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梁菱的神情,望月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瞬梁菱便道:“回去吧,我已经没事了,可以照顾自己。”
“我就知道。”望月嘴角一抿,有些不大高兴了。
梁菱推开他道:“离玉赶到夜都让你回去,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们不说,你便真的不明白吗?陌尘,你不是为了你一个人而活,你身后是你辛苦建立的聆胤斋,回去吧,回去看看。”
望月眸光一凛,看了眼离玉和东方旭,两人听到梁菱的话,并未反驳,而是选择了沉默,这更加坐实了梁菱的猜测。
望月是个明白人,梁菱能想到的他又怎么会想不到。
“可是,我想………”
他话音未落,梁菱便出声打断:“没有可是,你忘了,在来夜都的路上,我和你说过的话了吗?他需要你,比我更加需要你,不是吗?”
事情关系重大,就连在场的人只有离玉和东方旭,梁菱也没有直接说出宁望烯的名字,如今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她谁也信不过。
提到这事,望月脸色瞬间沉了沉。
“我想陪着你………”
梁菱弯唇淡笑:“那………我就留在聆胤斋养伤,哪儿也不去,你去解决了那边的事情,便回来看我,这样可以了吗?”
望月还是有几分不舍。
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和梁菱分开,心里都莫名其妙有一种此别便会是生离货死别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太折腾人。
这让他不到非离开不可之时,便恨不得黏在梁菱身上抠也抠不下来。
这时,离玉提醒道:“主人,时间不多了,梁姑娘这边,我一定会照顾好,你尽管放心地去。”
望月忽然转眸看向梁菱。
梁菱猝不及防被他揽进怀里,被他紧紧拥住,好半晌,望月才松开,然后直视着她的眼睛,低声说:“哪里也别去,等我回来。”
梁菱不明白他为什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便微微笑着,对他挥了挥手:“去吧,别担心,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望月这才转身离开,可没走几步,他便再次转身,紧紧望着梁菱,哑声道:“我很快回来。”
“好………”梁菱再次勾唇淡笑,希望他不要太过担心。
待望月离开,东方旭这才和梁菱打招呼:“梁姑娘,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离开望宫后,受了这么严重的伤,都是我不好,那日你若不是为了大家求情,也不会离开望宫,离开殿下,更加不会受伤。”
东方旭自责地说着,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竟是不好意看梁菱,总觉得梁菱落到如今地步全是因为他。
梁菱眉头微挑,随即道:“我没事,这和你们没有关系,即使没有那天的事情,他也会想法子赶我走的。”
厌之,恨之,弃之。
梁菱不禁想起这六个字,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这样的神情让两人心头微惊,离玉道:“殿下只是一时气急,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定会让你回去。”
梁菱对他弯了下嘴角:“离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回去。”
离玉惊异地看着她:“不回去?”
离玉一直听从望月的吩咐关注着梁菱和宁望烯的一举一动,他们之间的事情他并没有错过太多,他非常清楚梁菱对宁望烯的感情,自从第一次在隽州遇到他们一行人,他便看出来了。
梁菱比任何人都想陪在宁望烯身边,可是现在她竟然说不回去?
难道这次的事情真的让她心灰意冷了?
梁菱道:“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东方旭闻言,急忙道:“你要做什么事?如果可以,你可以告诉我,我定会竭尽全力帮你。”
末了,似乎觉得这样不太妥当,他立马又补了一句:“就当是………报答上一次你的救命之恩。”
在这件事上,可以这么说,除了望月,梁菱不放心任何人。
她摇了摇头,打趣道:“你别总是把上次的事情记在心上,那哪里算得上救命之恩,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我要做的事情可能很危险,目前为止,没有丝毫头绪,先养伤吧,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
两人心里多少清楚,梁菱的话几分真几分假,真真假假,说白了就是刻意隐瞒他们,他们二人识趣,便没有再问这件事情。
梁菱想了想,又道:“你们不回望宫可以吗?我一个人留在聆胤斋等阿月回来便可,你们若是不便留下来,便也回去吧。”
说着,梁菱看向东方旭,道:“尤其是你,你身为殿下的扈从,不时刻跟在殿下身边,真的可以吗?”
东方旭目光沉了沉,眼底掠过几分梁菱未来得及捕捉的意味,他道:“既然答应了二殿下,便一定会保护好你,你尽管放心,殿下那边要是怪罪下来,不过是一顿毒打罢了,还是你的安危比较重要。”
离玉一听,对东方旭的好感提升了些。
这人多少还算够义气,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人厌。
梁菱看了眼两人的神情,心知劝不走他们,既然劝不走,便不做无谓的事,她交代他们没有要紧事不用一直守着她,然后便回了房间休息。
得尽快把伤养好,这样才能尽快去查关于离魂阵的事情。
~
望月回到望宫时,一个时辰刚到。
銮殿内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足够清晰可闻。
宁望烯坐在滚金长椅上,冷眼看着望月。
望月不慌不忙,道:“哥………”
宁望烯看似平静的神情渐渐皲裂,露出凶狠的一面,他拧眉愠怒道:“混账,你眼里还有本座这个兄长?!不辞而别,行踪不明,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望月腰身挺得笔直,扬声道:“哥,这次是我有错在先,你要打要罚悉听尊便,但请你不要为难他们,他们并不知情。”
“主子不见了,他们却不知情,你叫本座如何不要为难他们?本座不替你教一教你的手下,只怕你教不好。”宁望烯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