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的,安陌年会从一大堆文件中抬起头看她一眼,随后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司瑶没有放在心上,次数多了,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好好工作啊,老看我干嘛呀?”
“好看。”安陌年不假思索的回答。
司瑶微微扬起唇瓣,眼眸中带着点点涟漪。
想了一下,她放下手机,走到安陌年椅子后面:“你累不累?要不我给你按摩一下吧?”
“按摩?”
“不许乱想!”
“老婆,我怎么就乱想了?不是你说要给我按摩的吗?”
“滚,我还不知道你啊?!”司瑶故意在他肩膀上重重捏了一下:“你安分点。”
软弱无骨的小手在肩膀上揉捏着,力道适中,安陌年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自己老婆给的福利。
夕阳透过落地窗,向屋内倾洒着余晖,这一刻,司瑶只觉得岁月静好。
没过多久,安陌年就按住了她的小手:“别捏了,把老婆雷到了我会心疼的。”
他哪里真的舍得让小东西给他按摩。
“好吧。”司瑶知道他心疼自己,便也不坚持。
下午五点半的时候,所有工作处理完毕。
安陌年把人从沙发上拉起来,两个人又腻歪了一阵子这才出门。
七点半,二人到了典雅酒店,没有迟到,但是也没有提前,可谓是踩着点来的。
包厢内,戎峥面无表情地看着莫岑玥:“爸的话你叶听到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要是这个事情处理不好,你自己就回瑞典去。”
“我知道了,你没必要一直重复。”莫岑玥冷淡回应着,手指摩挲着茶杯:“只不过你这张脸是摆给谁来看的?怎么?是不是想到等会又要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呵护疼爱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在过去那一年多,两年的时间里,司瑶一直是他们之间的禁忌,谁也不会去主动提起。
只不过现在,看着戎峥因为自己的话又难看了一分的脸色,莫岑玥心里却觉得顺畅不少。
既然现在两个人都闹到了这个份上,那她凭什么还要去顾及他的感受?
“说够了没有?”戎峥摁灭了手中的烟,冷声问着,眼睛却是不看她。
见戎峥似乎根本不愿意看自己的模样,莫岑玥心里堵着气,张嘴就要继续刺激他。
“嘎吱——”
包房的门被服务生打开。
安陌年带着司瑶走了进来。
戎峥睁开眼睛,拽着莫岑玥站了起来,他的目光落在司瑶身上,却得到任何回应。
安陌年搂着司瑶在一旁的空位坐下:“我们已经过来了,莫小姐是准备道歉吗?”
莫岑玥心生不悦,到底是把脾气压了下去,她没有回答安陌年的问话,而是看向站在门口的服务生:“先去上菜吧。”
“好的莫小姐,还请稍等。”服务生转身离开。
莫岑玥挽着戎峥,准确的来说,是她拉着戎峥坐下:“安少,司瑶,咱们边吃边聊,如何?”
“可以。”司瑶不甚明显的弯了唇角。
准备好的佳肴没有多久就被端上了桌。
莫岑玥又亲手开了一瓶红酒,倒了四杯,端起递给司瑶。
司瑶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怨恨,哪怕她已经极力隐藏。
接过酒杯,她也没喝,而是耐心等待着莫岑玥开口。
今天的莫岑玥,不管她眼神里面是否隐藏着怨恨,但是她的一举一动倒是有些让司瑶刮目相看。此时的她,收起了平日里的高高在上,收起了大小姐不可一世的脾气,只不过,司瑶并不觉得她出了房间,依旧能够如此。
莫岑玥看着司瑶,逼着自己露出一丝笑意:“那天晚上在宴会上发生的事情,是我的不对,对不起,还请你原谅。”
说罢,她对司瑶举了举杯,随后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随后定定看着司瑶。
司瑶勾唇,迎上她的视线。
“好。”薄唇轻启,没有多余的情绪,也没有多余的回答。
只是,她并没有喝那杯红酒。
莫岑玥见此,却没有说什么,收敛了心思再次倒了一杯酒,朝着安陌年道歉。
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安陌年浅抿了一口。
莫岑玥握着高脚杯的手紧了紧,心高气傲的她,最受不得这样的忽视。
要是换做以前,她早就发脾气了。可是现在,她不能,也不允许,她必须要忍。
怪异的沉默在包厢内蔓延开来。
片刻之后,莫岑玥终是受不住这样的漠视,冷着脸说道:“你们请便,我要去趟卫生间。”
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哒哒’声很快就消失在包房门口。
司瑶看了一眼她离开的方向,眼眸微闪,随后凑到安陌年耳边轻声说道:“我也要去一趟卫生间。”
安陌年笑着点头:“好,去吧,等你回来之后我们就回去了。”
司瑶眉眼带笑:“好,那你等我。”
对面,看着司瑶灿烂笑容的戎峥,只觉得胸口一疼。
走廊最深处,是女卫生间。
此时莫岑玥正在里面补妆。
司瑶推门而入,瞥了一眼莫岑玥,淡声问道:“叫我出来想说什么?”
刚才她出来之前,莫岑玥给了自己一个眼神,明显是想让自己跟着出来。
莫岑玥冷哼一声,把口红重重扔回包里,阴阳怪气开口:“你倒是有胆子跟出来,就不怕我对你做个什么?”
“你觉得,我会怕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很清晰地传递出一个讯息,她司瑶,根本就没有把你莫岑玥放在眼里,更不惧怕你耍什么手段。
“你……”司瑶说出来这句话,对莫岑玥来说简直就是侮辱,她这是根本就看不起自己!
忽的,她就想起了当初自己在知道了司瑶的存在后,趾高气昂地找到司瑶的画面。
那时候的司瑶,在知道自己是戎峥的未婚妻以后,虽然惊讶,虽然愤怒,但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在自己面前露过怯。
就似现在这般淡漠,仿若自己才是那个跳梁小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