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继谨自从接了电话后,就一直坐在办公椅上焦虑地啃指甲。
他是最难以接受失去一切的那个人。
就算是他的亲生父母,都未必懂他的焦虑。
谢继谨有时也分不清自己对亲生的父母究竟爱多或是恨多…既然当初为了他好,做出了这种选择,那么为什么不选择隐瞒他一辈子?
他从小到大都以为摆放在小隔间里的两张照片…就是他人生的来处,可偏偏他的父母亲手编织了这一场谎言,又亲手打碎了他的认知。
对于自己的出身,谢继谨是骄傲的。谢家几代人积攒下偌大家业,他的身体中流着谢家人的血,他就是所谓的天之骄子…可是当他成年,袁家的舅舅和舅妈迫不及待跳出来认亲。
亲子鉴定是无法抹去的证据,他十几年的骄傲在白纸黑字间一败涂地。
他竟然是那两个人的儿子?
这简直荒谬!
没有什么所谓的上层血脉,也没有什么天之骄子,他仅仅是野心者想要鸠占鹊巢的工具。
但…哪怕是工具,他也必须保住自己如今的一切!
没了这些外在的光环,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所以为了这个目的,不管是谁拦在他的面前,都必须死!
谢继谨几乎将自己的指甲缝隙中的嫩肉咬破,才终于在尖锐的疼痛中下定了决心。
谢继谨拨通了内部电话,低声道:“让胡壬奇来我办公室一趟。”
胡壬奇说起来就是纯粹的小人,可是这种小人若是用对了地方,往往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胡壬奇自从跟着樊震逸来到聚诚,几乎就被边缘化了。樊震逸的事情他插不上手,一律有公司安排,公司里的小艺人也不缺人带。
他除了每个月拿一点基础的工资外,真跟被养的闲人没什么差别。
这待遇还不如跟着樊震逸在高辉的时候呢!
至少在高辉时,上面还愿意看他两眼。
是以一听到谢继谨要见他,胡壬奇连忙屁颠屁颠地就去了。
“谢总!您找我?”
不管心里面有多少抱怨和不满,胡壬奇见到谢继谨的每一面,都亲热得好像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任何嫌隙。
这也是胡壬奇这种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有件事,得你去办一下。”谢继谨抬了抬下巴,示意胡壬奇坐下,继续道:“这事…要办得干净利落,别人不用管,主要是得瞒过樊震逸。”
胡壬奇没想到樊震逸这才进公司没多久,这么快就和新老板离心了…他心里一个咯噔,面上却讨好地笑道:“我听您吩咐。”
“我知道你手段多。用你的手段在网上造势,舆.论上要看起来像泽越打压聚诚,而聚诚快撑不住了…”
胡壬奇以前就搞搞对家艺人,还从来没接过两家公司这种活儿…不过营销上的事情,大差不差,若是资源供得上,效果也差不离。
不过他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一波摆明了老板是要自己黑自己,泽越打压聚诚,那聚诚不就显得没什么潜力了吗?
没有潜力的公司还有什么发展前途吗?
为什么偏偏要和泽越对上?
除了樊震逸主动黑了一波谢宿,还算有点过节外,聚诚和泽越也没什么交集和冲突,两家公司的规划路线就不一样。
泽越那是走高大上的大荧幕,聚诚也就刚刚起步,还得在剧圈里打滚几年…嗐,老板怎么说,他就怎么干呗,想那么多有用吗?
这个机会他要是不抓住,谢总还能找不到别人替他干?
这些事也就在胡壬奇的脑子里稍稍转了转,他很快就不再纠结,应声道:“我知道了。”
《联盟》节目组所在的荒岛上,谢宿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引起什么风暴…他现在的日子不要太悠闲。
殷钧泽就像是哆啦A梦,不管是什么都能造出来。
在荒岛上渡过这几天下来,他们已经有了竹制的小桌椅,和一套竹制的锅具。殷钧泽还着手准备做个竹制的钓具给他玩…
岛上照例每天都有各种不同的活动,谢宿在系统008的帮助下,一路连连拔得头筹。
如果是问答类的问题,系统008就会贴心地为他检索好相关答案,如果是体能类比拼,那也有氪金卡相助。
是以岛上参与活动的嘉宾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宿宿逆言灵!
谢宿每次都是“哎,我不行,是真不行”,可一旦开始比赛,那成绩简直一骑绝尘,看呆一众嘉宾。
到了后期,谢宿还没开口逆言灵,大家就一致性地喊“你给我上去”!
坚决不给他反向立旗的机会!
节目的流程已经快要到尾声了,目前八人四组嘉宾的经济情况已经逐渐混乱。
每个人都有花钱,每个人也都有进账,几天下来,没点耐心都算不清楚他们各自有多少钱。
不过所有人心里都有一笔账,四组嘉宾里,最有钱的就是宿宿了。
至于为什么不提殷钧泽?
因为这两个人是谢宿在管账…大家第一次发现这件事情,还是在谢宿想要吃泡面的时候。
谢宿跑去和殷钧泽商量,结果殷钧泽理所当然道:“钱不都在你那里吗?想怎么花都可以。”
最后,谢宿还是很大方地花了一笔钱,买了一袋泡面,在手工制作的竹筒中美美地煮了一碗面,和殷钧泽分着吃了。
岛上一连五天吃的东西都比较单调,这也是为什么后期找补给点囤物资的人会大赚特赚的原因。
今天最后一期节目玩得比较刺激,是比赛攀岩。
虽然很多人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但节目组也尽可能地给大家提供相关指导和安全措施,保证所有人的生命安全。
这座荒岛上有一处得天独厚的峭壁,约十几米高,经专业人员测试过,难度并不算大,再加上还有安全绳,并不算很危险。
最后一天,所有人站在高大陡峭的岩壁面前,仰头看去,都觉得高不可攀。
尤其是比较文弱的嘉宾,比如杰杰,他站在岩壁前,推了推眼镜道:“我选择狗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