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漫卿正要追,却发现许多人已经朝梁菱离开的方向看去,他便压下心里的着急,徒步从人群中离开。
另一边,宁望烯凭借空气中极淡的妖气一路紧追那道青光,若不是他自小便对妖气特别敏感,今日估计也要以为那道青光是雨灵尊上!
卯足劲儿一路狂追,几次三番离得极近,却又被那道青光甩开,不一会儿,便追到了无间道极度深寒域外!
那道青光直直撞向坚冰,瞬间消失不见,宁望烯手指捏诀,人剑合一,想要冲进去,却在触碰到冰面时,被强大的结界弹了回来。
梁菱赶到时,正好看到他被结界所伤,便急忙过去扶住了他:“大师兄,你没事吧?”
宁望烯回眸看她,淡声:“没事。”
他额间的繁冗符咒依旧闪着金光,梁菱知他动了私心有了杂念,此时必定万般痛苦,便赶忙问:“是因为彦少宫主的事情吗?”
宁望烯颔首,喉结攒动了下,意味不明地看着梁菱,突然,他抬起手,将梁菱拉进怀里,紧紧抱住,紧到她呼吸不顺畅。
梁菱感觉到他的情绪前所未有的凝重,顾不得被他勒得窒息,抬手便紧紧抱住他:“没事了,他没事了。”
宁望烯轻轻“嗯”了声,贴着她的耳垂道:“谢谢……”话落,他的唇瓣重重地覆在她的发丝上,吻了吻,手臂再次圈紧,不想放开她。
他在谢她今日替彦锦邑挡下了修士们的攻击,梁菱勾起唇角笑了:“大师兄,我们回去吧。”
宁望烯这才松开她,回眸看了眼极度深寒域,搂过她的腰,御剑乘风离去。
…
夜都城主进到极度深寒域时,拍了拍胸脯,不由得感叹一声:“也太难缠了,险些被他追上。”
火麒麟扑到他的腿边,舔了舔他的手,他立马厌恶地抽回手。
这时,一道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略带几分不悦,威慑十足:“你这段时间,背着本座干了什么好事?”
夜都城主四下看了看,脸色微变,随即又笑意满满地说:“什么也没干啊,遛火麒麟,聆胤斋卖法宝。”
“在本座面前,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话音未落,一道光影掠过,“嘭”一声打在夜都城主肩头,他的身体砸在冰面上,缓了好半天,也没爬的起来,嘴角流出血迹,他依旧笑着说:“哥,我真的没干嘛。”
火麒麟心疼地用脑袋去拱他的身体,他只能轻轻拍拍它的脑袋,示意它不用担心。
“你身上有她的气息。”
顿了顿,又道:“若下次再不经过本座同意,便将他二人带进极度深寒域,本座要了你的命!”
“是。”夜都城主应了声,那道声音总算没再响起。
他大大地松了口气,呈“大”字形躺在冰面上,火麒麟跪坐在他身边,脑袋搁在他的胸膛上,学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
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滴到冰面上,他惆怅地自言自语道:“我到底该怎么做……”
他垂眸看了看火麒麟,苍白的手搭在它的脑袋上,叹了声:“等他的身体恢复了,一切都晚了,他会是,人间浩劫的源头。”
…
解决了彦锦邑的事情,穹莱霁月宫一行人总算可以回穹莱山了。
离开穹莱不过端端几日的时间,众人却觉得仿佛过了几年,无间道发生的事情真的是惊心动魄,事后回想起来,后背还是凉的。
简忻拉着许许多多弟子,坐在山丘上,边指挥几个年纪较小的师弟在河里摸鱼,边给周围的十几个师兄弟手舞足蹈地描述着无间道的事。
一旁躺在飞天神毯上晒日光浴的君漫卿眯着眸子,下巴比了比简忻:“有一段最精彩的你错过了,本少主告诉你们啊,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极度深寒域的结界颤动不止时,本少主挺身而出………”
“哇,少主好厉害!”
“少主快多讲讲,后来怎么样了?”
君漫卿清了清嗓子,翘着二郎腿,又道:“后来啊………”
梁菱实在听不下去,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冉思轩则被戒律长老叫了去,他的苦日子,又开始了。
梁菱走过霁月宫的某几个常和许婉嫣一起散步的地方,突然有些惆怅。
那是她的第一个好姐妹,如今望着无比熟悉的霁月宫,昔日画面历历在目,许婉嫣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她记得清清楚楚。
以前回想起来,只觉得霁月宫温馨得不行,如今回想起来,梁菱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事已至此,回不去了。
云奕跟着延然长老去蓝莲城除疫情,尚未回来,梁菱忽然觉得很是想他,也不知道他在蓝莲城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不知不觉,梁菱在傍晚时,去到了悦仙居外。
霁月宫内,她最熟悉的地方,不是她住的弟子房,不是训练场,而是宁望烯的居所——悦仙居。
她悄悄躲去墙角,偷偷看了看悦仙居内,没看到那抹心心念念的身影,便猫着身子轻手轻脚地进去,待去到藏书阁时,果然在书架旁看到了宁望烯。
在她出现在悦仙居门口时,宁望烯便知道她来了,她既然喜欢跟他玩捉迷藏,他便也故作没察觉。
突然,她从他的背后跳起来蒙住了他的眼睛,宁望烯故作猝不及防脚下一滑,顺势转身搂住她的腰,调换了两人的位置,抱着她倒在地面上。
梁菱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般模样,她愣愣地跨坐在他的腰间,担忧地问:“……大师兄,你摔疼了没?”
他故意摔的,怎么会疼。
宁望烯从不显山露水的脸庞上浮起淡淡的一抹狡黠,梁菱还未来得及看清,他便已恢复以往的冷漠,道:“你打算在我身上坐多久?”
梁菱脸一红,才意识到这姿势多么的伤风败俗!
她似乎总是这样坐在他的腰间。
“大师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慌张地起身,却被宁望烯的脚绊了一下,这一次摔得更惨,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身上,唇瓣甚至狠狠磕上他的唇。
她惊得赶忙抬起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