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只粘人的猫儿,抱住他就不放。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刚上穹莱拜师时,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想在他怀里蹭,可是她不敢。
她攻略过他好长好长一段时间,遭受了他的多少白眼她都没想过要放弃,直到两年前,她第一次接受委派,下山除妖时,因为太过贸进,险些死在妖怪腹中。
醒来时妖怪已死,她觉得肯定是最后放出的致命一击诛杀了妖怪,半死不活的她被云奕救下,那也是和云奕的初遇。
回到穹莱后,她满心欢喜地去找宁望烯,宁望烯却阴沉着脸训斥道:“当真是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如此贸进,心浮气躁,这仙不修也罢。”
她这么努力刻苦地修炼了一年,就为了他能肯定她,能夸她一句,能打心底里接受她这个师妹。
人人都道她是修炼奇才,对她赞不绝口,唯独宁望烯始终不正眼看她一下,总是凶巴巴地训斥她,对她除了不屑便是冷漠。
慢慢的,她也就心灰意冷,甚至越来越觉得宁望烯凭什么这么瞧不起她!凭什么他一出生便在云端之上?凭什么……
如今,经历了隽州和夜都的事情,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她都不想再死揪着不放,三年了,她也算是明白了宁望烯这人就是臭脾气,其实,心眼不坏。
胆子也跟着肥了起来。
“好些时日不见,醒来几日也未能见到大师兄,让我好好抱抱。”
宁望烯的耳根已经红的不能再红,哑声:“如此胡闹,成何体统!”
梁菱笑了:“你是我的大师兄,抱一抱怎么了?如何就胡闹了?”
宁望烯被堵得说不出话,最后也只是干巴巴地说:“不知羞。”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长兄如父,大师兄亦是长兄,这话可是大师兄亲口说的,和自家兄长亲昵,如何就不知羞?”梁菱笑得更开心,眼角却越发湿润:“大师兄,你抱抱我。”
宁望烯吃惊不已:“你……”
他对她百般管束,她竟是只将这一句听得真真的,还学以致用拿出来堵他的话!
“大师兄~”
宁望烯鲠住,内心挣扎了一会,终是拿这家伙没辙,好不容易排除一切邪恶念头,秉着作为人家大师兄的雅正心态,伸出长臂,将她揽入怀中。
梁菱瞬间呼吸一窒,不敢动弹。
宁望烯的力道紧了紧,下颌抵住她的肩窝,有些不舍地说:“抱也抱够了,我不会有事,你回去吧。”
“嗯……你记得把饭吃了。”梁菱极其不舍地松开手,目光深邃地望着他:“明天,我再来看你。”
宁望烯放下眼帘,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梁菱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距离宁望烯面壁思过结束还有三五天,恰好君漫卿一时半会回不来,她便每日堵那小师弟的去路,瞒着所有人,一天两次,每次一炷香,满心欢喜地去赤焰峰看宁望烯。
其余时间,便留在屋里准备中秋礼物。
云奕见她这些天似乎心情很好,总是笑出声,眸子晶亮,笑意直达眼底,时常被她笑得他很是不自在,有些羞涩地说:“师姐……你最近,有些……有些不一样了。”
梁菱挥动衣袖,宽袖里飞出两段彩绸,在竹林里翩跹,风声沙沙作响,竹叶绕着她的身体旋飞,轻盈,婀娜,明艳动人。
她突然回眸,圆滚滚的眼睛笑得弯弯的,略带好奇地问:“哪儿不一样了?”
脸颊忽地浮起一抹红云,云奕轻摇了摇头:“说不上来,可就是不一样了。”
梁菱脚尖点地,落在他面前,仰头浅笑:“这支舞,好看吗?”
云奕心跳漏了半拍,从未有过的情愫在心头蔓延开,喉结攒动,不好意思回答。
梁菱在感情上是个五大三粗,根本看不出云奕的心思,看了看天色,挥挥衣袖道:“都这个点了啊,师弟,师姐还有事,先走一步。”
云奕望着她翩跹离去的身影,半晌,嘴角弯了弯,吐出几个字:“祸世倾城。”
梁菱去到赤焰峰时,宁望烯一如往日盘腿坐在烈焰中修炼。
听到轻快的脚步声,宁望烯嘴角悄无声息地勾了勾。
“大师兄~”
梁菱掠到他面前,屈膝蹲下,仰头傻兮兮地看着他笑:“大师兄~”
“嗯?”宁望烯睁开凤眼,挑眉看她。
梁菱明眸善睐,斜乜着他:“没事,就是想一直叫你。”
宁望烯无奈地放下眼帘,恰好挡住了眼底深处浓郁到划不开的宠溺。
“大师兄,我这几日学了一支舞,想跳给你看。”
宁望烯不可置信地抬起眼,冰霜般的面容渐渐龟裂,心头的爱谷欠比这赤焰峰的纯阳烈焰还要炙热。
梁菱已经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宽袖浮动,轻移步莲,青丝墨染,彩绸飘逸,若仙若灵,神色间欲语还羞,几分高贵,几分傲然,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宁望烯的心底是震撼的。
“如何能坐怀不乱……”薄唇翕动,暗自呢喃一声。
梁菱未听清他的话,长袖一挥,缠绕上他的腰,手腕用力一扯,将他带起,宁望烯不做反抗,顺势跃起,浅蓝衣袂无风自飘,宛若神祇。
一双浅色的眼眸如月色之下潋滟的水,清泠而深邃,他紧紧凝视着她,自然而然地,两人的身影缠绕在一起。
梁菱的后背贴上他的前胸,宁望烯将她拦腰抱起,顺势将她放倒,整个身体几乎侧压着她。
梁菱瞳孔一紧,干涸的心田仿佛流过一股甘甜的清泉:“大师兄,明日面壁思过便结束了,提前祝贺你结束面壁。”
宁望烯“嗯”了声,命令道:“这支舞,切记不可在外人面前跳。”
说罢,他起身,顺带将她拉起,下意识地退开一步,不敢再和她身子贴身子。
梁菱皱眉,疑惑道:“为何?”
宁望烯负手而立,沉声:“不可便是不可,没有理由。”
梁菱:“………这样啊,好的,大师兄说什么那便是什么。”
眼看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她犹豫着,趁他不注意,扑过去钻进他的怀里,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深深吸了吸他身上淡而深幽的体香,满足道:“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