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斌最终还是没有被李磊说服，他的性格深处，始终是那个老实巴交、小心谨慎的自己，并不会因为当了几个月市.长秘书就摇身一变变得敢闯敢拼。
应该说，如果田斌没有当上市.长秘书，他爸、他哥也不会有到柯家学习的机会，没有引路人，田家连试错的成本都不愿意投入。
其实田斌心里知道李磊的意思，就冲着他的头衔，哪怕他直接从村里收人工养殖的鱼，当成野生鲤鱼去卖，也会有人买单，但他心里始终还记得陈安华和周雨婷都提过的两个字：底线。
从李磊家出来，田斌突然想找沈悦萱说说话。
嘟……
“喂，田斌，难得啊，居然还会想着主动给我打电话。”
上次沈悦萱从交口调查完离开后，俩人之间的联系就断了，她自己都说不好为什么没有再联系田斌，或许是被陈碧莹刺激到了，或许是田斌仍然带着回避的态度，或许……只是单纯的累了。
“在干嘛呢？”
田斌的话一出口，沈悦萱就感觉到他的语气和以往不同，好像更自信了。
“这周不加班，在家运动呢，你呢？现在在家吗？”
“没有，在外面散步，最近工作怎么样？”
“托你的福，之前交口市牵扯出来的案子这几天终于结案了，我可算是轻松了些，现在暂时没什么忙的。你呢？”
田斌把自己最近的工作情况和沈悦萱简单提了一下。
“古今共存的艺术城区？好有意思的想法！”
“拾人牙慧罢了，交口工业基础不太行，历史底蕴和省里其他城市相比也没有太大优势，只能另辟蹊径。不过我们有豫剧传承……”
沈悦萱突然想到最近听到的消息，“省非遗办正在筹备拍摄一部纪录片，我感觉你可以跟他们联系一下，如果能够安排拍摄，等纪录片播出后，肯定能给你们市里带去人.流量。”
“悦萱，谢谢你。”
“田斌，你今天怎么了？”这么郑重地道谢。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
沈悦萱看田斌不愿多说，到底没有再多问，还是把话题转回到工作上，“我一个姐妹在省台上班，她被抽调到项目组去了，我把她微信推荐给你吧，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好啊，悦萱，你这么帮我，总觉得有点亏欠，不如明天我去省城请你吃饭吧。”
“少来了，刚还说忙得团团转，周末没空休息，你是戏耍我来的吧。”
“哈哈！那等下次有机会我去省城，或者你来交口，我再请你吃大餐报答你。”
“嗯，有机会的。”沈悦萱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一定有机会的。
……
沈悦萱介绍的人叫连巧巧，比田斌和沈悦萱都大几岁，大学毕业进入省台，在里面干了将近十年，从最开始的打杂工一路升到导演，现在被抽进拍摄组也是当导演，还是很有分量的副导演，话语权很大。
如果田斌能够获得连巧巧的首肯，那么拍摄的事基本上就能确定下来了。
加上好友之后，田斌立即做了介绍，又把早先整理好的武旦流派传承资料发过去。
田斌确实是运气好，省里组织拍摄，同样也需要寻找合适的项目，他递过来的资料引起了连巧巧的兴趣。
连巧巧让他尽快写申请方案，她会帮忙润色修改。
毕竟是自己主持的第一个项目，田斌干劲十足，周日就把方案写好给连巧巧发过去，对方帮忙修改过后，便让他按照流程，以交口市的名义将方案递上来。
周一上班，田斌隔了两天重新见到老板，都有一种恍然感。
“市.长，早上好。”
陈安华心情不错，笑着朝田斌点头，坐下喝了口茶。
“市.长，我昨天打听到一件事，省非遗办正在筹备拍摄一部纪录片，我觉得咱们市这批武旦为主的豫剧流派传承人完全值得被拍进去。”
陈安华略微有些吃惊，田斌居然也知道这件事，看来他的秘书还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本领。
陈安华没问田斌是从什么渠道得知的这件事，点头道：“嗯，我周末在省城，去拜访了赵叔，在他那听说了这件事，回头你和安建华一起拟定申请方案，我找人递到省非遗办。”
“市.长，申请方案我已经拟好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陈安华很是高兴，从田斌手中接过方案。
“不错，看来你不仅是打听到了消息，还是里面有人。”
“我一个大学同学介绍的人，对方是省台的，被抽调进入拍摄组当副导演，方案她帮忙看过了，现在让咱们以市里的名义递上去。”
田斌瞅了一眼陈安华，想了想，又继续道：“市.长，我会和安主.任一起再把方案修改一下，再请宣传部颜主.任帮忙交上去，你看怎么样？”
“就这么把功劳分出去？”陈安华笑眯眯地看着田斌。
“市.长，是您的带领，才有我们今天的成绩，这不是我的功劳，而是咱们市所有同仁共同努力的结果。”
“油腔滑调。”陈安华说是这么说，脸上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都出卖了他的满意。
汇报完纪录片的事，田斌又紧接着汇报起其他事务，“市.长，最近市里有传言，没有代市.长把持，郭书.记管不好钱，财政状况堪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你看需不需要出面制止？”
田斌还怀疑过消息背后有没有陈安华安排的人推波助澜，不过想想自己就是陈市.长手下最好的兵，没理由绕过自己安排其他人去办。
陈安华的心情和刚刚相比，略微有了低落，“以金秀明为首的那群闽商，最近确实有越来越过分的趋势，郭书.记不知道是怎么和他们交涉的，居然还让流言愈演愈烈，就连省里都听到了风声。”
听到陈安华提到省里，田斌下意识脱口而出，“市.长的意思是，金老板背后还有别的势力？难道是代市.长？”
“很有可能。”陈安华第一个怀疑的目标就是代兴华，他和金秀明那群人关系匪浅。
“可是代市.长都调走了，怎么还会隔空和郭书.记斗法？”
这也是陈安华觉得奇怪的地方，所以他也只是怀疑，而且没有制止流言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