
陈文馨一边说着,转过头来得意地看着谢姮,“是你自己养出这般背主的奴才,可怪不得我!”
谢姮坐在箱子上,听陈文馨说完,面上罩满寒霜。
她向着杨嬷嬷看去,见她靠在软榻上,一只手搭在伤腿上,轻轻摩挲着,似乎被勾起了昨晚的记忆。
然而,感受到谢姮投来的目光后,她转过脸来,冲她露出了安抚的笑意。
一时间,谢姮心中的怒火更胜,冷冷开口,“我养出了背主的奴才,自会处置她,而你……”
“我怎么?我是这伯府的小姐,你能对这贱婢喊打喊杀,但你能奈我何?”
陈文馨笑着,越发得意的模样。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谢姮面露嘲讽。
“你可知,杨嬷嬷虽是我的陪嫁嬷嬷,但她并无奴契,是个良民。
不仅偷东西,还私自发卖良民,已是触犯了我朝律法。”
陈文馨的面色陡然一白,连同陈老夫人跟陈文远的脸上也很不好看。
谢姮转头冲着身旁的壮丁吩咐道——
“把陈文馨绑了,送到官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