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以为,应着梁王武三思前往冀州平乱。”宰相裴炎上前谏言。
武三思被点到名,面上很是不爽。这个裴炎,可是李唐王室的党羽,凡是有流血掉脑的事,他一定会向陛下力谏自己上场!这狗老头儿,巴不得他们武家的都死光光才好呢。
“陛下,臣以为裴大人所言不可取。其一,臣已是不疑之年,体力谋略都大不如前。其二,陛下身边还有更须要历练的人,臣不敢抢功。”
武三思何等聪明的人啊,三言两语就把裴炎射过来的剑花给挥了开去。
“哦?”武则天疑惑了,“梁王认为哪个年轻人适合去冀州平乱呢?”
“回陛下,臣以为薛少年轻有为,应该给他一次试练的机会,好让他立功升官。一方面可以培养年轻的一代,另一方面,这无论是对陛下,还是对我们武周来说,都是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啊,陛下您以为如何?”
武则天本也有起用薛少的想法,本来嘛,唐潮对她来说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不同于其他的男宠。她钟爱他,却不愿意把他困在他的皇。她希望的是他能一步步的成长起来,成就一个显赫的身份,好与她匹配。
武三思本就是个察言观色的能手,洛阳薛少这个人短短几月内就名满洛阳,有一半的功劳可都出于武则天,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还是懂的。
他可不像武承嗣那么没眼力见,什么时候该争什么时候该放,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他的心里跟明镜似的。要不然,武承嗣死后他这个继任的宰相又怎么可能在李堂王室党羽的环伺下,还能稳坐宰相宝座呢。
果然,武则天眼里露出了赞许的光芒:“嗯,梁王说得极是,武周的江山不可能永远由你们这些步入中年的臣子们来承担。像薛少这样的年轻力量我们的确该适时地培养,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皇帝都拿了主意了,群臣哪有敢提出异议的,于是大殿底下文武百官黑压压的跪了了一地,山呼:“陛下英明!”
“来人呐,速传薛少进殿。众位爱卿谁愿意随军前往冀州啊?”武则天不再犹豫,一边命人去宣薛怀义,一边物色督军人选。毕竟薛怀义可是初次启用,如若没有一个里手点的督军在的话,那万一丢了冀州,岂不是让那些胡子们看他们武周的笑话么!
“这……”殿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一个人毛遂自荐。
就说武则天一手撑起来的这个武周朝堂吧,自从狄仁杰被武承嗣、来俊臣等人诬告,以谋反罪名下狱以后,就再也无人敢在武则天面前多说二话,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想当年,狄仁杰可是官拜宰相思之位啊,然而武则天却轻信了区区几人之言,认为他就是反臣的党羽,竟然就任由酷吏们将他下了狱去。
当时武周的法律有这么一条“一问即承反者,立得减死”,意思说是,一审问就承认谋反事实的,理应减去死刑。幸而狄仁杰此人聪明之至,知道被这些酷吏抓住,那就是有一百张口也没法说清楚,越反抗越想伸冤,反而死得越快。
于是,他假装认罪,在酷吏们编造的那些子虚乌有的罪状上画了押。后来又以天热了不须要棉衣为由,将自己偷偷写好的伸冤血书藏在棉衣的里子里,托狱卒带回了家。他的家人们看到那血书,即刻到皇宫找到武则天伸冤,武则天看了他的血书后,便将他放了出来,问他,“狄卿无罪,然何以承罪?”
狄仁杰微笑着回答,“陛下,向若不承反,已死于鞭笞也。”
也正是因为狄仁杰这次的含冤下狱,武则天意识到了酷吏政治的危害。虽说酷吏在巩固她的统治地信上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但毕竟他们只是一伙没有知识、没有谋略的勇夫,不堪重用。
于是,那时候起,武则天就不再重用酷吏,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保留了一些酷吏,而这里边比较有名的一个,就是李敬忠。
虽然武则天是因为狄仁杰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是她也顾忌着狄仁杰此人聪明过人,终是怕养虎为患,不敢蒋其留在身边予以重用。于是,狄仁杰被贬出了洛阳,官阶直降四级,在江西彭泽一带任了一个小小的县令。
轰动武周的谋反案落幕之后,狄仁杰因自己的聪明才智而逃过一劫,一时被被民间百姓广为称赞,名动五内。
只是,名动五内的背后,那些辛酸与颤颤惊惊,也只有与他同朝为官侍奉皇帝的同僚们能知其全部。狄仁杰尚且如此,他们这些无名之辈又何以与皇帝抗衡?
于是,久而久之,就出现了而今这种局面。一旦有个什么大事,大臣们一定你推我,我推你,就是不会主动请樱。而武则天的朝堂上,便出现了这种文武百官积极响应每一个皇帝提出的议题,却苦苦无人接招的虚假繁荣场面。
“回秉陛下,薛少到了。”正在百官热烈讨论的时候,太监把唐潮带到了。
“嗯~宣他进殿说话。”武则天看向殿下的群臣,示意他们肃静。
“宣……薛少进殿~”
老太监尖细的嗓音一落,唐潮便朝殿内徐徐走来。
他的一只手搂在春杏的腰上,嘴里轻佻地打着口哨,吊儿啷当的模样引来殿内群臣一波又一波的非议。而议论的同时,却又不由自主地向他投去艳羡的目光,毕竟他怀里边楼的那个妞儿可是洛阳名妓春杏啊,那可是多少达官显贵无数次意吟的女人啊!
“薛少你太放肆!朝堂之上,岂可带个青楼女子前来!”武则天身后的上官婉儿突然出声警告,怕武则天恼了,又得处罚唐潮,那他们所做的这一切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婉儿姑娘啊,杏儿她已经不再是妓女了,她现在可是本少爷的侍妾。身为本少爷的女人,当然是本少爷到哪里她就得跟到哪里了,不信你问问陛下是不是该这样啊?”唐潮仍然是一副吊儿啷当的模样,武则天容不得他身边有女人,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他总不能因为武则天容不下,就做个真“和尚”吧?
这可不行!好不容易穿越时空了,除了侍奉一个老女人外,妞儿都不让碰一个的话,这日子得过得多憋屈哇!他得反抗,他得让武则天慢慢习惯自己如云的美女……
“好了婉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洛阳薛少的花花名头,咱们武周的规矩也没那么多,就随他去吧。”武则天面上虽然不悦,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宽容之至。
“怀义谢陛下宽容。”唐潮撇撇嘴,拜下去谢恩。暗忖武则天这个老妖婆,心里指不定举着刀子刺了自己多少回了。
“薛少可知朕此番宣你进谏所为何事?”武则天掀掀嘴角,徐徐开口。
“回陛下的话,怀义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那么,薛少可听说过冀州动荡一事啊?”
“回陛下的话,怀义未曾听说过此事。”
“哗……”唐潮此话一出,群臣又是一阵议论。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花名远播”洛阳的薛少,真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公子,一心就只有风花雪月那点事,恐怕还以为国家安危都是别人家的事,与他何干呢!
“薛少,既然你不知道,朕也不介意告诉你。这次冀州局势动荡,朕决定启用你前去平乱。关于这个决定,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要说?”
“啊?”唐潮猛然一愣,虽然知道上官婉儿他们在游说皇帝给他个一官半职,不过……这是去平定叛乱耶!整不好得死人的嘞!
“陛下呀,怀义年幼无知,又从未上过战场,您这要派薛某去平乱了,薛某还能有命回来么?”想到这些,唐潮连忙摆手,打死也不能去送死啊!
“哦?原来薛少你还知道自己年幼无知啊,也没有什么历练啊?朕还道你从来没有这个自知之明呐,呵呵,既然你都知道自己无知,那不是更加应该给你多点机会去历练和成长么?”武则天笑了,还以为唐潮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却原来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陛下呀,您要历练怀义也不是这个历练法呀,搞不好会死人的呐这个!再说了,这又是关系到咱们武周安危的大事,怀义要是弄不好,冀州不就会落入贼人之手了吗?”唐潮据理力争,他不想死啊,这个花花世界还有那么多的妞儿他都还没来得及泡呐,呜哇……
“这个呀,你就更不用怕了,朕派你去是做将军的,只要你指挥得当,底下的士兵自会对为你把贼人打跑。”武则天就跟哄孩子似的,想把唐潮忽悠上平乱这条贼船。
“可是陛下……”唐潮还妄想挣扎。
“好了好了!”武则天打断唐潮还想说的话,“你就别再可是了,你作为年轻的一代,难道不该上场杀敌,练就一身本领保家卫国吗?你看看这满朝文武,老的老弱的弱,难不成你还要朕让他们上场杀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