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抱着她站上了往生，往生以极快的速度飞出大段距离，静烯月看了看天边方向，很是诧异：“那个方向是………禹海王宫？我们………又要去禹海王宫？”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刚才听到惊喜是洋溢在她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她拧眉看着禹海的方向，眸光渐渐沉了下去。
望修若回眸觑了她一眼，眼底似有燎原之火在烧，他将她拥入怀中，哑声道：“烯月对不起，那日是本座考虑不周到，本座只是想告诉你，待天下平定，本座便风光无限娶你为妻，没有其他意思，如果一早便知晓你的身份，本座定不会傻到对你说那些话。”
事后静烯月也想了很多。
望修若何错之有？
倘若龙族和九重天的事情真的如同望修若所说那般，那么，一直以来都是九重天欠了龙族，她身为九重天皇室血脉，归根究底，是她的列祖列宗对不起龙族，将龙族推向妖界逼上绝境的是她的亲人。
而现在望修若为了和她在一起，为了不让她在九重天和他之间为难，他选择放弃深仇大恨，只为了和她在一起。
明明是九重天对不起龙族，可他却觉得他对不起她。
静烯月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总之从未这么难受过。
见她沉默不语，望修若以为她还是没法原谅他那天对她的所作所为，便紧紧牵住她的手，又道：“今日，本座是真的为你准备了惊喜，烯月，信本座最后一次吧。”
静烯月鼻头一酸，急忙抬起手圈住了他的腰身，整个人往他怀里钻，好半天才哽咽着说：“修若，是我对不住你，你没必要和我说对不起，以后我一定加倍对你好。”
望修若身体微僵，思忖片刻才反应过来她所谓的对不起是因为什么，他暗自叹息一声，云淡风轻地道：“以后莫要再提起龙族和九重天的事情，本座既然答应你不与九重天为敌，就一定会说到做到，烯月，你应该明白，对本座而言，如今最为重要的就是你，这是本座的选择，你无须自责，你要做的，就是决心陪在本座身边，未来的路，与本座肩并肩一起走下去。”
静烯月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看着他，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他光洁又瘦削的下颌，她吸了吸鼻子，强忍住眼泪：“我从未想过，会在短短时间内，找到想要厮守终生的人，其实一开始，我千里迢迢费尽心思去到你身边，真的只是仰慕你，本想着看一眼你是什么样的就立马离开，却没想到如今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再次提起此事，望修若仍旧十分好奇，不由得问：“你究竟仰慕本座什么？”
静烯月没来由地笑了，说起这事倒也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擦干眼泪，羞赧地垂下眸子，犹豫着说：“之前我就告诉过你，在九重天的时候，你是上神们茶前饭后的话题，也许是你的身份摆在这里，或者是你的事迹，总之，他们议论得最多的人就是你，我也从他们的口中听到的许多关于你的事情。”
望修若嗤笑一声：“没猜错的话，从上神们嘴里说出的本座，定是哪哪都不好吧。”
静烯月急忙摇了摇头，在对上望修若那洞悉一切的目光时，又极其不愿意承认地轻轻点了点头。
“果然。”望修若搭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
静烯月知他平时虽然总是一副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可相处时间久了便发现其实他的心里装了太多人太多事，他其实很在在意别人对龙族的看法对他的看法。
可是他在上神们的眼里就是个祸世妖孽，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这是暂时无法改变的事实。
想了想，她道：“我正是因为从他们口中听到了太多关于你的不好的事迹，所以才对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直至我的身心再也装不下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兴趣时，我总算冒着风险偷偷离开九重天前来找你。”
望修若此时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微微鲠了一下，然后千言万语便都成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会因为他不好的事迹对他产生兴趣？
为什么因为一个从没见过面的他冒着巨大风险偷偷来到人间？
为什么会在他让填写的卷轴上见妖帝的原因那儿写上“睡他”两个字。
太多的为什么，他很看中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他想更加了解静烯月，更加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
静烯月静静看着他的眼睛，似是读懂了他的心声似的，她勾了勾唇角，眸光看向别处，似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半晌，她才回了神。
继而缓缓对他说：“我是九天圣女，九天圣女肩负的使命便是为天地间所有灵物供应灵力，我虽是上神皇室血脉，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在外人看来何等的风光无限。”
她说到这里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往后面说，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直到肩上传来温度，她急忙抬起头，正好对上了望修若关怀备至的眼神，他道：“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这或许是静烯月这辈子听过最动听的话。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静烯月无力的身体再次有了力气，她紧接着又道：“我从来不知道自由是什么，从我有记忆开始，便不能随意说话，随意做事，就连睡觉用膳都得保持着九天圣女的姿态，说白了，我就是个灵力供应容鼎罢了，人人都把我当做了容鼎，我没有自己的生活，也没有朋友………”
“这天底下没了我，一切灵物无法运转，他们生怕我死了，所以把我关在九重天里，不让我随意出去，限制了我的自由，用静殇的话来说就是，我不配拥有真心相爱的伴侣和真诚以待的朋友，我不需要去做什么事情，我的使命就是随便和一个他准备好的男人传宗接代生下下一个九天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