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贾玉衡打来电话，田斌之前说的话又一次在周雨婷耳边响起。
“背后会不会有别的人给了他们底气？”
周雨婷眉头紧蹙，接起电话。
“周局，这么晚了还在单位加班？”
“老板，这么晚了还在关心下属？”
贾玉衡哈哈一笑，“这是必须的，你可是我的重要筹码，有你在，周市.长每次遇到我都要低一头。”
闻言，周雨婷也跟着笑了一声，这时，她听到电话另一边传来郝岷的声音，心中微微摇头、叹气，事情到底还是朝着她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我听郝岷说，周局今晚不太高兴，方不方便跟老板说说，是怎么回事。”
听到贾玉衡这样讲，郝岷才是真正在电话另一边忐忑上了，这也不是他期望的发展方向啊。
“既然老板想知道，那我就向你汇报一遍。”周雨婷简单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向贾玉衡做了汇报，“一切有监控和视频为证。”
周雨婷听到贾玉衡在电话另一头问了郝岷几句，之后他才不疾不缓地对周雨婷道：“基层工作人员有时候做事的方式方法确实有问题，咱们作为领.导的，应该积极引导和教育，你之前倡议的培训班方式就很不错，回头再针对基层工作人员开展一次思想教育培训班。”
“老板的意思，他们这次犯错，只需要上几节课当作惩罚就可以了是吗？”
“这怎么能说是几节课呢，这应该是对他们的思想进行改造。”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周雨婷此时的心理，那就是：偶像塌房，大概是贾玉衡调起得太高了，以致于让她忽视了，贾玉衡也不过就是一个正常的体制内人员，或许有一些个性，但他和成千上万的公职领.导本质上是一样的。
郝岷的确有点本事，隔壁市的柯捷他认识，本市的副市.长他也能搞定。
如果说周雨婷曾有过将郝岷发展成“自己人”的想法，那么到了此刻，她已经彻底放弃了。
“既然老板下达了指示，那我遵从就是了。”
贾玉衡知道周雨婷心里有意见，到底没有多说什么，俩人简单聊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没多久，韩雨晴就到了，周雨婷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对她下达了今晚事件的处理结果。
“……只是思想教育？公告发布出去的话，会不会引起市民的不满？而且周局也在视频里做出了保证，对你的形象也会有所损害。”
“先把公告拟定好吧。”周雨婷含糊几句，便将韩雨晴打发了。
韩雨晴一头雾水，这不是周局的做事风格啊，难道是被人公关了？能让周市.长的侄女、市监局一.把.手退让，背后得是什么样的势力？莫非真如网上说的那样，是周市.长家的公子？
韩雨晴再次打开手机，发现她之前刷到的视频有八成都被删了，剩下零星几个都是剪辑得比较“安全”的，之前评论区中提及周市.长公子的言论不少，不过那些言论也大多被删，背后自然是有一张看不见的网在过滤。
“能让周局都屈服，是周市.长出手了吗？”韩雨晴默默在心里给周光耀甩了一口锅。
周光耀要是知道自己侄女给自己招来一口黑锅，恐怕要郁闷到再摔一个茶杯了。
周雨婷大概能猜到手下人会脑补些什么内容的，只是她懒得解释，今晚柯捷提到自家堂哥，周雨婷觉得老爸替儿子背一下黑锅很合理。
对郝岷一行人要轻拿轻放，举报渠道却还是要继续建立，周雨婷将事情记下，打算明天去找一趟黄志杰。
但是心里还是不舒服，最终她决定把气撒在田斌身上。
“来东方庭院。”周雨婷给田斌发了一条消息。
“马上！”田斌用一个感叹号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周雨婷看了一眼消息，轻轻笑了一声，又在心里想着，和田斌比起来，郝岷真的毫无优势。
周雨婷和田斌很快在东方庭院会面，田斌一见到她，就敏锐察觉到对方心情不佳，不过他没急着问问题，因为周护士从房间出来，他就已经无暇顾及其他问题了。
俩人好是闹了一场，周雨婷胸中的郁气在运动中发泄出来，心情总算好了很多。
周雨婷随手抽出一根烟点上，田斌这时才问起，“姐，怎么了，处理郝岷的问题受阻？”
“算是吧。”周雨婷语气含糊不清。
田斌这时已经推翻了周光耀干涉这件事的结论，转头开始思考起交口市还有谁能让周护士这么憋闷，还得找病人来发泄情绪。
突然间，田斌脑海中跳出一个名字：贾玉衡，尽管有些难以接受，他还是很快接受了这个结论。
“姐，是不是贾副市.长向你施压了？”
周雨婷不奇怪田斌会猜到，“唔。”
仍然是嘴里含着烟，含含糊糊的声音，田斌听到耳朵里，莫名替她难受。
“看来郝sir在交口真是挺有人气的嘛，不仅观众缘好，领.导缘也不错，姐之前好像就挺喜欢他的。”
“咳咳。”听到田斌冷不丁提起这个，周雨婷没来由的心虚，冷不防被烟气呛了一口。
田斌还真不是那个意思，他纯粹就是说周雨婷对郝岷那种上司对下属的欣赏，看到周雨婷被烟气呛到，他赶紧扑了过去，给周雨婷拍胸口顺气。
拍着拍着，周雨婷的气是顺了，田斌的火也顺起来了，敦促着周雨婷灭了烟，田斌又一次将人扑倒。
……
第二天，田斌再一次在东方庭院醒来已经是8点半了，比昨天起得早，生物钟算是慢慢有所调整，看了一眼手机，居然显示有一通何诗韵打来的未接电话。
“这么一大早的，何诗韵找我干嘛？”
田斌没在意，穿上衣服，收拾了一下房间，便很快打车离开小区。
回到出租屋，何诗韵再次给田斌打来电话。
相比于交口市政.府不疾不徐的节奏，何家显然有些焦急，在范海明被抓后，何诗韵也没法像之前那么顺利地接触到周光耀，现在自然是打起了田斌的主意。
“田秘书，中午方不方便一起吃个饭？我还邀请了池小姐和于小姐。”
田斌闻言心中暗暗吃惊，何诗韵都绕过他联系上池小念和于之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