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根据冯乘目前繁总的第二人格的了解来说,只要听到‘吃药’这个词,就会表现抗拒,一直在极力拖延。
他只是一个总助,他不是繁家人,没有权利对繁总进行强制喂药。
而且当初治疗繁总的人格分裂的总医师,斯坦李教授曾经说过,繁总目前好不容易进入了一个精神稳定期,是经不起任何外界刺激,也包括强制治疗这种行为,也会刺激他潜意识里的精神人格,可能还会导致继续分裂新的人格。
这也是为什么,繁家人也不敢轻易对繁总的状态进行干预,只能委托他进行观察记录。
“可我现在状态很好,为什么要吃药?”
果然,在他提醒吃药后,繁夜眉心一蹙,黑眸阴郁了几分,“冯乘,你好像在隐瞒我什么,没有以前对我的坦诚。”
冯乘略微紧张:“繁总,您,您不是说有些记忆是缺失的?”
“我记得我们在津海市共事过,也知道我创立了辰星集团。”繁夜长腿一抬,朝他迈进一步,“我也知道我的确在之前住院过一段时间。”
“那就对了,您就是因为在津海市进行了高强度的工作,过于疲惫,才会在岛上住院接受治疗。但那些药物对您的身体有一定副作用,您会出现轻微的眩晕,昏迷,严重还会抽搐……”冯乘劝说,“现在的药物是可以减退副作用,您忘记您前两天昏迷在庄园后滩的事情了?”
“昏迷?我么?”黑瞳中划过疑惑,繁夜一瞬不瞬地盯着冯乘,犹如审视。
在这种犀利的逼视下,冯乘不敢欺瞒,恭敬道:“我们找到您的时候,您正坐在后滩一颗树下昏睡。”
“哦,这样啊。”锐利的眼神有所松动,繁夜拖长声音,眼底的冷意冰消雪融。
“我们不太清楚您具体昏迷了多久。但如果继续断药,可能这种间歇性的昏迷还会再次出现。今晚是盛老爷寿宴开场,各地的宾客都到了,其中还有一些是咱们辰星的子公司董事高层。如果您在宴会上昏迷,对咱们辰星的股票会有影响。”
“知道了。”眉心舒展,繁夜转过身,往三层客房走去,“走吧,那就吃药吧。”
“好的繁总!”冯乘忍不住面露喜色,快步跟上繁总的脚步,替他提前摁开了电梯。
回到客房。
四个亲信保镖对立守在门口两边。
冯乘跟随繁夜进入房间后,这才把手上的黑色手提包放在客厅茶几上打开。
手提包打开,里面是一个银色带密码的金属箱子。
输入六位密码,箱子咔哒一声解锁。
打开盖子,黑色的海面垫子中央只摆着一瓶纯英文的两个药瓶,白瓶黑字,一个白盖,一个黄盖。
冯乘将其中一个黄盖瓶子递给了繁夜:“繁总,斯坦李教授给您的稳定剂,一次两片,随饭服用。”
繁夜捏着药瓶,看了一眼上面的英文,薄唇一勾,“不是随饭服用吗,给我安排午饭,让餐厅的服务生送上来。”
“好的繁总。”
……
餐厅角落,余未晚特意坐在不靠窗的角落,坐在皮质的圆形餐椅上埋头吃饭。
刚才甩开那位繁先生后,她特意绕了一大圈才回到餐厅,确定不会再偶遇繁先生,才敢坐下吃饭。
吃了两口,眼角的余光就瞄到桌上洒下一片人形的影子。
不是吧?
瞅见那抹人影,余未晚立即端起餐盘,拔腿就跑。
“活见鬼了你,晚晚你跑什么啊?”
没跑两步,身后就响起了盛临江怪叫。
“嘘,嘘——”余未晚赶紧回身,腾出一只手抵在唇边,对他做出噤声的动作,“别叫,安静,安静!”
别把那个繁先生给招过来!
盛临江已经走到她旁边,歪着脑袋,带笑的眼睛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你怎么这个样子?”
然后挑眉坏笑,指着她的脸,“做什么亏心事了吧?你是不是弄坏了船上的什么东西?”
“我乖的要命!”余未晚压低声音反驳,秀气的脸上故意做出凶恶的表情,“你故意的吧你,不是说你和你哥他们今天会很忙吗,你不去招待那些客人,故意跑来吓我,你找打是不是?”
“别把我想的那么坏。”盛临江已经走回到餐桌前,拍了拍桌面,“来吃饭吧,我是给你送药的。”
“送药?”她端着餐盘回来。
“晕船药。”他说着,把一个小瓶子放到桌面,“邮轮要在海上航行三四天呢,我二哥说你会晕船,让我送药给你。”
余未晚拿起来看,瓶子上写着简体中文:晕海宁片。
后面是用法用量。
圆桌对面,盛临江还在碎碎念:“唉,我二哥和我大哥忙啊,他俩一个午饭要陪会里的元老和龙头吃饭敬酒,另一个要陪大妈娘家的叔伯弟兄,只有我啊,才能抽出一点闲空给你送晕船药。”
“什么会里?”余未晚抓住重点,“是谁在陪那些个……元老?”
“……”盛临江突然哑巴,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愣了下又开朗一笑:“哈,当然是华人商会啊,你懂得,做生意嘛,那些什么商会工会的,少不了的,我二哥正在陪呢。”
“噢。”豁然地点头,余未晚又加了一筷子意面塞进嘴里,“那晚上寿宴,应该没我什么事儿吧?”
这么隆重的场合,必然不需要她登台露面。
“不用不用,我二哥说了,你随便玩。寿宴7点多就正式开始了,加上致辞、活动啥的,估计散场都要后半夜了。我等下安排个女佣陪你。你跟她去船上的赌.场或者影院,随便你吧,反正游轮上都有。”
交代完这些,盛临江从椅子上起身:“我走了啊,”
“拜拜。”
余未晚咬着意面,含糊不清地对他摆手。
入夜。
海面上,皓月当空。
余未晚和一名叫圈圈的同龄女生一起从赌场大厅出来。
圈圈是盛临江安排给陪她的女佣。
她如同普通客人,把各个娱乐区逛遍,再从赌场出来,她身上已经输的一个筹码不剩。
从没进过赌场,只觉得新奇,圈圈又一直劝说让她放开了玩,结果,胸怀放得很开,钱包输的很瘪。
圈圈更是输上头了,连手机都压在赌桌上了,最后也输掉了。
两个人一合计,得,拿钱赎吧。
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一楼大厅,发现宴会厅的寿宴还没结束,里面宾客满座,好不热闹。
圈圈回了自己所在的普通客房区。
余未晚快步往自己的客房区走。
快步经过贵宾区总统套房级别的客房,其中有一扇门是虚掩着。
里面传出了女人无比魅惑地娇喘声:“嗯,你,你疯了,不要在这里做……阿世,你把手拿出来……”
余未晚的脚步也停了。
只因这女人的声音实在熟悉,好像是五太太苏柠的声音?
那阿世是谁,盛大爷的小名叫阿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