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则天多道旨意连下的情况下,次日朝庭派往冀州平乱的大军就在唐潮的带领下出发了。
被圣旨点到的有武闲悠、李央,还有没被圣旨点到的伊人、何如仙、秦星朗、江洋、小六子以用小不。
几人分两辆马车掺在唐潮的军队里,向着冀州,向着未知的未来而去。
一路上,伊人和小六子与武闲悠同乘一车,无微不致地照顾着他,而小不则趴在小踏上,与武闲悠争夺着柔软的而又温暖的一方天地。
越往比走,天气越发冷峻起来。尤其是入夜以后,呼呼狂作的大风更是将随军临时搭建的帐篷给吹得猎猎作响,让人睡一路上都没睡上一个安稳觉。
最后临到了冀州,居然还飘起了大片大片白花花的雪,一夜之间大地就裹上了与人齐高的厚厚的一层积雪,在此种恶劣天气的突袭下,唐潮的军队不得不停下了行程。
而此时的冀州,虽然也是千里冰封,但有些什么却已经悄悄地在改变了。
原来呀,在冀州动乱的消息传回朝庭以及武则天部署安排兵力前往冀州平乱的期间,一直在关外对大唐这块肥肉虎视眈眈的契丹部落抓住了这个绝佳的机会对冀州地区发动了攻击,赶在大雪冰封到来之前将冀州地区给攻陷了。
这些契丹部落的人占领了冀州以后,对冀州城那可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啊,一时间冀州地区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头百姓,人人自危,唯恐哪天一个眨眼的功夫自己的脑袋就莫名其妙的搬了家。
而唐潮所带的大部兵马一进入北方地界,自然就引起了契丹部的注意。当时攻陷冀州的契丹部领军人叫耶律旗,是契丹部落王室的成员,虽然不是契丹王的儿子,但却是少数几个深得契丹王宠信的侄儿。
想当然了,耶律旗要想得到契丹王的宠信,绝不可能只是靠什么花拳绣腿和一天两天功夫。前面我们也已经交代了,契丹部自古就是个骁勇善战的民族,所有契丹部的男女,均是自小习武。
那时的中原,看一个人是否有才华,主要看的是个人的文治武功,其中又更加偏向于文治方面,为上官者,大抵为文人也。反观契丹,那可就是另一番景象了,但凡是有头有脸的契丹贵族子女,你可以对文治一翘不通,但是,如果你要是在武功方面毫无建树,那就会让整个家族都抬不起头来。
之所以两个国家选拔人才的方式会有如此大的不同,或许是因为契丹部与中原人的生活条件不同所致。
中原人多生活在富饶的地区,不仅有丰富的水土,又有非常宜人的好气候。而契丹部则长年生活在极寒之地,以放牧为主,每年都是赶着牛羊追着水草跑,老百姓一年四季都处于餐风露宿下,碰上不好的年头,比如大雪来得过早,又比如长期干旱等,当权者就会纵容他的子民对大唐边境一次甚至可能是频繁的烧杀抢掠行为。
因为在他们眼里,这就是生存法则,如果他们对别人仁慈了,活不下去的就是他们自己的子民!只有不断的掠夺,才能获得资源,才能更好地活下去,这,就是他们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
所以说,在那样的环境下生长起来的贵族子弟,如果不是特别的凶残或者说有过人的掠夺本领,轻易是得不到契丹王的常识的,由此,我们就可以粗略地对耶律旗此人有个评价了,这就是,耶律旗此人要么凶残,要么特别会抢人东西。
冀州现下落入这耶律旗的手里,可以想见唐潮他们此次领兵收复失地有多么的凶险。
话说唐潮的部队刚一进入距冀州还有好几千里地的时候,就碰上了大雪封路,这种恶劣的天气使得唐潮那些来自中原的细皮嫩肉的士兵寸步难行,不得不暂时在冰天雪地的野外就地扎营等候这场突来的风雪过去。
然而,这样的风雪却没法阻止长年生活在如此恶劣环境下的契丹部的行动,耶律旗如往常一样,亲自带了近卫队冒雪不远千里前来打探武周女皇所派军队的虚实。当看到武周的军队被大雪阻住前进的脚步时,他得意的笑了,连同手下们一齐报以鄙视的表情,“看吧看吧,这就是软弱无能的武周士兵,这就是那些没用的草包,区区一场风雪就令他们望而切步了!”
“旗王爷,属下有一计,不知可行否?”一名部下凑近耶律旗献计,“武周的军队要想向冀州进发,必然得经过青云峡一带,先前来的时候属下观察了一下青云峡的地势,那可是个可攻可守的有利地势啊,我们要是能占得那一处有利地势,应该可以给武周这些草包们致命一击才是。”
耶律旗回想了一下那名部下所说的青云峡的地势,点了点脑袋,“那倒还真是个好地方,不过现下才下了一场雪,想要把武周的军队全都葬身深谷还欠点火候呢。”
“王爷,您行军打仗这么些年,有哪次是等到了火候才行动的?”
“哈哈哈……”部下这一番马屁可把耶律旗拍得直欢欢,毫气冲天地大笑道,“不愧是鬼才军师啊!不枉本王这么器重于你啊!来人呀,传令下去,命人速回冀州带三百精兵过来,让他们在青云峡与我们汇合!”
于是,在耶律旗的带领下,这一拔突然出现在茫茫大地间的劲装民族青年又如他们的到来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茫茫大地间。
现在,让我们把镜头拉回来,看看因为天气原因而被迫野外扎营的唐潮他们是个什么情形。
首先,来看看伊人和武闲悠的帐篷。
武闲悠本来就因为救伊人而受了不轻的外伤,如果是呆在天气清爽的洛阳城休养,本当很快就会好的,可谁知受伤的当天就突然接到了皇宫来的圣旨,要他随着神马将军的军队一同前往冀州平乱!还美其名曰:为年轻人创造可锻炼的机会!他在愤怒的同时又不免想,人家皇帝陛下又不知道他受了伤,又怎么能怪人家呢,哎~怪只怪自己倒霉,早不受伤晚不受伤,非得赶在冀州大乱的时候来受伤。
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伊人为了照顾他,居然坚持随军!这真叫他因祸得福啊,要是因为受伤能换得心上人日日相伴,要他再回去多挨个几刀他也愿意呀!
一路行来,因为有着伊人衣不解的照顾,武闲悠的伤势才不至于恶化。但是越往北越寒冷的天气却对武闲悠伤势的恢复非常不利,不仅换药成了一场负担,伤口的地方有时候还会结冰。每换下一张已经结了冰的带血绷带,伊人对武闲悠的感激就会加深几分,那些罪本来都该由她来承受,可是现在却让武闲悠这样一名身娇肉贵的豪门公子承受着,一个男人能够为她做到这份上,说不感动是假的,所以,她才这么衣不角带地照顾他,用她自己的方式来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因着一路来的相依为命,这二人的感情亦是日渐升温。
可这厢升着温,唐潮那边就不爽了,伊人和武闲悠那郎妾情深的模样看在他眼里就如在头顶压了顶大大的绿帽般,左右都看他们不顺眼。
可他的身边又有个武则天的眼线盯着,走哪儿跟哪儿,让他想找个什么借口拆开伊人和武闲悠都苦没机会。于是,他忍着,忍着……
终于,在大雪封路的第五天再也没能忍住,怒气冲冲地奔到伊人他们住的帐篷里,直盯着正理所当然地享受伊人温柔以等的武闲悠下令,“武闲悠参军,请准备一下,本将军打算连夜启程!”
“我说!你可不要太过份了!”伊人回过头来,有史以来头一次直视唐潮的眼睛,很不客气的指出,“现在雪下得这么大,闲悠公子的伤又没好,你这分明就是狭怨报复!”
“哼!我就是看不得你对他好,不行吗!”
“呵呵……”伊人凄怆一笑,“你是小不吗?本来就不喜欢的人和物,非霸占着有意思吗?!”
“我不管!现在我可是陛下钦点的神马大将军!我想怎样就怎样!”唐潮眯了伊人一眼,心里明白她肯定对之前的很多事都怀恨在心了,无奈之下只得用身份来压制。
“伊人啊,闲悠没事,咱们听将军的,将军让咱们连夜启程,咱们启程就是,可别伤了和气。”武闲悠捋了捋小不那柔顺的毛发,劝说道。
“哼!”唐潮和伊人互视一眼,冷哼出声,目光却都向武闲悠看去。
这一看之下惊住了,小不那狗儿,有了武闲悠的关爱以后居然都不理唐潮这个正主了!小不加上伊人的背叛,让唐潮的眼睛都红了,当下就气得拂袖而去。
在唐潮的怒气使然下,这一拔来自武周都城洛阳的人马,果然是连夜启程了。
而耶律旗的人马在青云峡为他们准备的“葬礼”也差不多了,就等着这些兔子们一个一个地蹦入他们的圈套。
唐潮的队伍经过一夜的冒险前行,终于在第二天中午抵达了青云峡,经过了那么一夜的奔波,早已是人困马乏,但熟悉这一带的军士却是知道的,只要过了这青云峡,几十里外就有一个小镇,可以给他们提供最温暖的被褥和最美味的食物,所以,尽管大家都累了,却都强撑着想到了下一个镇上再美美地吃上一顿好饭,睡上一通好觉……
正在大部人马全部进入峡谷时,峡谷的两头突然轰隆作响,立时间处于峡谷中的整个队伍都乱了套,随处可见惊马逃兵的狼狈身影。
军士中不乏一些有经验的,差人往前往后去查看雪蹦的程度,等到去查看情形的士兵回来一禀报,所有人的心都凉了,原来,山顶上蹦踏下来的雪已经死死地把峡谷的出入口给整个封住了,完全把他们这一拔人马拥挤地困在了峡谷中,无法前进,亦无法后退。
伊人恨恨地盯住唐潮,“都是你!非要连夜赶路!看你怎么收场!”
唐潮哑口无言,事实再一次血淋淋地告诉他——冲动真他玛的是个魔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