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漫卿担忧地看了眼活着的师兄弟和百姓们,磕磕巴巴地道:“别……别过来,危险!退后!带……他们……走!”
在宁望烯手下,他真是半点还手的余地也没有。
陌歌懒得再搭理其他人,要逃便逃,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会一一逮回来,这天底下的人,他谁都不会放过,他要覆了这天下,他要让九重天的那群缩头乌龟知道,昔日之仇,他会加倍奉还。
今日,便先从君漫卿开始。
君漫卿被他眼底流露出来的杀气寒到了,想吞咽一口唾沫,可是喉咙被他紧紧卡住,他觉得喉咙又干又痒还很疼,可就是没办法动弹一下。
陌歌的手指渐渐收紧,君漫卿皱紧了眉头,用力握住他的手腕:“大……师兄……”他艰难地喊出这一声,便再也无法发出声音。
因他的动作,宽袖往下滑了滑,露出小半截手腕,陌歌在瞧见他手腕上那些繁冗的密密麻麻的咒文时,瞬间顿住动作。
这是……这是什么?神印枷锁咒文?
这么多神印枷锁咒文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那这个人得犯了多大的错,才会被九重天高位之上的那人这般无情地惩罚,这是让君漫卿永远和仙界无缘!
“他不是你叔父吗?他竟舍得这样对你?”
陌歌皱眉问他。
君漫卿痛苦地伸着脖子,难受到脸色一阵阵发白,他想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他发不出声音,他试图掰开陌歌的手,陌歌却一下子收紧了手指,不让他有任何动弹的余地。
陌歌心中疑惑,听不到君漫卿的回答,他就干脆一把扯开君漫卿胸前的衣襟,果然如他所料,他的胸膛上布满了和手腕上一模一样的繁冗咒文。
全身上下都是神印枷锁咒文!
“你当初,做了什么?”
君漫卿真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能强忍着痛苦摇了摇头。
陌歌有些烦躁,并不想再和君漫卿浪费时间,管他曾经做过什么,都不重要!他讨厌君漫卿,不想看见这张和静夜星君一模一样的脸,就这么简单!
他的骨节泛白,稍一用力便能拧断君漫卿的脖子。
忽然之间,眼前一道寒茫闪过,神兵年华带着腾腾的杀气迎面逼来,陌歌被迫松开了君漫卿,抬起往生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
同一时刻,梁菱的身影出现在君漫卿身旁,一下扶住君漫卿急急退后,警惕万分地看着陌歌。
君漫卿无力地抚上梁菱的手,干咳了几声,声音沙哑得可怕:“他……他不对劲,你快走。”
梁菱自然看出了不对劲。
眼前的人,不是宁望烯!也不是陌歌!
这种情况是她始料未及的,她紧紧盯着宁望烯,不知道该喊他什么,顿了顿,她道:“陌歌!你要做什么!”
陌歌狭长的凤眼眯起一抹危险的弧度,目光落在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上,他忽然挑高了眉头,怒不可遏地:“狗男女,本座要做什么?本座要杀了你们啊!”
他几乎半分犹豫也没有,随之举起往生,往前一记竖劈,梁菱立即带着君漫卿往边上躲去。
她的心凉了几分,不可置信地看着对她下杀手的陌歌。
“狗……狗男女?你在说什么!”
他怎么能那样说她呢!她把自己交给了他,他们几日前,还在望宫做着最亲密的事,他爱她的啊,他宠她的啊,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宁望烯,你别混蛋!……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不可以这么说她!她是你的心爱之人,你怎么可以这般侮辱她!”
君漫卿好不容易缓过来,万分不悦地瞪着陌歌,气愤不已。
陌歌冷冷地看着他们二人,突然就更加控制不住暴躁的脾气!
梁菱察觉到他那滔天的怒意,别无他法,她只能召来朝暮,一左一右握住两把神兵,试图靠两把神兵的力量阻挡住陌歌的攻击。
陌歌毫不手下留情,对于梁菱那惊恐又略带几分失望的眼神他直接视而不见,他看到的只有梁菱和君漫卿在一起!
毁天灭地的一击之后,梁菱和君漫卿均是消失在了原地,陌歌蹙眉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围,就连穹莱霁月宫的弟子们和港临百姓们都同时不见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
他将四周围都找遍了,可就是找不到他们!
梁菱和君漫卿以及其他人被神兵朝暮年华带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地方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没有空气没有水,没有阳光没有花草树木,可是他们待在里面,却不会感到窒息,周围萦绕的强大灵流很是适合修炼。
君漫卿紧紧握着她的手:“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伤到你!”
梁菱闻声拉回了思绪,急忙看向一旁的君漫卿,见他眼底全是担忧,脖子上五个指印已经成了暗紫色,可见陌歌下手有多狠。
她颤抖着手指触碰了一下那五个手指印,君漫卿一下握住了她的手,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梁菱鼻头酸了酸:“对……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君漫卿笑了笑,略带几分随意和无所谓。
见到这样的笑容,梁菱并没有觉得宽慰,反倒更加难过了。
如果她没有对众人有所隐瞒,宁望烯便不会到港临除邪,君漫卿也就不会差点死在他的手里,如果刚才她晚来一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见她垂眸沉默,君漫卿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抱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脑袋:“没事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大师兄怎么了吗?”
“大师兄………”梁菱摇头,眼底闪过一抹痛意,将陌歌和宁望烯随时可能出现控制那具身体的事情告诉了君漫卿后,末了,她又道:“可是,即使是陌歌,他也不会杀人的,他那天,还让我离开他,好好生活的,他不会那样做的!”
君漫卿皱了眉头。
而这时,眼前瞬间涌起大量灵流,梁菱瞬间只觉得什么东西倏地一下窜进了脑子里,她疼得低吼了一声,随即什么也看不清了,耳边忽远忽近地回荡着君漫卿和师兄弟们担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