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哥！”沈若何身子一倾，伸手去抓余锐，余锐回身握紧她手。
这灵网似在旋转，沈若何晕眩中脚下一空，跌落下去。
她醒来时正伏在余锐怀里，余锐端坐着搂着她，目色温柔，竟无一丝急切。江玉择躺在不远处，正缓缓爬起来。
沈若何环视四周，不由得目瞪口呆。
“余大哥，我来过这里啊，这是幽玄洞！”沈若何紧抱着余锐，生怕一松手他就不见。
余锐瞥一眼刚爬起来，在一片虚无中摇晃着的江玉择，道：“你这术法哪里学来的？”
“你二人也不过如此。”江玉择不回答，轻笑一声。
余锐刀身绛色流光越发刺眼，身边竟渐灼热起来。
“别费劲了，这术法内部解不开，只能从外部解开。”江玉择笑道，“我是学的不精，自己也陷进来，不过有你二人一起，我很开心。”
“你什么时候见的今何夕？”沈若何起身，拔出云梦，直指江玉择。
“我不想回答你，都这个时候了，你拔刀还有什么用？”江玉择不屑转身，冰冷的刀身贴上他的脖颈。
他毫无防备。
“江玉择，你虽然术法中，可不代表不会死，这是幽玄洞我来过，比你清楚得多，想杀你，和在外面是一样的，而且，你死在这里也好，至少没人看见是我杀的。”
“一旦出去了，随我怎么说都行。”沈若何手腕一转，刀锋割上他温热的皮肉，一道鲜红渗了出来。
江玉择身体微微一颤，神色凝滞。
余锐双手抱胸坐着，俨然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这术法……确是今何夕教我的。”半晌，江玉择缓缓握紧了拳，“那无妄灵环，也是今何夕给我的。”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余锐掩住眼底的诧异，对着沈若何摇摇头。
“无妄灵环，今何夕给你了多少，天枢府在你家查出的那些，可都是从今何夕那里来的？”沈若何追问道。
“没错，尽数都是今何夕卖给我的，极低的价格，并且给了我一个较为特殊的，就是我自己用的那个。”江玉择道，“似乎是个未完成的法器，在灵力提升上慢些，但不会反噬。”
“那他为何还要教你术法？”沈若何手一抖，江玉择脖颈上又是一道血痕。
江玉择深深吸气，动也不敢动，“他说，终有一日会用得上。”
沈若何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今何夕怎么不去算命！
“你省省力气吧。”江玉择望着沈若何，丧气道，“若没人来救，我们都要困死在这里，任你多高的灵阶，都出不去。”
“这也是今何夕告诉你的？”
江玉择沉默不语。
内部一定有能出去的方法，她曾和今何夕共处于幽玄洞中，若是内部无解，今何夕自己是不会和她一起进来的。
沈若何环视四周，虚无里点点青色灵光浮动，这是江玉择的术法，必是江玉择可解。
“若何……”她想继续追问，却猛然被余锐打断。
侧头一望，余锐漫不经心，“既然江公子说无解，你也别白费气力，或许会不久便会有人来。”
沈若何放下刀，江玉择松了口气，退后几步。
“余大哥，这里分明……”
余锐双眉微蹙，眼神里写满了“闭嘴”。
她几步走到余锐身边，乖乖坐好，不由得伏在他耳畔，轻声问他：“余大哥，江玉择不像说谎……”
猛然间，幽玄洞剧烈一颤，余锐一把将沈若何揽在怀里。
一道刺眼白光闪电般劈开这片虚无，沈若何晃过神来，幽玄洞早散了，眼前景象似还在醉心楼中，只是这醉心楼已然破烂得不成样子，楼里的男女也都逃得不见踪影。
江玉择倒在不远处废墟里，一手捂着肩膀，满身鲜血，他面色惨白，似痛得发不出声了。再一看，地上一只手臂陷在砖石里。
他被砍掉了一只手臂！
沈若何倒吸一口凉气，一个颀长白影越过砖石到了江玉择身边，苏昀指尖灵光一闪，点上江玉择肩膀，给他止住血。
“江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救人心急，不想劈了你。”苏昀化了灵药，给他止痛，“还好你性命无碍，若是手里的剑再偏一些，怕是江公子性命不保了。”
江玉择眯着眼，丝丝吸气，颤抖着说不出话。
醉心楼外聚集不少天枢府的护卫，余锐示意，让他们把江玉择送回家。
“苏仙长，你怎么来了？”沈若何诧异，望一眼身旁面无表情的余锐，不禁道，“你可是与余大哥说好了的？”
“我近日查出静云阁、聆云阁内确有几个弟子用了法器提高自身灵修，据那几个弟子说，法器皆是出自长邑城，便于传信展鸿兄说明了情况。”
“得知你二人在此，还是想来看个清楚，毕竟我苏家也牵扯其中。”
原来余锐早知道苏昀会来。
“不让你说内部可解，是不想让江玉择知道，他学了这术法，还好学的不精，若真是精通了，后患无穷。”余锐淡淡地说。
“在大庸，倒卖法器不是什么大事，天枢府可以因法器害人查了法器，却不能对江玉择怎么样。”余锐道，“现如今江家被查，就算是今何夕，也不会在通过江家进行分销了。”
“所以，这陵扬、燎城、虞阳一带的无妄灵环，怕是都要从叔父那边经手了？”沈若何恍然大悟。
余锐笑着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既从叔父手里过，便都在我们掌控。”
沈若何抬眼望向苏昀，道：“苏仙长，你怎知我们困在何处？”
“很明显，我一进城便见城内慌乱，似有很强的灵力喷涌，来了这醉心楼，看到楼都要塌了，自然就知道了。”苏昀笑道，“我不过随手一剑……”
随手一剑，劈得这般准，她与余锐没伤到分毫，江玉择掉了一只胳膊。
她目光被苏昀手中的长剑攫住，剑身灵光闪烁，清冷绚烂，沈若何看得出神，几乎不假思索地问：“苏仙长，你这剑……叫什么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