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熄灭，身体动得却是比脑子快，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厨房门口。
戎峥有些怔愣。
厨房里，乔芊依有条不絮地忙碌着。
脑海中，突然就出现了这个女孩第一次给自己做饭的情形。那时候的她，毛手毛脚的，一顿饭做下来差点把厨房给烧了。
而那一顿饭，虽然不至于难以下咽，但也绝对算不上好吃。
那个时候的她，虽然有些狼狈，但是整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那样的笑容让他卷帘，也是一直以来无法割舍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似乎就习惯了她在他的身边闹腾，习惯了她给自己做饭，也习惯了她有时候的胡搅蛮缠。
也是因为她，他一次次的破裂。他看着她，思绪渐渐飘散……
直到……
“啊！”
低低的吃痛声把他思绪叫了回来。
“怎么了？”他快步走过去，下意识的抓过她试图藏起来的手指：“烫到了？”
“没事，只是不小心。”乔芊依不敢去看他皱眉的样子，挣扎着把手抽/出来：“你出去吧，我等会就能做好了。”
戎峥眉头紧蹙，目光落在她被秀发遮挡了一大半的脸颊上。
脸颊有些红肿，明显是……被打之后留下的痕迹。
喉头似乎被什么给堵住，他想要问，却突然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乔芊依侧过身，避开他的视线：“你先出去吧。”
她不想让他看到，更不想……让他同情什么。
戎峥想要上前，去抚摸她泛红的脸颊，然而想到自己已经做好的决定，还是狠下心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乔芊依就端着两盘七分熟的牛排出来了，随后她又倒了两杯红酒。
两个人沉默着坐下，深吸一口气，乔芊依闭着自己露出一个笑脸来。
她端起红酒杯，笑着道：“来喝点吧，我们好像并有这样在一起喝过酒。”
“好。”戎峥深深看了她一眼。
乔芊依看着他喝了一口，仰头，她自己却一饮而尽。
戎峥见此，并没有拦着。
乔芊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地摇晃着酒杯，她眼神渐渐迷离起来：“戎峥，我在你身边也有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我在你心里是否有一个属于我的位置，哪怕只是一个狭小的角落，你告诉我。”
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现在很难受，心里憋得慌，委屈的情绪快要把她淹没。
不等戎峥回答，她再次开口：“当初你允许我追在你身后，到后面甚至是允许我留在你身边，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因为我的眼睛，和司瑶姐有几分的相似，是这样吗？”
戎峥看着她，抿着唇不言语。
乔芊依见他不说话，只当他是默认了。
“果然是这样……”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在她被爸爸从病房里赶出去以后，她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也没有多说，只是说她这些年能够留在戎峥身边，不过是被他当成了司瑶的替身。
不过是个替身啊……
多么讽刺的字眼。
她哭着哭着，又开始笑，整个人看上去绝望无比，最后她趴在桌子上低低抽噎起来。
“我不相信，我真的不愿意相信，我在你身边这么久，你心里却没有任何我的存在。”她喃喃自语，眼神迷离：“要是你心里没有我的话，那次司梦璇的生日晚宴，你又怎么会抛下她来找我啊？
要是没有我，为什么每次我的难过的时候，你会留在我身边安慰我？要是没有我，你早就把我赶回川城了，而不是让我留在临城。”
说到后面，她整个人都泪流满面，摇摇晃晃站起身走到戎峥面前。
“戎峥……”她拉着他的衣服袖子，委屈得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芊依……”戎峥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感觉：“你喝多了，我先送你回去。”
“不！我不要回去，我不回去！”她死死盯着戎峥，眼睛通红：“我不想和你分开啊，我一点也不想要和你分开……”
下一刻，她嚎啕大哭起来。
“我知道的，这一次你是真的不要我了，这一次，你是真的准备把我丢在这里了。这两年的时间，就好像是我偷来的，偷来的东西，永远不可能属于我。”
眼睛越来越模糊，脑袋昏昏沉沉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以为，只要我留在你身边，总有一天你会感动，会发现我，会……爱上我。”
“对不起。”
乔芊依狠狠甩开他拉着自己的手：“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
戎峥沉默不语。
乔芊依努力睁大模糊的眼睛，气呼呼地把他的酒杯倒满，随后一声不吭地递给他。
戎峥看着她执着的样子，终究是结果酒杯，一饮而尽。
“对不起。”舔了舔唇，他沙哑着声音，说出来的依旧是这句话。
乔芊依苦笑。
收回了视线，戎峥习惯性地想要去拉她手，抬到半空的时候又收了回来：“你喝多了，我叫车送你回去。”
转身，他朝着门口走去。
不想，他才走出去没几步，整个人忽然变得燥热起来，身体里似乎有一股火，紧接着，他的意识也跟着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