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路上又颠簸又速度慢,可也让许言有时间研究姜云上给的资料,对西南地区的情况有了大概的了解。
“吁!……”
突然的,石屠勒马,马车停了下来。
“石屠,怎么回事?”
许言疑惑的掀开了车前的帘子。
这一掀开帘子,许言才发现,前方到了一处峡谷。
两边都是陡峭的石山,地势险峻无比,就算是最敏捷的猿猴,恐怕也无法在此攀爬。
想要经过此地,这峡谷是唯一的通道。
“先生,您和夫人躲到车里,千万不要出来。”
石屠默默的抓起了那一杆一直被他压在屁股下面的长枪。
这长枪,是许言专门给他的。
坚韧且锋利无比,最重要的是,许言给他说过,此枪不会生锈。
不仅如此,就连枪杆也是金属打造。
但,这金属却比一般的铁轻了不少,使用起来毫不费力。
“怎么了?”
姜云上也好奇的探出了脑袋。
“有山匪!”
许言神色严肃的低声道。
这峡谷通道,就算是不会打仗的人,也能看出是一个埋伏的好地方。
或许姜云上感觉不到异常。
可石屠是真正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一丁点杀气和不对劲,对于他来说都是极其明显的。
而许言,本就在古戒的改造下,对周围的环境极其敏锐。
仅仅只是扫了一眼,许言便感受到了山崖上的杀气。
而且前面大道上莫名其妙的横着两棵放倒的大树。
嗡!……
石屠站在车前面的横梁上,手腕一抖,整个长枪在手中一震,发出了一阵颤鸣。
“驾!”
石屠轻轻的踢了一脚马屁股,轻呵一声。
马车缓缓向前,进入峡谷之中。
石屠傲立车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许言默默的扫了一眼两侧的山崖,心中不免犯嘀咕。
暗中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把枪,迅速的子弹上膛。
可是在这种地势之下,就算是他有枪,对方只要扔下来一块石头也能砸死他们啊。
“真尼玛……”
“不会倒霉的被山匪砸死在这里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让人笑话死了。”
许言心中暗自道。
“道上的兄弟们!”
“借道过宝地,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出来的匆忙,身上没有带多少银两。”
“一点小心意,权当请诸位喝茶了。”
许言从车上取出了十多两银子,走出了车子,将银两在手上掂了掂,随即直接丢到了路上。
他知道,这两侧的山崖上,此刻肯定有不少眼睛盯着呢。
他还有要事办,跟这些山匪们耽搁不起。
而且这次出行的匆忙,也没有带多少人手,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想跟这些人起什么冲突。
留下几十两银子作为过路费,他还是愿意的。
这里其实已经是西南地区了,灾年很多人为了讨口吃的,难免会做一些不法的勾当。
山崖上某处,隐蔽的草丛中。
“大当家的,这小子还挺懂事啊。”
“看穿着,似乎很有钱的样子,要不要多诈他们点?”
“晚上也能给附近那几个村子的乡亲们多送点粗粮了。”
其中一个干瘦猴子,压低了声音对一旁的大当家道。
大当家当年也是漠国的小将领,可惜在战场上受了伤,丢了一条手臂。
归乡之后,又遇上灾荒,无奈之下便在此地落草为寇,带着他们这些弟兄们做劫道的营生。
“诈你奶奶个腿!”
“这小子我怎么看着有点面熟啊,好像在那里见过他……”
大当家那仅剩的手,紧了紧大刀,若有所思的道。
“大哥,他……”
“他好像就是您挂在山洞最里面,每天让我们拜的那个人啊!”
突然的,一旁的一名山匪道。
此话一出,大当家猛地再度仔细看向了那人。
由于距离有点远,加上他拿到的那一幅画,实在是画的有点抽象,所以一时间没能认出来。
但是此刻,越看越是神似!
“阁下可是许言许太傅!”
突然的,这大当家的忍不住朝着下面喊了一声。
谷中,许言原本见山崖两侧没有反应,便让石屠继续赶路。
可没走两步,却听这山崖上传来了声音。
这声音在山崖间不断的回响,让人一时间难以分别从哪儿传出来的。
“认识你?”
“不会是寻仇的吧?”
姜云上有些担忧的小声道。
许言也不敢放松警惕,跟石屠暗自交流了一下眼神。
让石屠想办法确定对方的位置。
这山崖虽然陡峭,但是对于他来说,问题并不是很大。
只要出事,先让石屠护住姜云上。
而他只要借着前面那几个凸.起的位置,他有把握在极短的时间内直接冲上去,第一时间扫射了对方。
“我是许言,诸位劫道的?还是寻仇的?”
许言平静的摸出了一根烟点上,微笑道。
越是这种事情,越是要表现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先在气势上压住对方。
可是,随着许言此话一出,山谷间立马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哨子声。
听到这哨子声,许言和石屠也立马紧张了起来。
不用想,这哨子声肯定是山匪们的信号。
只是……
让许言没有想到的是,随着这哨子声响起。
山崖上的林间,哗啦啦一下子出现了上百人。
这些人的位置都是相互守望,且极其隐蔽,易守难攻。
明显的,这是极其专业的布置。
“先生可是来我西南地区,助太子赈灾的?”
右侧山崖上,那断臂男人不再隐藏,直接站了出来,喊道。
“正是!”
许言平静的点了点头。
既然对方都已经出来了,那就说明,没有恶意。
见确认了身份,那山崖上的独臂男人,突然认真的对许言的方向一跪。
一看大当家的都已经跪了,其他山匪们也纷纷跪了下去。
“我等虽被生活所迫,不得已落草为寇,但也在此地只做劫富济贫之事。”
“对于先生威名,我等仰慕已久!”
“今日得见,还请先生……受我等一拜!”
大当家的朗声道,说着重重的将头磕在了地上。
许言在军中,那是神一样的存在。
所以,当他得知眼前此人是许言之后,哪里还敢打劫。
“军中退伍的?”
许言默默的扫了一眼那独臂男人,看出了这男人的身份。
军中出来的,身上的那一股气息,很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