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沉浸在欣喜中,余未晚望着那两排摞的高高的筹码,笑了片刻,忽然觉得身边的男人太安静了。
她马上转头,看着坐在左侧的繁先生,“我……我刚刚是不是……”
逐渐后知后觉,她刚才太高兴了,好像喊了人家全名?
刚想到这,眼角的余光也瞥见自己的手,正‘厚颜无耻’地捏着繁夜的小臂,而且他袖口上挽了一些,自己的手正好就毫无阻隔地捏在他的皮肤上!
而且还捏的很紧!
能感觉到他柔软皮肤下,有一层隐隐发力的肌肉。
他好像全身僵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太失礼了,她赶紧松手,顺便帮他把挽起的衬衫袖口拉下来,边拉袖子边说,“不好意思,我太开心了,这是我第一次在博彩游戏上赢钱!上次在邮轮上,我输得很惨!所以我这次就特别……”
喜悦顿消,她拉好他的袖子,赶紧往右侧一躲,拉开距离:“我刚才也是太开心了,才会喊你全名。抱歉,不是有心的。”
他好像比她大好几岁,又是那种位高权重的顶级大富豪,她这种年岁小的小卡拉米,对他直呼其名的确不好。
“没事的,”就在余未晚还在试图挪开椅子的时候,繁夜忽然出声,清冽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温和一些,荡漾着淡淡的笑意,“你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
正在和椅子对抗的余未晚停下手,抬头看向他。
此刻,他的神情明显又放松下来,漆黑的眸子明亮透彻,如同有晨光映照进去,让他的眼底没有一点阴霾。
对上她的视线,他补充:“就算你叫我的全名,我也不会介意。”
“哈,是吗?”看来没生气,她干笑一声,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随口道,“不过好像这样叫你有点不太合适,你看起来比我大十岁的样子。江临说,在亚洲地区,只有同辈同级,才可以叫对方名字。比自己年长的,除非私底下是朋友,不然都要尊称的。”
“我只大你七岁。并没有你说的十来岁。”他轻声纠正,“你说的,是韩国的‘前辈文化’,那边这种现象很严重,的确不可以随意称呼。但我不是韩国人。”
“是吗?”她恍然。
繁夜点头,也不强求,只是说:“想怎么称呼都可以,随你。但我并没有比你大很多。”
嗯,看来介意年龄是所有人的通病!
余未晚捂着嘴窃笑起来,然后清清嗓子,赞美道:“嗯,繁先生年轻有为,一点也不老!”
说着,还把面前的那一大堆筹码,分出多半推给他那边,“我这太多了,分你一些。”
“我换冯乘换了很多。不用分我。”
眼看他又要把筹码推回来,余未晚摁住那些筹码,眨眨眼睛,期待地看着他,“要不我们在玩一把?”
“可以。”他薄唇微勾,“但是不一定会赢。”
“就算输几次,对您来说应该没关系吧。”她说话声音忽然变小,一手挡在嘴边,跟他窃窃私语,“你说你自己一分钟赚五千美金,不能是骗我的吧?”
“没有骗你。是真的。”他说完,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冯乘,示意将余下筹码全部拿出……
半个小时后。
原本一箱筹码变成了两箱,却都是最高面值的紫色筹码。
繁夜带着余未晚有输有赢,但最终算下来,赢得更多。
半个小时,从最初的2万新币本金,几经输赢,最后翻滚到了10万新币。
在冯乘给这些筹码装箱的时候,余未晚很拜服地看着繁夜,“繁先生,你运气真好,大部分都是赢的。”
“运气只是一方面。”他从椅子上起身,率先离开赌桌往无人的地方走。
见花钱的大佬离开,余未晚赶紧跟上。
等四周无人,他才停下脚步,一直等她走到身边,才接着说:“除了运气,也要会计算。”
“怎么算?你刚刚还说只有靠运气。”荷官手里的牌都是背面朝上,最后一人手里两张牌,比两张牌最终个位数的点数大小。但如果庄家两张牌加起来等于6,或者小于6,则需要全场补发第三张牌。
但不管如何补发,都是无法看到牌面数字,也不知别人手里牌面的点数。
只有在洗牌开始之前,荷官会将所有牌正面摊开,然后快速洗牌。
上百张牌打乱次序,最后又背面朝上重新分发。
正常来说,发来的牌面猜大小,那真的就是靠运气了。
繁夜黑眸半敛,眼底闪过笑意:“刚才是在牌桌前,荷官在听。”然后又道,“依靠凯利公式,可以计算出大概胜率和赔率。”
“什么公式?”她真的是听都没听过那个名字。
繁夜没有说话,只是拿出手机,在便签里输入一串公式:f=(bp-q)/b。
然后说,“但只有这个,也远远不够,根据这个公式的计算结果,只要一直玩下去,本金就会全部输光。所以我还用了别的公式,荷官用了八副牌,除去牌内大小王,一共416张牌。我只是在荷官发牌的时候,根据他洗牌动作,大概算出了他的这八副牌的顺序。”
“……”余未晚震惊,满目错愕,“那可是四百多张牌!”而且洗牌时间非常之快,荷官动作熟练,连一分钟都用不到!
看着她惊呆的表情,繁夜的嘴角有一次微微扬起,“所以会有计算错误的时候,但不要紧,有三成胜率就够了。赢太多会被发现。这里都有职员在扮演客人监视。”
“繁先生……”还是处在震惊中,她小声喊他。
“怎么?”
“你的记性,应该不是一般的好。”刚才他一定说谦虚了,他这好像是‘超强大脑’的记忆力,“你学生时代一定很强,学什么都特别快。”
“好记性,不见得就一定是好事。”他的眸光忽然黯淡下来。
“为什么不是好事?”余未晚不能理解,遗憾摇头,“您看我,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以前上学,肯定也不是天才儿童。”
可她说完这句,面前的繁先生半晌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眸光幽深地望着她。
等她想要询问的时候,他已经转头,“去看看盛三少爷。”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盛临江已经把刚才手里的筹码全输光了,而且还私下和玩家加大杠杆,玩了‘一拖三’。
输的速度,那是相当之快。
最后冯乘一盘点,刚才繁总赢的那些筹码,都要填盛临江的窟窿。
余未晚不得不观察繁先生的脸色,最后绕到盛临江身边:“你不会是故意的吧,输太也太多了,半个小时,你输掉了二十万新币!”
这笔钱,已经是3-4年的本地高材生收入。
“怕什么,你了解他手里的辰星集团吗?那个公司市值都超六百亿了,他这么有钱,让他放放血怎么了。”盛临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甚至还坏笑着说,“你信不信,我还能让他继续放血。”
“你还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