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温度急的下降,明明刚出夏季,屋外的寒风已经如同刀子一般,阴云密布也没一天见着太阳的踪迹。
如今更是离谱到开始飘着雪花,何措措看着落在鼻尖上的冰晶发愣。
她穿了身黑色长款的羽绒服将自己包了个严实,整个人像只小熊缩在里面。
安全区的街道上零星几个人快步的走着。
之前那批被救回来的人留了下来,这里人数一下就上去了。
靳老爷子到处张罗着计划在周围的地方建起厂房,想要实现在短时间里能恢复日常用品的生产,总是靠搜集来的物资也不是个事。
何措措觉得挺好,也许有一天可以恢复到末世前那样的日子呢?
宁静的一幕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破坏,周遭的小队急匆匆的跑向了遇袭的地方。
最近丧尸骚扰的更加频繁了。
哎……我在做什么美梦呢?还想着回到之前安稳的日子?
站在雪地里的女人带着羽绒服的帽子,整张脸白净的像一个洋娃娃。
男人快步的向前走着,身上同样穿着长款的羽绒,脚上踏着磨砂的皮靴。
何措措看见地上靠过来的影子以为是要一起出任务的梵黎,满脸笑容转身,伸着两短圆的胳膊就要去挽。
回头却垮起了脸,像是坍塌的城墙毫无预兆。
这不是孟教官吗……孟子崎……
一想到训练的那些日子她就头疼。
不对!应该是浑身疼!
“孟子崎?”
男人低头看着只到自己胸口小小只的女人,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扯了扯嘴角。
“梵黎身体有些不对劲,留在基地了。任务临时由我代替她。”
身体不对劲?
明明昨天见面还好好的,怎么就一晚上,连人都来不了了。
何措措心里泛出浓浓的担心,揪着对面人的袖子追问。
“她怎么样?生病了?”
孟子崎想了想梵黎方才一挥手直接将军用车削掉了盖的场景,如实复述。
眼前的女人没有了方才的紧张,拍了拍胸脯。
“就是还不能控制异能呗!”
还身体出了问题?差点没给她心脏病吓出来。
“这次任务她跟你说内容了吗?”
何措措盯着临时工的孟子崎不信任的问道。
“说了,是去探查昨天发生多次地震的地点。”
他有从实验室听说昨天发生的小型地震。
太多次的震感并不像单纯的地壳运动,实验室那边上报之后,就立马派人把任务发下来了。
“行吧!那就赶紧走,去年的雪下的可大了,今年不知道会怎样。”
她想赶紧完成任务就赶紧回来,别在路上耽误了之后大雪封路那就寸步难行。
两人无言的朝着前方的小面包车走去。
孟子崎先行上了车坐在了驾驶座上,何措措准备绕到副驾驶的位置,却被人调转了身子拉了过去。
“肖恺!”
她欣喜的像个有糖吃的孩子,一下就钻进了来人的怀抱。
他不是说今天有事吗?怎么还来送我了……
“刚好中间休息了,看时间你应该没走。”
心有灵犀,他看着眼睛泛光有些愣愣的何措措,就知道这小脑袋瓜里肯定是在想些什么。
车窗外的人亲昵的抱着。
孟子崎扣着安全带的手像是握着烫手山芋,脸色阴沉的将卡扣扣上。
深棕色的发丝缀满点点晶莹的白,睫毛颤动着,落上去的雪花迅速化了,颗颗细小的水珠挂在他的羽睫上,像个诱惑人心的妖精。
却偏偏这张脸的五官端正,不失男子的锐气,将那柔性美的气质淡化了去。
就是这样一个人畜无害的脸才把何措措这个女人骗到手的吗?
车窗被人轻扣响,孟子崎忍住了自己踩油门而去的冲动,摇下车窗。
男人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他,嘴角挂着笑意,一只手揽着何措措,弯着腰。
“孟教官,我的妻子就拜托你照顾了。”
何措措的脑袋也伸到了车窗前,睁着双圆润的眼睛向他看过来.
这孟子崎的脸怎么又板下来了……
她发现只要这人一不高兴,那眉头就会立马皱成一团。
“何措措,赶紧上车。”
孟子崎未搭理男人的话,只是冷冰冰的朝着女人看去。
觉得自己躺枪的何措措也不示弱,撇了撇嘴,带着点集训的怨念。
“知道了,孟教官。”
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自己老公也就是好心打个招呼,至于摆脸色吗?
孟子崎本来就阴沉的脸色更是因为这一句孟教官染上了几分压制的怒气。
肖恺的身影渐渐远去,何措措探向窗户外的脑袋也收了回来。
瞅了瞅身边低气压的男人,决定充当一下知心姐姐,毕竟现在他两相当于一个团队,要是之间不和的话可能也会影响配合任务不是吗?
“孟子崎,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难搞定的事情?我看你一大早就不太高兴。”
“你要不说出来,也许我还能帮你解答解答。是队友闹矛盾啦?”
何措措歪着脑袋看着对方的反应,男人的眼睛都没眨一下。
不是吗?
“那就是遇上感情上的难事了?”
这句话一出,孟子崎的眉头颤了一下,嘴角微抿。
大新闻!
听陈客说这家伙可是母胎solo,不知道是看上谁了!
何措措倒是八卦之神附身,将脑袋往驾驶座的方向凑了凑。
“你说说呗!指不定我就能帮你呢?是哪个小姑娘没追到?还是说你暗恋人家?我也算过来人,帮你出出点子还是可以的。”
孟子崎听着旁边这人越来越兴奋的语气,一脚油门踩到底。
抑制着心里的怒气,低声道。
“都没有。”
何措措给这突如其来的加速,惯性的贴在了椅背上,张嘴还想说啥的时候看着孟子崎那盛怒的表情也就闭了嘴。
靠着车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准备睡一觉。
不说就不说呗,又不是上学禁止早恋有啥好凶的……
车子就这样行驶着,没一会身边的人就没了动静。
孟子崎从怒气的状态也平静了下来,但是感觉心里还是梗着一根刺。
尤其是那男人看似毫不经意的话语。
更衬的他心底最深处的那脆弱渺小的心思像一团令人唾弃肮脏的抹布。
车子压上路边的石块,颠簸了几下,一旁靠着车门睡着的人头也磕碰了下。
孟子崎叹了口气,缓慢的将车子停了下来,伸手去够后座的毯子。
灰色的毯子变成了整整齐齐的豆腐块垫在女人的脑袋边。
这都醒不了?
孟子崎像是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觉得自己的旁边像带了一只冬眠的小北极熊。
他的作息时间十分规律,到点就醒,按时入睡,入伍之后更是睡觉十分的浅,一些小响动就可以打断他的梦乡。
一板一眼所有的事情都有明细的规划,包括……他入伍之前的人生都像一张打印出来的时刻表。
女人感受到柔软的毯子向前蹭了蹭,带着红晕的脸颊粉扑扑像棉花糖。
孟子崎的看着眼前的人,冷硬的双眸沁了水般柔软,但随即又变回了平常不苟言笑的样子,重新启动车子再次出发。
他就像一个身陷沼泽的人,越是想挣扎仿佛就被拖拽的更深。
这样的心思只配在泥泞之中发酵发烂,他都不敢让其出现在太阳之下。
怕有一天会有人发现这扭曲丑陋的小玩意,然后大肆宣扬着它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