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很多人从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宁夫人,今日得此一见,一时间四周围只剩下倒抽凉气的声音。
美,当真是美得脱俗,美得独特。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大抵不过如此,难怪生出了彦锦邑这般优秀的儿子。
彦锦邑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宁萱妤,能够再次见到日思夜想的阿娘,比什么都重要,尤其是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彦锦邑心中所有的软弱都被放到最大化。
一道白光过去,一身白纱广袖裙的宁萱妤滞在半空中,眸光清淡地看着众人,在对上彦锦邑朦胧的泪眼时,她绝美到令人窒息的脸庞闪过一抹震惊。
她缓缓抬了抬手,不可置信地呢喃了一声:“邑儿………”
彦锦邑心头猛然一颤,想也不想便要飞身过去。
这一次拽住他的不是君漫卿,而是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辛灸煜,辛灸煜已经从震惊中回了神,他警惕地看着宁萱妤,忙对彦锦邑道:“你不要过去,她不对劲!”
彦锦邑愣愣地回眸看向他。
如果是平时,彦锦邑是绝对不会失去理智的,而现在面对的人是宁萱妤,他失去的何止是理智,就连基本的判断力都丝毫没有了。
辛灸煜道:“她生前修为了得,所以死去这么多年,还有尸骨没有朽干净,换做是其他人,早就朽没了,而现在她却活生生地站在我们面前,这根本不可能,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彦锦邑眨了下眼眸,再次看向宁萱妤,在对上她那双温柔似水却又透着几分傲气的眸子时,他的鼻尖更加酸涩了,立马道:“她是阿娘,真的是阿娘,眼神装不出来的!一定是她!我不会忘记她的眼神!”
这话说的辛灸煜和宁岽染都无法反驳,确实,一个人再怎么装,眼神是装不了的。
一旁的宁汧峋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她也记得宁萱妤的眼神,虽然那时候还小,但是对于她那样美丽动人的女子,本就让人难以忘怀,更何况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和其他女子不一样的眼睛,很是特别。
“是……是姑姑……姑姑!”
宁汧峋喊了一声,带着无限复杂的意味。
宁萱妤将他们几人看了几遍,他们说的话她听懂了,生前的记忆她并没有缺失,她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很久了。
想到这,她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惆怅,随即便是担心,她浅声说了句:“都不要过来。”
彦锦邑被她眼底的担忧挠得心头泛疼,后槽牙紧紧咬着,他一把推开辛灸煜,不管不顾地走了过去。
却在这时,一道渗着彻骨寒气的坚冰结界砰然落下,挡了彦锦邑的去路。
紧接着,一道玄衣身影出现在半空中,从众人的角度只能看见他那被风吹起的黑斗篷,以及他那张形状极美的唇。
他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往生的刀柄,静默地立在宁萱妤面前,在众人的唏嘘声中,他缓缓举起另外一只手,手指微勾,掀掉了斗篷的帽子,苍白的脸庞暴露在空气中,众人瞬间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君漫卿讶然:“大师兄……”
尹幻郁和君无敌异口同声喊了句:“望烯。”
宁望烯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只是专注地看着宁萱妤。
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复杂了。
宁萱妤同样在看他,眼尾渐渐红了,她颤抖地抬了抬手,吃惊不已:“烯儿……是你吗?烯儿………”
宁望烯默了一瞬,淡声道:“好见不见,阿娘。”
宁萱妤几乎是想也不想便扑上前抱住他,时间过去太久了,她太久太久没有看见他了,他都已经长这么高了,他和从前有了些变化,宁萱妤不知道她面前的这位已经不是曾经的宁望烯,只是长得像而已,她只以为是长大了,样貌变了些。
“你长大了……都比阿娘高那么多了………”
宁望烯闭了闭眼,感受着她那比他的身体还要冰冷的体温,这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体温。
他缓缓闭了闭眼,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弯了腰,握着往生的大手揽住了她的腰。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到说不出话。
而在这时,一道声音自上空传来,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当真是母子情深啊,这还不是你亲亲的阿娘呢,就这么在意啊,呵………杀人魔头妖界帝尊,没想到还是个孝子。”
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察觉到危险逼近,修士们均是纷纷拔出了佩剑,警惕地盯着传来声音的方向。
紧接着,几道身影穿破黑暗出现在宁萱妤身后不远处。
荀勋,战焱以及洛襄。
刚才说话的人,便是荀勋。
宁望烯眸子轻抬,搂在宁萱妤腰肢上的手紧了紧,正要带着她后退时,手臂上便是一阵疼痛,他急忙松了手,只见宁萱妤的眼神不知何时变得空洞,黑紫的指甲深深插进宁望烯的手臂中,他将她推开时,她的五根手指带走了他的一片血肉。
荀勋长长地“哦”了一声,拍了拍手,很是高兴地说:“啧啧,疼,真的疼,不止胳膊疼,心更疼。”
彦锦邑红了眼,怒道:“你们对我阿娘做了什么!”
荀勋看他一眼,只是一眼,他就认出了他,这不就是那个陌歌和梁菱闯进鬼界带走的少年吗?这会儿他见到宁萱妤,瞬间明白了彦锦邑是什么身份,也难怪宁望烯那么在乎。
荀勋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瞎参和,一边待着去。”
“你………!”彦锦邑气牙痒痒,却破不开宁望烯布下的坚冰结界,他生气地捶了几下结界,担忧地看着他们。
宁望烯突然冷冷地哼了一声:“这就是你约本座过来的目的?”
荀勋挑眉:“正是。”
说话间他朝宁萱妤抬了抬手,宁萱妤便飞了过去,目光空洞地站在荀勋身旁,完全失去了意识。
“动她的后果,你承受不起,本座劝你现在就放了她。”
这是宁望烯给荀勋的最后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