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王腾满脸痛苦,捂裆蹲下。
就算我再没力气,男性最脆弱的地方,也经不住脚踢。
我捡起尖锐石片划破掌心,血涌了出来。
可我的脑子却更清醒,身体也更有力气。
等王腾回过神,我已经从土坑里挖出珍藏的迷你电锯。
我打开电锯,笑着靠近他。
王腾惊恐爬行,想要远离我,大声怪叫:
「你…这个疯子!你干嘛!不是你约的我嘛!」
一股骚臭味弥漫。
我低头一看,王腾裆部湿了一大块。
「废物。」
人高马大的王腾,胆子只有米粒大。
我电锯还没碰到他衣袖,他双眼翻白昏迷了。
解决完一个,我调转方向,语气阴森: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噢。」
5
躲在树后的宋浅,被我揪了出来。
宋浅强装镇定,挺直腰板,无辜眼神瞪着我:
「小蔓,你把电锯放下,我是刚好路过这儿。」
「你知不知道,故意伤人违法。」
「毕竟我们是闺蜜,今天你伤了王腾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
我没被她带歪:
「别扯,他先动的手,我是正当防卫。」
反问她:
「是你在我保温杯里下药,又把王腾喊来,对吗?」
宋浅眼神闪躲,嘟嘴装傻:
「你还不了解我?我最看不起算计别人的人了。」
我不再多问,直接上电锯,削掉她一半长发。
宋浅惊呼一声,心有余悸的抖个不停,最终咬牙承认。
我立即赏她两个大耳刮子。
宋浅捧着脸,懵了。
如果说上次被踹是意外,现在我显然很清醒。
她这才意识到,我真的要和她绝交。
宋浅那套谎话漏洞百出。
我中迷药,王腾就来了,偏偏她还路过。
她设这个局,多半是想和我重归于好,挟恩继续享受我的保护。
又坏又蠢。
我关好电锯,扯芭蕉叶把电锯缠成大粽子,带回别墅。
离开前,我威胁别人的口吻,这回用到宋浅身上:
「把王腾送医务室去,嘴巴紧点,如果告发我的电锯,我不会放过你。」
电锯是管制刀具,不能带入学校。
我留着只为以防万一。
除开发疯状态,平时我也是遵纪守法好学生。
只是觉得恶人会伤害我,而电锯保护我。
电锯好,人坏。
经此一事,宋浅躲着我走,开始频繁联系我姐姐。
姐姐把宋浅挑拨的消息截屏发我。
还叮嘱我,宋浅心思不正,要我小心不要再被骗。
我想,估计宋浅还做着豪门千金的梦吧。
高考进入30天倒计时,我更加刻苦学习,书不离手。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我带着耳机,正在听英语听力。
旁边同学突然表情扭曲,嘴角压不住的上翘。
我取下耳机,悬挂树干的校园喇叭,大声播放宋浅和王腾的油腻调情:
「还你,我收项链是把你当哥哥,我才不会和周姚抢男人。」
「心肝儿别管她,我喜欢的是你,要不是姜小蔓搞破坏…」
咚一声踹门巨响,打断王腾的话。
然后是椅子划拉地面刺耳声,夹杂有周姚尖锐咒骂:
「贱货!知三当三,装什么无辜清高!」
「王腾你竟然要护着她?」
「我们那么多年的情谊,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喇叭里嘈杂声一片,不用亲眼目睹,我也能想像到现场撕得很精彩热闹。
这下,宋浅该全校出名了。
周姚战斗力不是吹,百般手段轮流上,前世她也曾把教室和校园广播线路接通。
想要把宋浅的隐私散布全校,让宋浅出丑。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周姚和王腾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双方长辈都是默许他们高三毕业就订婚。
不过王腾越长大,越喜欢和女同学打情骂俏。
周姚没有了安全感,看见哪个女生都像三。
高一时,她撞见王腾主动帮宋浅搬凳子,从那时她就记恨宋浅。
上辈子我把宋浅当闺蜜,在周姚找人更改线路时,我当场把她抓去办公室。
周姚家境殷实,在学校有门路,她想抵赖反咬我一口。
但她不知道,我姐姐作为这所民办高校董事,校长都是给她打工的。
事后,周姚不干不愿的对宋浅道歉。
宋浅淡淡的接受了,转头还说我大惊小怪。
那时候,她穿着我送的裙子,吃着我买的零食,玩着我给的手机。
一脸云淡风轻,置身事外。
现在呢。
宋浅被周姚扯着头发,一路拉扯到荷花池边,用跳池威胁王腾二选一。
此时宋浅脸被周姚扇肿,外套被扯破,脚上还少了一只鞋。
可真埋汰啊!
宋浅眼尖发现了斜对面的我。
她紧抿唇,一副被欺辱但不愿求人的淡泊。
我抬手,在她期翼眼神下,竖起中指。
6
宋浅瞪大双眼,呆呆的望着我,终于嘴一撅哭起来。
可能是觉得永远失去我这个冤大头,太难受吧。
两班的班主任在旁劝说,保安把围观同学隔离开,随时准备救援。
周姚梗着脖子,激动得脸色通红,对宋浅抓挠辱骂。
她要王腾从她和宋浅中选一个,然后和另一个断绝往来,不选她就拉着宋浅跳池。
王腾犹豫不决。
宋浅被扯住头发根本躲不开,为保持人设,她也不还手。
坚持近二十分钟,宋浅脸都快成猪头,她爆发了。
她反手抓住周姚头发,用力拉扯。
周姚痛呼一声,鄙夷她:
「装不下去啦?没了姜小蔓,你也会还手的嘛。」
两人急眼的互扯头发,一块儿跌入荷花池。
幸好荷花池前不久清理过,池底没淤泥,保安快速把两人救起。
突然有记者凑过来,举着照相机对准周姚和宋浅,兴奋的咔咔一顿拍照。
周姚倒无所谓,宋浅尖叫着拉过别人校服遮脸。
记者原本来拍拍青春洋溢校园风光,结果遇见学生跳池,简直意外之喜。
记者举着话筒,摄像头快要怼到班主任脸上,激动采访:
「你好,请问贵校高三学生竟为爱跳池,贵校是支持早恋吗?」
「两位跳池学生精神状态都不稳定,是否因为贵校教育方式太过高压力?」
面对镜头,班主任笑得比哭还难看,摇头不回答。
记者亢奋的还要问,保安连拉带托把他请走。
记者没能获得太多信息,但刚才拍的已经够爆,他死死捂住怀里的摄像机。
全校师生都以为这桩丑闻会上新闻报纸。
却没想到,隔了半个月一点风声都没有。
学校逐渐流传开一个传闻。
新闻被压下,是因为宋浅是家世神秘的豪门千金。
7
手机屏幕亮起,是姐姐发来的消息,我点开:
「宝子,专心备考,新闻姐姐压下啦~」
对外雷厉风行的豪门女总裁,只有对我时,才有亲昵软和的语气。
在发现我用功学习后,姐姐自发的为我排除一切干扰。
这回倒让宋浅捡了便宜。
自从流言传开,周姚退学了,宋浅窝在宿舍自习,不再到教室上课。
这更给她增添一层神秘感。
我没揭穿宋浅,就让她这么蹉跎下去吧。
有同学在背后蛐蛐宋浅:
「晓得不,宋浅是顶级豪门姜家二千金,那个从小被送养在外的二女儿。」
「嘁,她姓宋,你还不如说姜小蔓是。」
「不不,不可能,以前宋浅和我说过,姜小蔓家里很穷的。」
「我开个玩笑,不过宋浅最近过得真松弛,我们天天赶试卷累成狗,她昨晚翻墙出去和王腾潇洒。」
果然宋浅一点没变。
前世她也在高考前夕,肆意疯玩挥霍时间。
她说青春只要有一次,不能留遗憾。
高考前一晚,KTV里我劝宋浅早睡。
她把麦克风塞我手里,满脸无所谓:
「没事儿,你早点起床喊我嘛,来,陪我唱歌。」
第二天我也起晚了,我带她抄近路去考场,路上遇到一群混混拦路。
混混吹口哨调戏宋浅。
宋浅语气淡淡,嘲讽拉满:
「一群社会底层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不和你们计较。」
混混当即掏出刀具,咒骂着举刀冲来教训宋浅。
我上前替宋浅挡下一刀,把她护在身后,叫她快点去报警。
宋浅满口答应我,却并没报警,她直接去了考场。
我因重伤不治而亡,姐姐抱着我的尸体痛哭时,她在旁边半天挤不出一滴泪。
我从回忆中脱离,长呼一口气,抛却杂念,平复心情。
高考期间,每场考试结束,同学们都围成团激动对题,但一次没有宋浅。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我回别墅睡了个昏天暗地,狠狠补眠。
为了备考,我每天只睡5小时,梦里都在刷题,希望结果不要辜负我的努力。
出高考成绩这天下午,一个短视频冲上热度榜前十,封面是宋浅:
「连续两场第一个出考场的考生,励志or疯癫?」
8
视频开头,宋浅来晚了进不去考场,被记者抓拍采访:
「考生你好,才40分钟你已经出了考场,请问你有没有感觉比较难的题?」
宋浅顶着一对黑眼圈,疲惫扭头,不愿意看镜头:
「我还没进去呢,都是昨晚复习太晚,早上也没人喊我。」
记者理解的点点头,追着她问:
「下午还有一场考试,希望你不要迟到了哈,请问你有想考的大学吗?」
宋浅一边说着别问了,一边低头捂脸跑走。
画面一转已是下午,一个担架被急哄哄的抬出考场,送进急救车里。
记者风一般的追过去,抢拍几张宋浅惨白的病容。
第二天上午,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这次记者双眸似鹰眼,从众多考生中锁定宋浅:
「据说你昨天因为低血糖进的医院,考试再重要也要注意身体啊。」
「这次考试还顺利吗?」
宋浅呆呆的看了记者两秒,忽然一把打掉摄像头,怒吼:
「拍拍拍!不拍你会死嘛!」
画面黑掉了,镜头外的声音还在继续:
「这位考生不要太暴躁,我能理解的,虽然考试不顺利,但也不要轻易放弃。」
「你不能理解!本来我都做完了啊,交卷的时候,笔芯流墨了,墨水染得我整张卷子都毁了啊!」
噗嗤一声,记者没憋住笑了:
「抱歉,我是专业的,并没有其他意思。」
宋浅在尖叫:
「啊啊啊啊!你滚啊!别烦我了!」
我也觉得好笑,我不再干涉宋浅的人生,她如愿拥有所谓自由美好的高中生活。
怎么就崩溃了呢。
我关掉视频,喝一口管家现磨的咖啡,查询了高考成绩。
723!
我给姐姐发消息报喜,让她过来聚一聚。
正在开会的姐姐秒回复:
「我家宝子就是最棒的!姐姐马上到!」
这时管家敲门,告诉我有同学来访。
下楼一看,来的是王腾和宋浅。
王腾没把自己当外人,一进门就坐上沙发,指挥管家给他倒茶。
又冲我喊:
「姜小蔓你怎么还在这儿?赶紧带着你的破烂睡大街去!」
宋浅难得开口为我说话:
「算了吧,她也是我前闺蜜,反正房间多,她想住就住吧。」
我简直要气笑了。
这两人有什么大病。
有病去医院,别跑我家发病。
我嘴角动了下,还没说话,宋浅就哀求的望着我:
「小蔓,我有话和你说,换个地方说话好吗?」
我懂了。
宋浅假冒我,以姜家二千金的身份和王腾交往。
现在谎言越说越多,兜不住了,不得以把王腾带来别墅。
她怕身份被揭穿,不想失去王腾这个金主,想要我为她掩护。
王腾还在叫嚣:
「什么话不能当我面说的?」
「浅浅,你就是太善良,还想给姜小蔓留面子。」
宋浅紧紧盯着我,像是盯着一根救命稻草。
我说:
「管家,送客!」
宋浅瞳孔猛缩,僵在原地,没有勇气回头去看王腾。
王腾却捧腹大笑起来,指着我:
「我没听错吧,你要撵我们走,在别人家住久了,真把自己当主人家啦?」
我看到宋浅松了一口气。
管家秉着专业素养,客客气气请王腾和宋浅离开。
宋浅巴不得早点走。
可王腾不干。
他猥琐的说我和管家有一腿,所以管家帮着我这个外人。
然后喜获管家一个肘击。
王腾捂住胸口痛呼,还在扬言要辞退管家。
一阵急促的哒哒声从外传来。
姐姐踩着高跟推门而入,朝我走来,冷艳的脸带了浅笑。
宋浅脸色煞白,倒退两步。
王腾还不清楚情况,他笑嘻嘻的迎上去:
「姜总您好,初次见面,我是您妹妹的男朋友。」
9
姐姐看一眼王腾,皱眉嫌弃,惊讶问我:
「宝子喜欢这个类型?」
我摇了摇头。
王腾总算品出些许异常,拉来宋浅,急冲冲的说:
「浅浅才是您妹妹,浅浅高考失利,您就算生气,也别不认妹妹吧。」
宋浅讨好的喊了一声姐姐。
姐姐没应,审视眼神落在她身上:
「别乱认亲戚,你什么时候你成了我妹妹?」
宋浅双眼无神,撅起嘴,声音在发抖:
「小蔓的姐姐,当然也是我的姐姐,我一直把你当亲姐姐看待。」
这话一出,王腾都惊呆了。
王腾愣怔良久,大力甩开宋浅,暴怒嘶吼:
「你脑子特么有毛病是不是!」
「你个假货,把我骗惨了!」
宋浅惊呼一声,重重的跌倒在地,尽力扯住王腾裤脚乞求:
「你不是爱我吗?为什么不能体谅我一下?」
王腾毫不留情踢开宋浅的手,转身要走。
被我喊住。
毕竟这是姜家的地盘,哪有闹了事,想走就能走的。
王腾早已没有刚来的气势,对我又是陪笑又是道歉。
我不吃这一套。
我让他们自扇嘴巴,记住以后话不能乱说。
十分钟后,两人都成了同款腊肠嘴。
王腾快步离开。
而宋浅原地瞪视我,眼底的恨意不再遮掩。
我问她:
「是罚得太轻了吗?」
宋浅立即灰溜溜跑走。
我主动挽着姐姐,亲昵的和她聊天。
之前都是姐姐单方面宠溺我,而我对她一直很冷淡,甚至排斥。
重生后,才开始和她亲近。
我和姐姐同父同母,我一出生,家里就接连出事。
于是父母说我是霉星,为了转运,父母把我送养出去。
养父养母重男轻女还仇富,他们说我是小畜生。
白天我要干家务,晚上就睡狗窝里给他们看门,只能吃剩饭,捡他们不要的衣服穿。
后来父母双双出车祸英年早逝,头七没过,姐姐就把我接回姜家。
那时我眼里,姐姐像云端娇阳,仿佛会融化我。
我很自卑,远远躲着她。
第一次见宋浅时,宋浅在路边翻垃圾吃,我觉得找到同类了。
她递半块蛋糕给我:
「分你一半吧,这可是牌子货,刚过期就扔,真浪费食物。」
后来我保护宋浅,就像保护从前的我。
宋浅总在我耳边说姐姐多讨厌我,导致我和姐姐关系越来越差。
死后我才知道,自己错得彻底。
宋浅只是把我当工具人。
姐姐才是我的宝藏。
刚变成灵魂状态,只有姐姐在我旁边。
我跟在姐姐身后,飘进书房,看着姐姐翻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里面贴满我的照片,记录了我从小到大每一天的成长。
每一页都批注有姐姐的自责和心疼。
原来爱我的人近在咫尺,却被我生生错过。
幸好我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隔两天是我19岁生日,姐姐亲自下厨。
姐姐精选108种高级食材,忙碌整整一上午,端来一碗热腾腾长寿面。
我夹起面条尝一口,那一瞬,我仿佛见到我太奶。
姐姐问我味道如何。
我笑着给姐姐夹一筷子。
面条刚入口,姐姐快速偏头:
「呕——」
姐姐默默把碗筷收走,提议去自家酒楼庆祝。
一辆全新劳斯莱斯停在门口,里面摆满各种型号的粉色电锯。
姐姐期待的看我:
「这个礼物喜欢吗?」
我捧着姐姐侧脸香一口:
「太喜欢啦,不愧是我亲姐!」
饭后,姐姐冲我神秘一笑,对外拍手:
「这是给宝子准备的惊喜礼物,好好享受~」
光线一暗,换成五颜六色的庸俗打光。
身材傲人的超模手持假电锯进来,簇拥着座椅上的我,扭动身姿热舞。
真变态,我喜欢!
这就是有钱人的纸醉金迷嘛。
有被爽到。
我抽空看了眼班级群聊,同学们在闲聊:
「oi~宋浅没考上大学,姜小蔓竟然是理科状元耶,我好嫉妒!」
「看热搜没,原来姜小蔓才是姜家二千金,宋浅家里穷得叮当响,她太会装了叭!」
「今天我碰见宋浅了,她被王腾甩了,在路边自言自语像个精神病,活该!」
这时,我似有所感的转头,望见了站在街边的宋浅。
10
此时此刻,我在高楼上方众星捧月,她在街头巷角喝酒抽烟。
隔着一条街的距离,恍如两个世界。
视线交汇,她红着眼往我这边冲来。
她好像真的疯了,看不见闪烁的红灯,听不到车主大声的咒骂。
我看着她躺倒在血泊中,在一遍混乱喧嚣中被抬上救护车。
后来听同学说起,宋浅在那次车祸中侥幸捡回一条命。
不过也落得半身瘫痪的下场,只能躺在医院病床上。
还瞎了一只眼,半边脸被玻璃划破毁了容。
估计受的刺激过大,每天见到人就大喊大叫,哪里还有一点光鲜体面。
再后来她爹和一个猪肉馆老板娘再婚。
亲属签署同意书后,她被送进疯人院渡过下半生。
我毕业后,以实习生身份到家族企业实习。
姐姐大气分出一半股份到我名下,说是给我傍身。
现在我已经是资产百亿的富婆了。
又是新的一天,我早起换上运动服,开始每日惯列的养生晨跑。
清晨第一缕辉光从地平线升起,我迎着光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