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武闲悠就被唐潮搀扶着上了马车,直奔城郊的破庙而去。
城郊,一盏油灯孤伶伶地挂在破庙的墙上,昏黄的灯光斜斜地打在番秋行走者和他的小徒身上。此时破庙外头正是大雪纷分,而破庙里头却不知何时架起了一座小炉子,炉子上煮着一壶美酒,一个小童在炉子边扑闪扑闪地闪动着炉子里的木炭,空气里弥漫着的酒香在这个小童的扑闪间四散开来,沉醉了破庙里的一切事物。
小童提起炉子上的酒壶,倒了一杯暖酒送到了番秋行者手上,“师父,这天都黑下来了,闲悠公子今天晚上怕是来不了了。”
“不,徒儿,为师说闲悠公子会来,多晚他都会来,你信不信。”番秋行者掀开眼皮,就着小童手上的酒杯轻泯一口,胸有成竹凝视远方,微微发笑。
小童侧脸望去,那如豆的灯光正好在番秋柔美的脸上投下一片柔媚的光愠,配上他那卷而微翘的睫毛,竟让人有种倾国倾城不过如此的感叹。
小童的脸慢慢烧红起来,眼神迷离地盯着番秋那沾了点儿酒液的嘴唇如蝉翼般张张合合,心儿失去了秩序,卟卟乱跳。
“小蝉儿!”番秋突然抬手在小童眼前挥了挥,“别愣着了,咱们的客人就快到了,你听……”
小蝉猛地一惊,脸色瞬间苍白。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她的师父,自从那年被师父从耶律旗手里救下时,她的眼里心里就只有师父一人,可是,她也知道,师父的心门这么多年来只为闲悠公子一人打开过,眼看着师父一次次为闲悠公子而乱了心神,她的心比任何人都痛,但她却不能在师父的面前表现出来,她怕一旦说破了,她会连留在师父身边的资格也失去……
本以为会迎来师父的责骂,可是师父却一如平常的对他微笑,不恼不怒地样子似乎并没有看出她的异样。幸好,幸好……
此时,‘吱嘎吱嘎’的行车声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原来番秋正凝神静听,并没有刻意去研究小蝉脸上闪烁的表情。
这声音将小蝉那一团乱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师父,您既是这么思念闲悠公子,为何不在刺史府等着他醒过来呢?”
嘴里虽是这么说,可她的心里却希望闲悠公子永远也不要出现,但是在师父心里,闲悠公子又比什么都重要……想到这此,她的心里五味杂阵起来,一方面希望闲悠公子能好好地活着,一方面又希望师父的生命里从此没有闲悠公子这么一人,哎,果真世事难两全啊!
“小蝉啊,刺史府是个什么地方,在那儿是能说话的地方吗?”
“师父说的是,是小蝉思虑欠周全了。”
“小蝉儿,听这声响估计是快到了,你替为师到前边半里地的地主迎一迎闲悠公子可好?一会儿要是只要闲悠公子一人也就罢了,如果还有其他的人,你就给为师拦着,让闲悠公子自己进庙里来,你可听明白了?”
“是,师父,徒儿明白了。”小蝉眼神一黯,埋下头去,心知师父是想和闲悠公子说些体己的话,于是略施了一礼就往庙外行去。
唐潮他们的马车在雪地里‘嘎吱嘎吱’地前进着,白茫茫的雪地反射着柔软的月光,虽然没有白天那般明亮,但还是可以隐约看见不远处破庙里那弱弱的灯光。
突然,一个小小的人影拦在了前方,月光下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只有冰冷的声音传来,“师父有令,只许闲悠公子一人前往破庙,其余人等均不可越前一步。”
“你他玛的是个什么东西!本将军的驾你也敢拦!”唐潮急急地拉住缰绳,怒气冲冲吼叫,其间还伴随着‘嘶嘶’的马鸣,响彻在这片白雪茫茫的夜空里,显得有些可怕。
“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只认闲悠公子一人!”来人毫不示弱,此刻正双手环抱着稳稳地立在马车前边。
“咳咳……”马车里的武闲悠咳嗽了几下,虚弱地出声询问,“敢问拦驾的可是蝉娟姑娘?”
“闲悠公子,我正是小蝉儿。”
听到回答,武闲悠才转回头对着唐潮解释,“薛将军,这位是番秋行者座下弟子蝉娟姑娘,既然是番秋行者有令,那闲悠自当是一人前往的好,还望薛将军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才是。”
“什么!我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唐潮一阵怪叫,“武闲悠!本将军这可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可不要不识好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