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梁菱身影一晃,虽然心里已经有所猜测,可她仍旧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怎么可能呢?
彦锦邑死了?!
“这不可能!”梁菱退后了一步。
她真的来晚了………彦锦邑的身体撑不住,已经先走一步。
陌歌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从手腕传遍她的身体,牵着她往里面走,无人能够拦得住他们,凡是冲过去的弟子,都被陌歌身上的妖气震开。
梁菱全靠陌歌带着往前走。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只觉得身体无力。
“彦锦邑住哪里?”
直到陌歌开口问她,她才恍惚地抬起眼,随即蹙了眉头:“他已经死了,你回去吧。”
陌歌留下来,只怕会出事。
既然已经不需要他救人了,那么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
梁菱正要甩开他的手,他便一下将他拽到身前,鼻尖几乎快要抵着她的鼻梁骨,他眯了眯眸子,危险地说:“本座既然答应过你,便绝不会食言。”
梁菱猛然睁大眼,眼底滑过一抹不可置信,立马问:“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救他?!”
陌歌道:“本座得先看一眼他的尸体。”
梁菱瞬间有了力气,反手握住他的大手,拉着他往一个方向跑,那是彦锦邑的房间,可是当他们二人赶到时,房间里空无一人。
梁菱思忖片刻,道:“装棺!应该是装棺了,去后殿祠堂看看。”
陌歌颔首,任由她紧张地牵着他的手,她的手心全是薄汗,与他紧紧十指相扣,半点缝隙也没有。
被她需要的感觉真好。
这种阔别多年的感觉,让陌歌早已冰凉的胸膛热了起来。
不由得,在梁菱看不到的地方,他轻轻地勾起嘴角,虽只是淡淡一笑,但这随心而发的笑意已经阔别漫长时光,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恍惚。
原来他一直以来,对她的感觉从未变过。
若不然以他的身份和立场,如今就不会出现在昆仑炼焰蜀。
两人赶到后殿祠堂时,果然看到了披麻戴孝的许多人,其中便有宁望烯、辛灸煜、宁岽染、君漫卿、宁汧峋几人。
陌歌的出现让一切都变得沉寂。
待反应过来好站在门口的人确确实实是陌歌没错时,大伙儿瞬间剑拔弩张地靠拢,警惕地看着陌歌,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梁菱一见一身丧服的宁望烯,心头一紧,立即便要跑过去:“大师兄!”
“滚回来!”陌歌瞬间冷起脸色,紧紧抓住她的手,她若是非要过去,他不介意扯断她的整条胳膊。
宁望烯冷眼看着他们二人:“梁菱!”
未曾料到梁菱的失踪竟然和陌歌有关系!是陌歌亲自到炼焰蜀将她带走,还是她心甘情愿跟陌歌走的?
寒冷的目光落在他们二人紧紧相扣的手上,宁望烯瞬间拧眉,略微诧异地看了一眼梁菱。
她和陌歌………究竟什么关系!
君漫卿作势要过去,却被辛灸煜拽了拽,辛灸煜立即向前一步,对陌歌道:“不知妖帝殿下今日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陌歌将梁菱拽到身边,确认她没有再跑开的想法时,这才看向其他人。
“开棺。”
陌歌冷声说着,几乎不等众人反应,便牵着梁菱走进祠堂,抬起手,掌心汇聚妖力,往前一挥。
君漫卿急忙打出凤羽金扇,挡下了陌歌打出的妖力
“凭什么!你说开棺便要开棺?”
君漫卿冷眼看着陌歌,眼底充满了敌意。
生怕他们打起来,梁菱赶忙说:“君漫卿!他可以救彦锦邑,我特意请他过来的。”
众人惊异地看向梁菱。
宁望烯蹙了眉头。
宁岽染冷声道:“他?可以救锦邑?”
早就听闻妖帝神通广大,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可是,他完全没有一颗救人的心,三百多年前的壮举已经令后世人无法理解,如今的他更是一出现就大有毁天灭地的趋势。
他怎么可能为了救彦锦邑特意到炼焰蜀走一遭。
陌歌不想再多说什么,一切的质疑他都没有任何回答的必要,并且,这是在浪费彦锦邑的时间,他们少说几句,直接开棺,是在为彦锦邑争取机会。
这些其他人自然不明白。
他也没必要解释。
闪身上前,手掌落在棺木上,棺盖划开,只见彦锦邑安详地躺在里面,陌歌伸出手在彦锦邑的脖颈处探了一下。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来陌歌真的在看彦锦邑的尸体,便没人再多说什么,即便再不可思议,也不得不相信梁菱所言是真。
陌歌托起彦锦邑的手,号脉过后,又用掌心贴着彦锦邑的胸膛探了探,这才冷声道:“死透了。”
众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
能救?不能救?
“陌歌………”梁菱欲要上前,陌歌便抬起手,冷声道:“站着别动。”
梁菱立马听言站定,不发一言。
宁望烯始终看着他们二人,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们之间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想找机会和梁菱谈谈,可是,眼下没有机会。
有些话憋在心里格外难受,可却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陌歌抬起手,手指捏诀在手心写了个繁荣的咒文,紧接着寒芒乍现,一只通体暗红长着短尾巴的虫子出现在他的手心,慢慢蠕动着。
陌歌冷声道:“去!”
紧接着,虫子便听话地跳了起来,一下钻进了彦锦邑的衣裳里,陌歌手指转了转,指间霎时出现三枚银针,手起手落,干脆利索地在彦锦邑的身上扎了几下。
在他举起手时,那只虫子正好从彦锦邑的衣领间钻出,再次回到了陌歌的手心里,陌歌手中三枚带血的银针落下,扎进了虫子的身体,虫子猛然颤了颤,之后便如同死了一样不动弹了。
几人都惊异地看着陌歌。
完全看不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陌歌向来不解释,这世上能让他解释的人唯有梁菱,但那已是曾经,现在的他,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对她解释。
他们惊讶他们的,他继续做他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