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便有人反应过来,不过是个不敢露脸的丫头片子,有什么可怕,立马有人吼道:“他是个不人不妖的妖物!会给人间带来不幸!今日我们必须把他抓去岚涪屿,维护人间正义,义不容辞!”
宁望烯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感觉到有人靠近,便揪住她的衣袖,靠进她的怀里,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什么,周围太吵,梁菱离得很近却也没听清。
她扶住他的肩,仰头看向刚才说话的那人,嗤笑道:“义不容辞?好一个义不容辞,究竟是为了维护人间正义,还是为了那三百万金的悬赏,你心里清楚!”
那人瞬间脸色暴涨成猪肝色,羞愤地指着梁菱,气急败坏:“胡说八道什么!宁望烯是妖物,即便没有那三百万金,我们也会将他抓回岚涪屿!”
“恶心!”梁菱瞪了他一眼,眼底寒芒乍现,冷声:“装什么伟大,天塌下来也轮不到你们花海村的村民来抗!”
“更别忘了,穹莱霁月宫庇佑了花海村几百年,护你们几世周全!”
“需要的时候,你们敬他是宁公子,不需要的时候,你们一口一个妖物!亏他曾经多次到花海村不收分文地为你们驱魔除邪!你们根本不配!”
说罢,梁菱收了目光,垂眸看宁望烯一眼,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宁望烯像滩烂泥一样,重得不行,险些将梁菱弄摔到,好在一旁的望月及时架住宁望烯。
这时,一人又怒道:“当初他是穹莱霁月宫首席大弟子,花海村在穹莱山境内,理所当然由他保护,谁知他竟是个妖物,这些年可将咱们骗得好惨!”
“这妖物要是不除,定会给穹莱山带来厄运!”
其余人纷纷围了过去,有人甚至上前准备拽宁望烯,梁菱瞬间火冒三丈,在那人的手快要触碰到宁望烯时,她倏地抬手,折断了那人的手。
那人痛得直叫,梁菱松了他的手,顺势用力将他推出去,冷眼扫了眼其余蠢蠢欲动的人。
她冷笑一声:“理所当然?当真可笑!你们竟然把他分文不取的庇护当做理所当然!没有人生下来便该理所当然为不相干的人做这做那,即便是带着魔念灵珠和功德印出生的宁望烯,也不例外!”
话音落下,梁菱顿了顿,手中灵力涌动,紧接着又道:“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今日我便教教你们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
“嫂子!”
望月担忧地喊了她一声。
他并非担心她打不过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而是怕她意气用事闹出人命,他不想她的手上再沾人命。
而梁菱,她无暇思考宁望烯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她只知宁望烯是她心头的朱砂痣,是她人生的白月光,她不允许任何人欺辱他!
这群无知的村民,道听途说,利益熏心,将宁望烯对他们的好忘得一干二净,竟要连起手来将宁望烯置之死地。
她怎么能不生气!
村民们见梁菱是个有灵力的,立即有人说:“修真界恒古不变的规矩,修道之人不可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人,你是哪门哪派?竟然要对咱们动手!”
梁菱瞬间想起君漫卿说的话,冷笑:“我无门无派,修真界的规矩左右不了我!”
她的身形掠过去,擒住其中一人,用劲将他摔地上,一记回旋踢踹在另外一人脸上,紧接着拳头化掌击向两人胸膛,不过片刻功夫,她将在场所有人放倒。
随即,踩上惨叫连连的一人胸膛,弯下腰,冷眼看着他,正是刚才步步紧逼的那人,她问:“宁望烯是谁?”
那人瞪着眼:“妖……”
“物”字还未说出口,梁菱脚下用力,险些踩碎他的胸膛,他急忙改口:“宁仙君……宁仙君……”
梁菱目光充满狠意地看向其余人,蹲下身,一把抓起其余一人的衣襟,冷声:“宁仙君是谁?”
那人狠狠咽了口唾沫,极其不愿地说:“是……是花海村的恩人,是…是我们的恩人。”
梁菱重重冷哼一声,松开他站起身,临走前,侧目看了眼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众人,凉嗖嗖的声音再次问道:“今日,可有人见过宁望烯?”
众人急忙将头摇得像是拨浪鼓,连连道:“没……没见过,没人见过!”
梁菱递给望月一个眼神,与望月一左一右扶着宁望烯出了客栈。
这家客栈不能再待下去,只好换了家客栈。
去到房间,找小二要了热水和帕子,梁菱这才看向望月,眸光有些不友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望月故作不明所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会变成这样子。”
“你不知道?我不信你不知道。”梁菱将他推开,拿过帕子,浸湿拧干,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为宁望烯擦了擦满脸的薄汗。
望月撇了撇唇,怕梁菱再问什么,他赶忙道:“我就在隔壁,你要有什么事,你就喊我,好好照顾他。”
梁菱急忙回眸,却已不见望月身影。
梁菱微叹一声,目光深邃地看着宁望烯,宁望烯薄唇翕动着,梦呓般地呢喃着什么,她下意识去听,还是不太能听清,干脆倾身过去听。
这才零零碎碎听清了。
“梁菱……”
他……在叫她?
梁菱急忙握住他微凉的大手,着急道:“大师兄?大师兄你还好吗?”
似是听到了她的呼唤,宁望烯微微撑起沉重的眼皮,紧接着又缓缓闭上,指尖曲起,指腹在她掌心里摩擦了一下,闷哼道:“酒……给我酒……”
曾经打死也不碰酒的宁望烯,
如今却连醉的不省人事也时刻惦记着酒。
梁菱心疼得不行,紧紧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你不会喝酒的。”
“酒……”
他又轻轻呢喃了一声。
梁菱的眼底氤氲起水雾,难受地微微抽了口凉气,可是心里依旧难受极了,她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以为天塌下来都不会倒下的宁望烯,究竟为了什么,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他不愿意清醒,所以他靠酒麻痹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