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全部倒下,黑衣人彼此对视一眼,动作迅速地在所有的尸体中穿梭,每一具尸体都会选择在心脏和脖子两处补刀。
随着他们的动作,一些闷哼声传开,看来有人想在这场浩劫中偷偷活下去,可惜,这一切在训练有素的杀手眼里,这都是小把戏。
如果没有能力去反抗,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死亡。
山谷上方,凌天屹穿着华贵的黑衣,夕阳将衣料上的金色纹路照得清晰可见。
他站在崖边,垂眸看着底下的屠杀,墨绿的眸子里不见一丝起伏的,犹如神一般掌控着一些人的生死。
他的脚下是一片干枯的杂草,仿佛在诉说着被他踏在脚下的尸骨如这个悬崖一般高耸。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施三的声音响起。
“爷,一共三百八十人,仓库里有甲胄和兵器,都是制式的,可以确定是私军,是…那位的人。”
施三递上一块令牌。
“呵!”
凌天屹只看了一眼便冷笑起来,殷红的唇勾出一丝妖异的笑。
他用意味不明的语气感叹了一句:“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老狐狸生了一只疯兔子,真是可笑。”
施三低着头,不敢说话。
凌天屹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只道:“人不行,地方挑的还可以,把这里收拾干净,派人过来占了,别到时候又冒出来一伙山匪,生生不息也是麻烦。”
“是。”
施三应诺,心里却明白爷这么多并不是嫌麻烦这个理由,而是谢小姐的生意该扩张了,想必之后路过云雾山的时候会很多,也只是不想再让谢小姐遇到任何危险。
一道凌厉的视线射了过来:“阿施,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
“别想太多,我们不可能。”
“爷高兴就好。”施三无奈,默默帮自家爷背锅。
凌天屹收回视线,沉默良久,幽幽地说:“阿施,我不能娶她。”
他语气平淡,深处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闷。
施三眼眶发红,心疼地想,他的爷活得太苦了!
啪——
“什么?全死了?”
某宅子里,楚恒之满脸不可置信,“这不可能?他们的身后有……”
说到一半,他又停止了,随即,他面色大变。
“他们呢?”
跪在地上的人把头往地上压了压,颤抖着说:“都不见了!少爷,他们都不见了,不过我在山谷里发现的血迹,成片成片的血迹,少爷,他们,他们恐怕……”
砰——
楚恒之脸色难看的拍了一下桌子,
“别说了。立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
“是。”
很快,楚恒之带着小厮快马出城,却在岔路口被人拦住。
看见来人,他脸色难看地下马朝对方行礼。
“郡王殿下。”
“楚公子。”凌天屹笑得温柔,“安阳县剿匪成功,大家都在准备庆祝,不知楚公子匆匆离去所为何事?”
楚恒之心中一凛,小心应答:“剿匪成功小人自然高兴,不过,家中传来消息让我尽快赶回去,所以请恕在下不能与安阳县百姓一同庆祝。”
“哦!原来是这样。”凌天屹貌似天真地点点头,然后道:“既然楚公子着急走,那本郡就不多做挽留了。哎!本郡想着前两次楚公子破费,这次好歹要请回来,却没想到事情这么不凑巧,倒是真真的可惜了。”
楚恒之闻言,只觉得心中一颤:妈的,连着两次一共坑了他四千两银子,这种饭谁家吃得起?
“郡王殿下,实在是抱歉了。”
凌天屹也不再废话,让开了前方的道路。
“请。”
楚恒之不再停留,便带着人牵着马离开了。
施三疑惑的询问:“爷,为什么不杀了他?”
凌天屹笑的柔情四溢:“他的对手不是我,留着吧!”
施三瞬间就明白了自家爷的意思,觉得爷对谢小姐可够特别的,不过……
“爷,您要不要送谢小姐一个礼物,庆祝她剿匪成功?”
凌天屹扬眉,看向楚恒之消失的方向,调笑道:“送了,送了她一个很特别的礼物。”
“……”
饶是跟了凌天屹那么多年,施三也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话说,送给喜欢的姑娘一个仇人,这份礼物也太特别了,也不知道谢小姐知道了会不会骂自家爷有毛病。
哎!算了,反正谢小姐一直都觉得爷有毛病,也不差这一次了。
随着安阳县开始庆祝,一封加急奏折从安阳县出发,半个月后,奏折被送到了皇帝的手中。
皇帝原本很高兴,但一看见安阳县三个字,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哼!安阳县怎么了?”
俺公公语气和缓的说:“据说安阳县附近的云雾山常年盘踞着一窝土匪,此次安阳县县令带领乡绅剿匪成功,可谓一件天大的好事。”
皇帝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仔细品味安公公的话后,他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这个陈海倒是有些本事,不用就可惜了。不过……”
安公公眼光微闪,诚恳地说:“是,陈县令为人正直,处事公允,只是他父亲实在顽固,难以沟通,陈县令倒是受了他父亲的牵连。”
皇帝用低沉的声音,淡淡地说:“嗯,你说得也对,连着两次大功足以说明他的能力,赏点什么呢?”
这话安公公没敢接,只低着头不说话。
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奏折,眼神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帝接到消息的同时,朝臣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顿时,平静的朝堂像是被扔进了一颗炸弹,一片沸腾之声响起,大臣跪地磕头。
“陛下,安阳县县令陈海英勇剿匪,实属大景与百姓之福。”
“陛下仁德!”
“陛下仁德!”
皇帝听了半天的马屁,听得浑身舒畅,心里对陈县令的不满被压下去了一些。
“那便赏吧!”
不过,在拟定圣旨的时候,皇帝又开始迟疑。
因为陈县令的父亲在他当初登基的时候言辞多有不敬,这让皇帝的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哪怕过去了二十六年也不能让他释怀。
按照陈海的功绩,无论如何也是该给他升官,赏赐金银布匹粮食。
可以说,借由这两次功劳,陈海之后只要不犯什么大错,一辈子也就衣食无忧了。
可皇帝并不想对方这么舒坦。
他又将奏折重新看了一遍,终于在字里行间找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名字。
“谢玉琳?”
皇帝皱眉:“这个名字,朕怎么觉得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