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画面都没有了,好像打开了一层墙似的。
这是绣球公园?
她死亡的时候!
苏凝儿精神上一下子亢奋起来,这次能看到凶手了吗?
她——
在哪里?
她现在只记得临死之前是在一个很狭小的地方蜷缩了很久很久。
苏凝儿心跳比平时快了很多,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死亡原因。
视线在绣球公园飞快的搜寻。
看到了……
地上的……旅行箱?
苏凝儿看着唯一能藏身的旅行箱。
禁锢她的是旅行箱?
拉链被人从外面拉开,箱子里是一个披着头发的女生,她慢慢的抬起头,能看到眼神都没有聚焦。
苏凝儿对上那张脸,是熟悉的每天照镜子能看到的脸庞。
是她!
她看到一个纹着大花臂的年轻人把“自己”从行李箱里拽着头发拎出来,扔在地上。
那时候的她意识都模糊了,也不知道跑,不知道呼救。
大花臂跟旁边的人说话。
苏凝儿分辨他们的嘴型,想努力听清楚。
渐渐的,真的让她听到了声音。
“那小子还是联系不上?都说她女朋友在我们手上。都已经三天了,真不愧是‘毒蝎’,心够狠!”
“联系不上,他断了我们的货。老大!”
“哼,既然这样,撕票!反正她也活不成了。”
“她是宁家的,那边……或许能……”
“老大,没人接。”
“没人接?那就杀了吧。到了地府别埋怨我们。谁让都没个人来接你。”
大花臂给了苏凝儿一刀,血液飞溅,嫌弃的推了“自己”一把。
苏凝儿看到自己倒下,口袋里的糖纸洋洋洒洒飘了很多出来。
看到这里,她这才想起来,蓝底五星糖纸是她随身携带的,折叠成小星星和纸鹤要送给许阳义。
临死前看到的记忆太过深刻的糖纸,估计是不想留到下辈子,所以才会被封锁记忆还会对糖纸有那么大的怨念。
虽然那时候她意识不清,但是当时的画面还是留着脑海中了。
“二爷?他怎么会来这边?赶紧跑。她活不了,也没看见咱们。”
听到大花臂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着急忙慌的跑走。
他说的二爷是廉丰吗?
苏凝儿想着,同时她的视角一直在自己的尸体上,看着血流出来汇成小溪汩汩。
而这边的廉丰抱着苏凝儿,忽然感觉到她身体猛地一下变的很轻,像是气球一样,没有重量。
花谢则是睁大眼睛,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廉丰注意到,“出什么事了?凝儿……”
轻的像只有灵魂一样。
花谢没有说话,飞快的用双手打了一个手势,拿出一瓶药水,滴在廉丰额头中间。
“这是蛟泪。”
廉丰再次睁开眼睛就看到苏凝儿身体缠绕着五彩的光芒,扭曲着,旋转。
最后一哄而散,飘到了空气中,花谢眼疾手快的截取下一小部分,装在特殊的容器里。
慢慢的五彩的气体变成黑色,细细的像沙子一样铺满平底。
“这是——”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惊呼。
“言灵!”
这东西八百年没有出现了,怎么会在苏凝儿的灵魂上?
言灵只能作用于身体,什么时候能直接对灵魂出手了?
除非——
没有身体,只有灵魂。
可是那就是一个悖论。
没有身体人就死了,灵魂马上就会消散。
所以众所周知言灵对灵魂无效。
但苏凝儿却是个个例。
画面还在继续。
苏凝儿看到一个人,跟她上次昏迷看到的是同一个身影。
全身包裹着黑色的人不疾不徐的从远处走过来,苏凝儿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看到了全程,看她死透了才出来的。
走到“自己”的尸体旁。
苏凝儿看到了他手上的特殊图案,这就是巫神一族的人吗?
这个图案会是他们的特定的吗?
她看到那人打电话打救护车,看到那个人带走她的骨灰。
全程沉默的没有第二个人出现。
苏凝儿跟着他,自始至终看不清那个人长的样子。
他和她有关系吗?
她死亡前他就在,那为什么没有救她呢?
苏凝儿一脑袋的问题。
男人忽然抬起头,大大的黑色围帽下露出一双眼睛和苏凝儿的视线对上。
苏凝儿忽然感觉像是有电流在全身走过一样。
酥酥麻麻的。
然后失重感传来,一直朝下面坠落。
“啊——”
下一秒苏凝儿醒了。
“呕——”趴在廉丰的怀里干呕了几声。
思想和回忆还有灵魂的突然回归让苏凝儿的脑子里像是有万花筒一样,不停的旋转。
是他?就是录像里面最后那个镜头,一模一样。
宁语死亡现场,他也在。
他会是父亲说的值得信任的人吗?
他哪里值得信任了?
苏凝儿眩晕症还没有过去,又在脑子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呕——”
干呕了几声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廉丰没有避讳,身体甚至都没有后退,轻轻的拍打苏凝儿的背,“想吐就吐出来。”
苏凝儿轻轻摇头,更晕了。
甚至觉得以后都不能再直视这种眼花缭乱的花纹。
怕不是继高空之后又一个心理障碍。
廉丰久病成医,看苏凝儿的情况大概能猜到。
“我们去医院?”
看症状像是脑震荡,可是……大脑没有受到过撞击吧?
苏凝儿不敢摇头,抓住廉丰的手腕,“给我倒点水缓一缓就好。”
她的干呕不是生理上的,是心理上的。
像是坐过山车的症状,控制不住。
廉一倒了一杯水递给廉丰。
廉丰小心的扶起苏凝儿,慢慢喂给她喝。
“头还疼吗?刚才吓死我了。”
苏凝儿小口小口的喝着,“不疼了,晕。”
“嘶——”脖子也疼。
转头才看到了天琊花谢也在。
“花首领?您怎么来了?”苏凝儿冲着花谢打招呼。
“我感应到你这里数值暴动,担心你有危险。”
“谢谢您,我没事了。”
“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苏凝儿看着廉丰,眼神示意,能说吗?
廉丰点头,“捡重要的说。”
明白了,就是说不重要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