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会儿,汪志恢复了一些力气,慢慢地站起身,尴尬地笑着。
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了动静,谢玉琳顺势转身,正好看见齐萧押着老三回来,她便撇下汪志往齐萧那边走去。
终于被放过的汪志忍不住轻轻呼出一口气。
妈的,差点就死在这儿了!
放松下来,汪志的脑子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儿。
他往谢玉琳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于是便悄悄召来一个总旗,悄声道:“带点人跟我走,咱们去找找这群土匪的财宝。”
总旗眼睛一亮,挺直腰杆:“是,大人。”
“嘘嘘…”汪志立马示意,“小声点。”
总旗配合地弯下腰,减小音量,“是,大人。”
很快,汪志一行人趁人不注意,悄悄地往山寨后边摸去。
片刻后,后山的某个山洞里,汪志看着面前的空空如也,顿时气愤地大叫起来。
“东西呢?我的金银财宝呢?那个乌龟王八蛋给我偷走啦?我擦!气死老子了!”
旁边的其他人也是一脸愤怒,妈的,本来以为可以分点东西,结果就是白跑一趟。
回到山寨里,东西都已经清理完了,谢玉琳看着回来的汪志,好奇地问:“百户大人刚刚干什么去了?”
“你管我…”汪志心中有气,下意识就要骂人,不料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眼眸,顿时就软了,“呵呵,谢小姐,我刚刚带人去周围巡了一圈,害怕有漏网之鱼呀!”
“哦——”谢玉琳拉长音调,朝对方竖起大拇指,“百户大人英明。”
“嘿嘿!”
汪志下意识笑了笑,随即又收起笑容。
我刚刚…为什么要笑?不就是随便夸一句吗?有什么值得笑的?而且我他妈还笑得那么贱?
这时,护卫队从一个屋子里出来,对谢玉琳道:“东家,你来看看。”
“嗯?”
谢玉琳皱眉,走进哦屋里。
这屋子就一张床,想来是哪个土匪头子的房间。
而那张床上则躺着一个姑娘,浑身青紫,满脸通红,人事不省的模样。
她拿手碰了碰对方的额头,很烫。
“她发烧了,去叫马车过来,顺便叫两个人。”
“好,我这就去。”
谢玉琳看了一眼,选择用棉被将人裹起来,两人快速走进来,用手里的棍子搭成简易的担架,将那姑娘给抬到了赶过来的马车上。
谢玉琳一步跨上车辕,吩咐道:“去济世医馆,快!”
马车飞驰离开,只剩下齐萧在主持局面。
不一会儿,县令的身影出现在山寨。
看见眼前的一幕,让他老泪纵横。
五年!整整五年!
自从来到安阳县,知道云雾山有一窝土匪之后,他就整日提心吊胆,动不动就会被一些噩梦警醒,生怕土匪就下山了,安阳县上下通通被洗劫一空,届时他不仅乌沙不保,就连项上人头都不可能再留下。
而现在,这伙土匪终于没了!
他想,起码五年之内,安阳县不会再有匪祸之患。
这一切,还多亏琳儿那丫头。
这么想着,他下意识朝周围看了一眼。
“咦?谢小姐呢?”
齐萧闻言,上前行礼:“大人,刚才寨子里发现一个生了重病的姑娘,谢小姐带着人去医馆了。”
“哦,我知道了。”
县令点了点头。
一行人收拾好了山寨里的东西,押着颓丧的土匪,担着抬着便下了山,一路往安阳县赶去,并派了一人骑乘快马赶回去报信。
安阳县,百姓在早上看见一众人出城的时候就发现了。
大家都在猜测他们究竟要去干什么?
直到午时,一匹快马从城外奔了进来,一路走一路喊。
“县令大人今日剿匪,大获全胜!”
“县令大人今日剿匪,大获全胜!”
“县令大人今日剿匪,大获全胜!”
这人骑着马在整个安阳县绕行一周,嗓子都喊哑了。
百姓得到这个消息亦是欢欣鼓舞。
“什么?缴费成功?”
“天哪,原来县令今儿一大早带着人出门是为了剿匪呀!县令大人真是咱们的大青天!”
“哈哈哈,剿匪成功了!快!县令大人要进城了,大家快去欢迎县令呀!”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惊醒过来,连忙朝城门口的方向涌去。
等到县令回城的时候,城门口已经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有戏曲班子的人在一旁吹拉弹唱迎接他们的回归。
县令看着这么多的百姓迎接,心中复杂难言、感慨万千,这便是他治下的百姓,虽时有摩擦,百姓多于愚昧,容易受人蛊惑,但大多时候,他们还是善良、真诚的。
作为一个文人,他正在心中默默酝酿,准备写首诗来纪念此次剿匪胜利。
不料,话未出口,旁边就传来汪志的嬉笑之言。
“哟!这安阳县难得这么热闹,本百户这次不辞辛苦前来剿匪,索性这群人还懂点礼数。啧啧,也不说给本百户弄个漂亮姑娘来,真没趣味。陈县令,那咱们就进城吧!”
“……”县令。
“百户大人请。”
一行人顺利地回到县衙,富户就像是闻见腐肉的苍蝇一般集体涌到县令面前。
“县令大人,恭喜恭喜。县令大人真是英勇无敌,如同武将军在世,能力非凡,小人对您的佩服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尽管县令感觉腻味,但也架不住这好话一箩筐一箩筐从他们的嘴里蹦出来,犹如似锦繁花一般,只觉满室馨香让人心旷神怡。
“咳咳……好了好了。”
县令接受了大约半个时辰的夸赞之后,最终还是不好意思地制止了这种行为,“大家也不要一直夸我,此次剿匪,还是多亏了谢小姐调度有方,手下能人辈出……”
“咳咳……”
话说一半,一旁传来了咳嗽声。
县令寻声望去,发现是汪志,对方此刻正有点不高兴地朝这边使眼色。
随即,他忽然就悟了。
“哦,当然,这也不能缺少了百户大人,他带领一众军士英勇杀敌……下臣对大人得敬仰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