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爸爸的房间走了出来。
看了看钟表，二十三点二十二分。
我手里捧了个大瓦罐，里面有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人脸，还连着一大块血肉。
只是那美貌的脸庞已经失去了表情管理，大张着嘴不停喘气，仿佛一条快要渴死的鱼。
我迅速扣上了盖子。
果然，爸爸坚信老亥，认为这药可以让他们内里也脱胎换骨、重塑人身。但他不知，这却是加速燃烧他们生命的夺命散。
我进门的时候，爸爸已经毫无反抗之力地躺在床上，甚至连我用匕首轻易剜下来他后背的子蛊时，他连喊疼的力气都没多少了。
我拎着依然在滴血的匕首，走进了哥哥的房门。
「唔——！」
我眼前一黑，被人直接用东西蒙住了头，我瞬间下意识剧烈挣扎了起来。
「嘘……别动！」
我感觉颈间一凉，一把刀子哆哆嗦嗦地抵了上来。
我努力镇定下来，绷直了身体，不再乱动挣扎。
「……杨淇，赵晓楠，你们还是偷偷来看他了，对吧。」
我深深叹了口气。
「……我们追了这么远才有机会近距离接近哥哥，我怎么可能不来看他。」
我身后传来了赵晓楠颤抖的声音，看起来，用刀子抵住我的人是她。
杨淇站在我面前，幽幽开口：
「我给过你机会的……我问你了，能不能放过他，但你真的太残忍了，你怎么忍心对哥哥下手？」
「残忍？」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那个短头发的同伴可是被他们去喂村头的野狗了，没喂完的残骸还在后院埋着呢，你说谁更残忍些？」
架在我脖颈上的那把刀，闻言抖得更厉害了，赵晓楠的声音也在发抖：
「……她本来就很讨厌，一路上对我们颐指气使，死了也活该！我们救了哥哥，哥哥一定会感动的，哥哥那么好的人，肯定是被邪术蛊惑了……」
「没错！能接近他，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杨淇语气激动起来：
「赵晓楠，还等什么呢，快动手，把她先弄死，再去把那两个怪物干掉！」
她一改往日柔弱乖巧的样子，叫嚷着想我的命。
不知杨淇是不是被子蛊诱惑，才性情大变，但我反复告诉过她换皮蛊的可怕，叫她不要靠近。
如今她竟却毫不顾及我和妈妈救她的情谊，反而要杀了我们。
身后持刀的赵晓楠呼吸变得越发粗重起来，毕竟对于一个这样的年轻女孩来说，杀人这种事，不是轻易能下得去手的。
我深呼吸了一下，放轻了声音，缓缓开口：
「晓楠，给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喜欢上我哥的？你们要杀我，总之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我很好奇，在别人眼里，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