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副主.任，早。”
“田副主.任早上好。”
田斌向所有和他打招呼的人一一点头致意。
田斌上半年在药监局升的副科，之后调入市.政办，一直就是一个小兵，若不是有个市.长秘书的名号顶着，别人都不带正眼瞧他的。如今陈安华转任市.委书.记，他终于靠着抱老板大腿，混了个市.委秘书处一室副主.任——正主.任是安建华。
也不知道这样的级别，放柯家要摆多少天的流水席？
“主.任，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带了巷口的肉包子，你快吃点。”刘媚手上拎着包子，硬塞给田斌。
田斌当然不能收，“谢谢，我吃过了，还有，我说过了，叫我田副主.任。”
老板刚刚转任市.委书.记，值此敏感时期，为免落人口实，田斌不厌其烦，一次次纠正旁人的称呼，反正决不允许“田主.任”这三个字传扬开去。
说完，田斌不管刘媚是何反应，直接侧身离开。
“谁说郭永明没有威慑力的？过去可没这么多人讨好我。”田斌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田斌走后，一旁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另一个女人，对着刘媚就开始嘲讽，“啧，还想着用你那套狐媚子的作风勾搭田副主.任呢？”
女人未尽的下半句是“你以为他是毕成方”，如今毕成方也被抓了，再提起这个人不太合适。
刘媚转过头，瞪了女人一眼，什么也没说，同样转身离开。
田斌不知道这些事情，到了办公室坐下后，纪云哲手上拿着一份材料，凑到他跟前。
“喏，你看这个。”纪云哲把手上的材料递给他。
田斌翻开纸页，将资料简单浏览了一遍，“祥云劳务？”
“看这里，法人。”纪云哲手指点了一个人名，“蒋云科，范海明妻子那边的亲戚。还有这个股东，陆新昌，我查过了，这人是毕成方堂妹曾经的一个继兄。”
“这关系，真够复杂的。”
简直细思极恐，曾经的一个继兄，意思是现在还有一个继兄？结几次婚啊这是？结婚KPI拉满。
不过关系转了这么多道弯，除非拿到确凿证据，否则谁也不能随意往范海明和毕成方身上攀扯。
交口市就这么大，本地人的关系盘根错节，总不能说你当上领.导秘书了，我就必须得避嫌，生意都不能做了吧？
纪云哲附和了田斌一句后，又接着道：“祥云劳务主要的业务是建筑劳务服务，合作对象包括龙口地产、光明地产、骏博地产等等。”
田斌一下就听出名堂了，这几家地产公司都和郭永明关系紧密。
“这要是被查出来，范海明也得被牵连进去吧。”
纪云哲看着田斌，“这我就不清楚了。”
老哥，姜书.记和赵局.长现在都是跟着陈书.记了，这事应该你比较懂吧？
“哥们，谢了哈。”
纪云哲给田斌带来的消息很重要，范海明和毕成方之间不能用私人关系来形容，应该说利益关系更恰当。
还有就是，田斌现在也说不好范海明背后是不是还隐藏着一个周光耀，如果是的话，那就是周光耀在郭永明和陈安华两头下注，不知道陈安华是否清楚这一点。
田斌看着纪云哲回到座位，心中思考着，他提供的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是一个套？背后代表着周雨婷的意思，还是周光耀？
田斌在心里摇了摇头，工作后的伙伴，说的每一句话，都要仔细甄别，真的挺累。
自己搞不定，田斌把纪云哲查出来的情况转告给赵铮，请他来帮忙甄别。
“赵局，这个消息我不太确定会不会是一个圈套，恐怕得小心查证。”
赵铮回了一个OK的手势，他最近忙得飞起，打字都嫌浪费时间。
田斌在查范海明，范海明在给敬千剧团安排新进人员，而国家非遗办则是在审核交口市提交上去的材料。
工作人员老韩看到9号正式报送上来的材料上，负责人一栏填的是范海明的名字。
老韩小声嘀咕道：“蓝主.任好像说的是田斌，怎么换人了？”
田斌说敬千剧团豫剧武旦流派传承够不到国家级非遗传承标准不是假话，他们属于是省级有余，国家级稍显不足的情况，要想评上国家级非遗传承项目，除了需要人脉之外，还需要一定的“润色”，蓝钰之前就给田斌发过修饰版本。
如果范海明不是像个小丑一样跳出来，舔着一张摘桃子的脸，田斌或许会愿意将功劳让给他，或者做出点别的交换。
现在嘛……
老韩很快给交口市打去电话。
“我看到你们9号报上来的材料，报送人填写的怎么是范海明的名字，之前跟我们联系的田斌呢？”
唐德满接到电话，心里闪过不妙，老体制人了，对方几句话，他就品味出其中深意，但此时还是要先争取一下。
“是这样的，因为工作调动，田主.任已经不再负责项目工作，现在由范海明主.任负责。”
“哦，你们交上来的材料有很多填报不合格，我现在退回去，你们重新修改过后再报上来。”老韩不会和唐德满多说什么，反正蓝主.任交代了，负责人不是田斌，就不用多管了。
唐德满一听对方这么说，就急上了，“韩领.导，不知道是哪里不合格，能不能请您详细告知。”
“填报标准都在文件里，你们再仔细查看一下，先这样，我这边还有工作要忙。”说完，老韩也不管唐德满在那边说什么，直接挂断电话，丝毫不给面子。
“韩领.导，韩领.导……”唐德满拧着眉放下电话，打开邮箱，果然收到了对方退回来的邮件，明晃晃写着不予通过。
唐德满转头看了一圈，目光圈定在柯仕远身上。
“小柯，你过来一下。”
“唐组长，找我什么事？”小柯笑呵呵走了过来，这段时间他都是这样，不管唐德满怎么为难，都是笑着应对，绝对不会和人起冲突。
“我刚刚接到国家非遗办打来的电话，说咱们项目申报材料填写不合格，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