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望烯越是往极度深寒域里面走,结界颤动就越发厉害,梁菱察觉到这一点,随即想到了陌歌。
极度深寒域是陌歌布下的结界,结界毁了,陌歌或许就会跟着结界不复存在,也可能陌歌的真身便会离开极度深寒域!
而宁望烯似乎是影响极度深寒域的关键所在,若不然不可能每一次他靠近,极度深寒域便颤动不止。
梁菱很是担心出什么事,立马顿住脚步,紧紧抓住宁望烯的手,担忧道:“大师兄,别再往前走了!”
宁望烯不知她突然怎么了,便道:“漫卿就在前面了,他在等我们去救他。”
梁菱四下看了看,越发心惊,急忙道:“不行,大师兄,你……你当真不能再往前走了,不如这样吧,我去救君漫卿,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宁望烯狐疑地看着她:“怎么了?”
梁菱急忙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只是怕你出事。”
宁望烯道:“不会出事的。”
“会的!”她几乎是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说出口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太过着急了,她立马改口道:“我的意思是……”
“你到底怎么了?若是出什么事了,你便告诉我。”宁望烯将她拉至身前,将她发丝间的雪花拿走。
梁菱目光复杂地看着宁望烯,半天才轻轻摇了摇头:“没事,走吧。”
与他十指相扣的手紧了紧,生怕力度一松他就不见了。
两人没再耽搁,一路追踪着君漫卿的气息往前走,总算在极度深寒域的最里边,看到了许多身影。
那几人似是早就知道他们一直跟在后面,见到他们二人时,并不觉得惊讶,许婉嫣脸上依旧戴着个黑色的面具,她身旁的彦朝遥,已经没了往日见到的温润如玉的样子。
而他们身后,躺着君漫卿和轩辕祁,再往后看去,是密密麻麻的轩辕氏弟子!
“好久不见。”
最后还是许婉嫣率先开了口。
梁菱愠怒地看着她:“居然真的是你!”
如果知道会有今天,那日在无间道就不该念及旧情留许婉嫣一命,现在想来,她与许婉嫣似乎没什么旧情可言,一直都是她一厢情愿地对许婉嫣好,许婉嫣虚与委蛇地与她交好。
许婉嫣抬起手,宽袖挡住脸,随即,取下了面具,露出的是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她的脸上,右边眼睛附近一片,像是被毒液侵蚀了一般,很是恐怖,很是丑陋。
许婉嫣眸底浮起一抹怨恨,冷声道:“既然你们已经认出是我,我便没有隐藏身份的必要了。梁菱,我来取你的命了,你欠我的,今日我要一并拿回。”
梁菱只觉得可笑极了。
她欠许婉嫣的?她自始至终从未欠过许婉嫣什么!要说欠,那是许婉嫣欠了她!
梁菱缓缓召来神兵年华,凛冽的目光落在许婉嫣身上:“我说过,下次见面,我绝不会手下留情!许婉嫣,不是你来取我的命了,而是你来送死了。”
许婉嫣冷笑:“口出狂言,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你?拿什么和我斗!”
说罢她招了招手,黑莽便拖拽着昏迷不醒的君漫卿和轩辕祁去到她的身边,许婉嫣一把捏住君漫卿的脖子,挑衅地看向梁菱:“你若是动一下,君漫卿必死无疑。”
宁望烯的手搭在了梁菱的手腕上,示意她将神兵年华收起来。
他冷眼看向许婉嫣,平静地问:“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了他们?”
许婉嫣讥讽地笑了,看着宁望烯的眼神复杂得叫人看不懂,或悲凉,或沧桑,或难过,她缓缓抬起手,抚摸着脸上的伤疤。
她凄凉地抿了抿唇:“宁望烯,你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如今的你配和我谈条件吗?你伤我这般深,你还想指望在我心里留有一席之地吗?”
宁望烯依旧平静地道:“既然如此,我用我的命,换他们的命,如何?”
那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说他今日吃了什么。
许婉嫣气得只咬牙,怒气冲冲地瞪着宁望烯:“你以为你的命值价吗?凭你一人就想换他们?你做梦!宁望烯,今日我要梁菱死!我要毁了你最爱的人,毁了你最在意的霁月宫!我要你后悔当初没有选择我!”
在说出最爱的人时,她的眸光寒冷彻骨。
一旁的彦朝遥始终一派从容。
似乎他的女人心里总是惦记着其他男人对于他而言,无关紧要,重要的只是这个女人有没有利用价值。
梁菱嗤笑道:“行啊,你想要我的命可以,你放过他们,让大师兄带他们走。”
许婉嫣怒道:“凭什么!”
梁菱轻抚着神兵年华的刀背,微垂的眉眼缓缓抬起,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许婉嫣,紧接着看向彦朝遥,笃定地说:
“因为,你和彦宫主,哦……还有你身旁的黑莽捆绑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还有大师兄在,若你将我逼急了,君漫卿的命我便不要了,轩辕氏对我而言无关紧要,不痛不痒,你大可以试试看,你要做赔本买卖,还是将人放了,见好就收,取了我的命。”
许婉嫣仔细盯着她,不敢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只见梁菱语气平淡,动作轻松,瞧上去当真是半点不紧张,似乎真如她所说,把她逼急了,君漫卿和轩辕祁一行人,她便干脆弃了。
许婉嫣握紧拳头:“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你休想忽悠我放人!”
梁菱耸了耸肩,她晃了晃手里的年华,寒芒乍现,冷声道:“那你可以不信,然后,便可以领教一次人剑合一的厉害。”
彦朝遥的脸色有些不好了。
人剑合一的厉害那日在褫灵台,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梁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唯一一个与旷世神兵融合的人!
她的厉害,众人有目共睹!
许婉嫣正欲说话。彦朝遥便道:“扔了神兵年华,走过来!”
梁菱心下暗自松了口气,随即将年华扔给宁望烯,缓步走了过去。
嘴角噙着抹笑意:“彦宫主不愧为彦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