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姐姐这样说,星月颇为奇怪。
“我怎么可能愿意嫁给他。”
“可王爷很喜欢你,你若与那白泽无缘分,嫁给王爷也是极好的,王爷并不是原来咱们想的那样,他对你是真心的。”
孟朱越说越急,说到真心二字更是抓住了星月的手。
星月吃痛,孟朱才放开。
“姐姐,你今日是怎么了?你不是很讨厌东兆阳吗?”
孟朱看星月不为所动,“王爷娶我过门之后从来没有碰过我,我慢慢的才知道他对你动了情,今日姐姐来便是替王爷做说客的。”
“姐姐,你疯了吧,爹爹刚刚过身,大哥还昏迷不醒,你竟然劝我嫁给东兆阳!”
星月跳起,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穆孟朱,这是自己的姐姐吗?
“当年若不是你,我本应该嫁给苏汝之!”孟朱也站起身来,眼神冷冽。
“如今为了你父亲蒙难,大哥更是重伤,穆星月,你难道一点都没有为这个家付出的觉悟吗?”
昔日与今日的伤疤被孟朱一同揭起,血淋淋的回忆涌上心头,玉京血夜与父亲惨死那幕不断涌上脑海。
星月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心口不断撕扯,身体里像是有种无形的大手在一把一把的撕开自己的五脏六腑。
疼痛使自己弓着身子直不起腰来,忽然感觉身体里的灵力在快速消散,正丹阳内也不能运转灵力,甚至连吐纳天地之气都望尘莫及。
冷汗直流的星月余光撇到桌上那碗甜酪,明明没有毒,这是什么?
“姐姐,你给我吃了什么?”
星月跪在地上一只手捂着不断搅动的小腹,一只手勉强的拉扯住孟朱的衣裙。
高高在上的孟朱冷眼旁观地上因为疼痛不断抽搐的小妹。
“谪仙种!”
“什么?”
星月大惊失色,谪仙种不就是云旗姑娘做的那种连玄仙被种都会失去修为的蛊毒。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谁派你来的?”
脑海中第一反应自然是晟王东兆阳,不对,应该不是他。
“不是晟王,是陛下,你的修为太过可怖,而且你打死西秦大国师巫祝,西秦早晚会因为此事与大齐闹翻的,与其到时候在你与大齐之间做选择,不如我亲手断去你的修为。
你若是乖乖嫁给晟王,自然可以留住一条命,姐姐不想伤害你。”
说完这句孟朱也是别过头去不敢再看星月的神情。
果然,姐姐被利用了!
“姐姐,你知不知道西秦巫祝是接引道人的手下,他们就是当年害死母亲的真凶,他们还计划搅弄三界之乱,你怎么可以听信东颂那个老狐狸的一面之词。”
孟朱听到星月如此说也是有些惊讶,难不成二哥说的不是实情。
“你是要嫁,不过不是晟王,是西秦萧林河。”
门外走进一人,孟朱与星月连忙去看。
穆辰白一脸笑嘻嘻的模样,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两个妹妹。
“二哥,你说过这药下了,就把星月送去晟王府的!”
孟朱心里着急上前,明明之前是这样答应的。
“我只说可能,而且陛下做了圣裁,为了巩固大齐与大秦两国之好,只能牺牲星月一人了。”
星月听着眼前两人的交谈才知道自己被自家人完全给卖了。
自己杀了西秦国师,被废去修为送到西秦,无论是治罪也好还是嫁娶也好都可以换两国暂时的平稳与穆家的荣华,这就是自己二哥这几天非要留下自己的真正原因,怕是连大哥都是他下手的吧。
孟朱也是盛怒,“二哥,你怎么舍得把星月送去西秦,她杀了西秦大国师,送去不等于要了她的命!”
“为了穆家,为了大齐,就算要她死也是值得的!”
“算了姐姐,我去就是了!”星月没有反驳什么,如今局面对自己已经毫不重要了,就算现在杀了自己也无所谓,反正自己也是命不久矣,如果真能换穆家与两国安稳倒也是值了。
“月儿!”孟朱转身跪在星月身旁,“是姐姐不对,是姐姐愚蠢,怎么就会轻信他人的话呢!”
孟朱悔恨的泪水落在星月的脸上,星月颤颤巍巍的伸手过去拭去。
穆辰白倒是对星月的决定眼前一亮,看来穆星月也知道自己的命运不可违。
“那就休息两日跟萧公子一同回大秦吧!”
说完转身离去。
星月见穆辰白离开,小声附在孟朱耳边。
“姐姐,我要见东兆阳一面。”
……
黄昏时分,星月在房中静静等待,一下午时间,自己的修为早已散得干干净净,不禁自嘲。
五年前的自己就是这般,如今又回到了起点,真是时也命也。
房门被推开,东兆阳眉头紧锁,走了进来。
“请坐!”星月没有外头看他,只斟上一杯清茶推了过去。
“星月!”东兆阳痛心,下午听孟朱说起此事,自己竟第一次动手扇了孟朱一个耳光,如今看着眼前人,怕是真的发生了。
“不用怜惜我,长话短说。
我走后希望你能好好待我姐姐,不要让她会穆府,不要让她见穆辰白,你也不要再相信穆辰白了!”
星月将茶水一饮而尽,“就这些事,你走吧!谢谢也劳烦你跑一趟了。”
转过头去看着东兆阳微微一笑,眼中全是酸痛与血丝,自己已经哭够了,就不要再让人看到自己哭的模样了。
看见强颜欢笑的星月,东兆阳心如刀割,是不是当年没有自己的胡搅蛮缠如今也不会让这丫头变成这样。
紧握的拳头劈啪作响,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宫里杀了那个自己天天都要称作父皇的无情男人。
“我还能为你做什么?”东兆阳静下来问道。
“没了,好好保重,别被你父亲杀了就行。”
星月说完这句站起身来打开房门,这意思是要赶人了。
东兆阳一言不发,他很想过去抱抱这个可怜的女孩,但明显可以看到女孩的神情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
这一别怕就是一辈子了。
没有住脚东兆阳走去房间,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等自己真正可以掌握权利的顶峰时,自己照样可以把穆星月抢回来。
东兆阳走后星月没有继续待在房间里。
慢慢走到了父亲的寝居院子,这里已经无人居住,推门而入看到房间里的陈设,还有娘亲的遗物心有感触,但却一滴眼泪都流不下来。
墙上还挂着那副娘亲手写的字“天下太平为吾之道”,星月此时只觉得自己好笑,曾几何时自己初来兰陵也是有这般豪言壮志。
伸出手去轻轻抚摸那张字,似乎想把这一切都深深地刻进脑海中。
也不知道白泽和大哥的伤怎么样了。
想起白泽心中又是一痛,手掌不觉得用力按在墙上。
“吭哧”一声,字画后面的墙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