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闭上眼深呼吸好几次，在心里暗暗骂了白恩慧一句，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
毕竟她再蠢，却也是寰宇的“甲方爸爸”。
“白小姐，不知道您是不是该对您这行为作出解释？”她睁眼，深幽且犀利的眸子注视着白恩慧。
白恩慧杏眸倏地睁大，下意识抓紧了沙发一角，指节分明的手微微颤了颤，泄露出她的紧张。
顾言无声地打量，明白自己说对了，她勾唇笑了笑，“你也不用紧张，事情都这样了，不如想想怎么善后。”
白恩慧恼怒地别过头，不想再听。
她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求救地目光看向孙延，示意他打发走顾言。
顾言看出她的意图，利落起身走上前。
她靠近白恩慧，侧下身子俯首，一点一点地逼近她，“白小姐，你的敌人不是我。”
她微微摇头，有片刻的叹息和无奈，“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白恩慧讨厌她这般逼迫的气势，紧张地想要尖叫，可看着她笑意不达眼底的神情，她暗暗地吞咽了下口水，将不满暂时压制。
她调整自己的姿势，努力平复心情，这才好整以暇地看她，“你说，我听听。”
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说出什么话来。
见她面色缓和，顾言也不啰嗦，直接从包里掏出一只录音笔，甩在茶几上。
“认识杨树吧？”她直截了当地开口。
白恩慧面色一白，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她，颤抖着问，“你找他了？”
见顾言点头，她气急败坏地大吼，“都怪他引诱我。”
如若不是他刻意勾引，她又怎么会……
顾言秀美蹙起，心里对她这些话不甚赞同，如若她洁身自好，又怎么会被风月场上的男人诱惑呢？
可她明面上却不露声色。
“这事儿，杨树背后还有人。”
“谁？”白恩慧迟疑地看她，下意识抓住顾言纤细的手腕，“谁陷害我？”
她心里忍不住将幕后之人骂了无数句。
要不是这个局，她在外面仍然是清纯玉女的形象，怎么可能这么狼狈？
甚至……傅庭羽现在也不搭理自己了。
白恩慧这般想着，眼神浮上一丝狠厉。
这一切，顾言看在眼里。她从包里掏出一支录音笔，甩在茶几上。
“一个鸭子还道貌岸然地说……一定要再加100W”
空旷的的套房内，冷漠的女声久久盘旋着。
白恩慧下意识站起身，眸子瞪大地看着录音笔，“怎么会是她？”
这个贱人！
顾言点头，徐徐解释：“是叶初景设的局，买通了杨树。白小姐，我想你需要同我说说，你和叶初景到底有什么嫌隙？”
用情色绯闻这么狠厉毒辣的手段，用在一个女明星身上，必定是要她永不得翻身。
她来之前也查了一番，叶初景和白恩慧仅有的交集只不过最近在拍的这部新剧。
虽是双女主，但制作较小，也犯不上为它争的死去活来。
听顾言疑问，白恩慧下意识地看了孙延一眼。
目光交汇间，她无声地点点头，收拾自己的情绪，“可能是不满我加戏吧。”
她含糊不清地快速地回了句，顾言听得微微有些皱眉。
她看得出白恩慧没说实话。
她势必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她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白恩慧，语气平淡说道：“白小姐，不过一晚，我能查到这些。至于其他，不过时间问题。你应该明白，同我合作是对你最好的帮助。如果你选择不对我坦白，那这合作不好推动。”
她展示了她的能力，但如若白恩慧要选择隐瞒关键事情，不想洗刷这次桃色绯闻，她也无话可说。
她只要将所有事情摆在李菲然面前，她的能力自然会得到认可。
白恩慧脸色一变，声音扬长道：“你什么意思？”
顾言微妙地看她一眼，意味深长：“看白小姐怎么选择。”
“……”白恩慧愣住，面露难色。
该告诉她吗？
她记得，顾言和那人是有关系的！
白恩慧神色有些忐忑不安，紧张之下，指甲都要掐进肉里。
一旁，孙延见事态不对，走上前圆场，“顾小姐，您过来下，让恩惠好好想想。”
他的脸色比顾言来时谄媚了许多，称呼都用上了您。
顾言心里哂笑了下，果真娱乐圈不缺见风使舵的明白人。
她看了看时间，起身，嘴角弯起，“现在13点半，我等白小姐到三点吧。别忘记给我个回复”
孙延凑到她面前，引着她往外走去。
人散去后，白恩慧有些颓然地靠在沙发上，头疼欲裂。
竟然是她？！
那是不是……一切都是他默许的？
她抓狂，有些不敢信。
*
走在走廊上，顾言发现和昨晚离开的路不太一样。
孙延讪笑解释：“不走大堂了，走员工通道安全。”
“……”顾言不阻拦，明白他的担忧。
员工通道灯光忽闪忽闪的，孙延安慰道：“别紧张，这里出去就行了。”
顾言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当下不甚在意地点头，状似闲聊问道，“白小姐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孙延有些心虚却又无奈地叹气，“恩惠现在处境不太好。”
顾言有些诧异，“这次绯闻？”
她记得，白恩慧也出道好些年了，也有代表作，之前这次爆出的事情和以往形象差距太大了，所以闹得这么沸沸扬扬。
孙延摇头，小声说道：“恩惠最近这段时间代言全被抢走了，所以她压力大，才去酒吧买醉，谁知道……就被这么仙人跳了。”
那晚，他记得她哭着打电话来质问自己为什么又丢掉一个代言。
他也无法，却又拦不住白恩慧。
对于他的用词，顾言不予置评，语气淡淡，“以前怎么拿到的代言，现在仍然可以怎么拿回来。白小姐业务能力应该还可以。”
听她这么安慰，孙延脸色更加尴尬。
他快速地看了一眼顾言，嗫嚅道：“恩惠后面是有人的。”
“噗嗤”
顾言忍不住轻笑出声。
但下一秒，她似是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傅庭羽？”
“啊？顾小姐认识？”孙延没想到她直呼傅庭羽大名，当下有些诧异。
那位脾气可不好，可不喜欢别人连名带姓地喊。
顾言点头，有些漫不经心地应付：“算是吧。”
毕竟，他也是蛇鼠一窝的傅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