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解释完后,薄夜还是那样,用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她,好像还在探究。
她很怕他不信自己的解释,更怕他收走她照顾孩子的权利。
主动朝他靠近一些,她看着他,握住他的胳膊示好,“我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了。我满足了。”
“恨我吗?”薄夜知道自己该温情两句了,但一出口忍不住就问了这句。
余未晚愣了下,然后摇头,很诚实地说:“恨你没有用。”
连骗他的话也说不出来吗?
薄夜突然有点气恼她这样的诚实,“是,你这句没说错。你恨我也没有用,讨厌我也没有用,你只能做我的太太。”
“我知道。”她低下头,拉着他胳膊的手也松开一些,“我没有再想过其他。”
见她这样,薄夜又是一怔,明明是想让她高兴点的,怎么说了两句就搞成这样了?
薄夜懊恼地蹙眉,停在原地没动。
想了几秒,又开口跟他说:“我把冯乘送回国了。他没大事,颧骨裂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余未晚又抬起头,跟他说:“谢谢。”
“我不会找他麻烦了,开心点。”
“谢谢。”
“我们去母婴品牌那看看,多给孩子买点衣服吧,听说孩子长得快,衣服尺码每个月都可能要换。还有玩具也多买点。”
“好啊。”
余未晚什么都答应,跟着他又去往商场的母婴专卖店走去。
在薄夜带着余未晚去进入母婴店的时候,四楼中庭的扶手栏杆旁,一个年轻的黑发女生正盯着他们的背影。
看到余未晚和男人能很自然的,手牵着手走进母婴店,女生俏脸一僵,眼神很是诧异,然后就是愤怒地瞪大眼睛,抓着栏杆喃喃:“你还真干得出来,你还真能跟他在一起?”
“不行的……”女生又迅速摇头,“不可以。怎么会是这样呢?可以不是我,但也绝对不能是你!你应该去死!”
说完这句,女生愤愤转身,快步走向商场电梯那边……
*
入夜。
薄夜又试着跟余未晚亲近。
她真的不躲了,不会挣扎了。
他完全不需要使用任何暴力手段,就能跟她躺在一起。
但她躺的不自然,真的给她脱光了,她的身体就会开始僵硬。
女人一碰就会这样吗?
这显然不正常。
但想要她正常起来,表现的热情似火,那根本不可能。
薄夜清楚这一点。
但能做到这一步,他已经觉得足够了。
繁夜不敢要的,他要了。
繁夜忍耐压抑,克制来克制去,摸一下她的手都要征求意见,但现在,他用一个孩子就能牵制住她,让她老实听话的跟自己同床共枕。
这不比忍耐自己却连个正眼都没得到的情况要强多了?
薄夜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但每次真的想要真枪实弹的压在她身上去做的时候,一对上她的眼睛,就会停下。
“算了,今晚先这样。”
这一次,他又放弃了。
给她拉好被子,薄夜重新躺在她身边,“睡吧,不用紧张了。”
翌日。
去市里的时候,薄夜专门去找了个两性专家。
见到专家,他直接问专家:怎么能让女人在同房的时候放松下来?更好的进入那种情绪?
两性专家还以他是缺乏技巧,很隐晦地拿了一盘光碟给他,说这是科普教育类的影像资料,里面有专业的姿势指导,和对两性那方面器官的功能讲解。
薄夜听的脸色发黑,他是没有什么经验,但又不是傻子。
本想直接走人,但想着改善和余未晚的关系,还是耐着性子给专家解释,是担心自己太太有什么心理阴影,自己之前比较暴力。
两性专家当时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又给他建议,让他给太太提供专业的心理咨询服务,以防止对异性产生生理性排斥。
还提议他改进做.爱方式,不要粗暴对待,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施虐狂。
薄夜离开咨询室以后,脸色比进去之前要阴沉的多。
这次的咨询,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不过专家说对了一点,他或许是该给她安排一场心理咨询了。
他知道,她好像以前就被陆野弄得去看了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
那她或许对这种事情,一直都是有一点阴影的,而并不只是因为是他的缘故。
确定好这件事,他开始联系心理医生……
*
余未晚在花园里散步。
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抬头远眺,能看到一望无尽的蓝天和绿色的山峦。
住在这里多久了,她其实没有概念。
好像记忆恢复以后,她就对日期没有留意过。
前段时间好像是过年了,但她没有感觉到过年该有的欢乐气氛——因为那个时候,盛家地堡爆炸,盛临川已经住院了。
她爱的人在医院里奄奄一息的躺着,每次听到病危的消息,她都吓得坐立不安。
过年是什么,春节是什么?
她连想都没有想过。
现在,她又到了薄夜这边,日期究竟到了那一天,她更没概念。
好像这样活一天,算一天,能看看孩子,就很好了。
还有什么其他奢求吗?
没有了。
最后一点念想,就是期待盛临川能平安无事,哪怕他治好后,像医生说的那样伤到脑部,智力受损,也没有太大关系,至少他还活着;至少盛家还有钱,能给他提供最好的生活;至少雷默和盛临江也在他身边,会保护好他……
和盛临川在一起这种想法……她已经不奢望了。
现在这样,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
至少,她还跟他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至少……在夜里赏月的时候,她和他所看到的是同一轮明月。
她不孤单。
她有岁岁,有跟他一起的记忆,有共同看到的山河日月……
这就很好了。
她只有抱着这样的信念,才能在薄夜身边生活,才能捱过被圈养的每一天。
顺着花园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花丛两边有男保镖冒了出来,很客气地跟她说:“太太,要出去吗?我们跟您一起。”
“不用了。我是不小心走到这里的。”
她回绝了保镖,转身沿途返回。
刚走两步,身后的铁艺大门外就响起了繁妈妈的声音:“晚晚小姐,是我啊,我来看你了。我跟阿夜说过的,我还带了新做的糕点。”
余未晚立即回头,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繁妈妈,以及……站在繁妈妈身后,负责提着糕点盒子的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