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人自然很不理解。
爷爷还说季凝时过好日子过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才当了几天阔太就像和老公离婚。
季爸爸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妈妈更担心她是不是和盛永吵架了。
全屋子的人都很关心这件事。
毕竟,这关系到了季家以后在港城的生活。
没人想再回到过去那样全家两个月都吃不起一次肉,还要四处受人欺负的日子。
没有盛永帮扶,季家都不用等一个月,可能一周以内就会不得不躲回到九龙城住着。
季妈妈还劝季凝,告诉她:夫妻之间,没有哪一对儿夫妻是不吵架的,吵架拌嘴很正常,不要一吵架就不过日子了。
还提醒她,别忘记九龙城有多乱,那边出了很多治安问题。
这无疑又提起了雷雨天,她被强的那件事。
从前她不知道伤害她的人是谁,每次提到这事,她都理亏,都觉得无地自容。
可现在,她知道这件事是盛永干的。
她想到这件事,不再是羞愧,而是愤怒,跟全家人叫嚷,一定要和盛永分开,她绝对不要和盛永在一起,哪怕住一天也不行。
当天,还没到晚上,盛永就过来接她回去,还问她为什么要离婚分开?
这次是在季家,当着爸爸妈妈的面,季凝有了几分底气,她和盛永对视,说不喜欢盛永给她的生活。
盛永还在哄她,让她先回去。
她怎么可能跟一个强b犯回去过日子?
但她的拒绝,让爸爸和爷爷发了火,大家甚至要把她推到盛永的车上。
在一番撕扯中,季家的所有人都不向着她,就连妈妈也不理解为什么她为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过,一定要和盛永分手。
在大家已经把季凝塞到盛永车上的时候,她彻底爆发了,极度的惊恐和愤怒下,她把头探出车窗,跟妈妈说:“妈妈,强J我的人就是盛永,不要让我回去,我不要跟他生活!”
一下子,车内外都安静了。
只有季凝的哭泣声分外明显。
但几秒后,季爸爸就骂她信口雌黄,让她不要乱讲话。
爷爷也在旁边说她不懂事。
妈妈拉着她的手,问她是不是搞错了,这不可能的。
她顾不上脸面了,把知道的一切事情都跟家人说了出来。
盛永也从车上下来,给她打开副驾驶,面色如常地告诉她:“我的确有太太,不过你说的那件事,不是我,你不要因为生气我骗你,就和爸爸妈妈乱讲。我也知你现在气头上,不想跟我回去,今晚你先住在家里,我明天再来接你。
然后盛永果然不再强求带她回去,而是让父母先带着她回房间冷静。
等盛永一走,一家人都围在季凝面前,问她是不是真的看见了盛永的正房太太,问她有没有被正房太太欺负……
问什么的都有,但就是没有人问季凝,是不是做那件事的人真的是盛永?
不管她怎么解释,怎么确认那天的人就是盛永,可她手里没有实证,她说的父母不相信,只认定是她生气的胡言乱语。
还跟她讲道理,告诉她,其实给有钱有势的人做小老婆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毕竟盛永真的喜欢她,很在乎他,只要她能在跟盛永一段时间,说不定全家都可以被盛永想办法弄成港城户口。
还说她已经和盛永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什么重要的资源都没搞到就离开,才是真的亏,再怎么样也要给她一笔青春损失费。等以后拿了钱,她想和男人结婚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没人听她的重点。
哪怕到最后,连她的妈妈也说:阿凝,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是阿永对你做了那件事,你现在已经跟他在一起了,他这半年也没有再欺负过你,你就将就一下,如果你现在分手,他之前就做得出那种事情,你又一次甩了他,他肯定会闹得更凶啊。你就是为你自己考虑,你也不要同他撕破脸。
可季凝还年轻的很,她听不进去妈妈最后跟她说的这些话。
她只知道,大家都不向着她。
她是季家的唯一的女儿,但现在爸爸妈妈为了钱和户口,把盛永看的比她这个亲女儿还重要!
她气不过,在家里闹了一整晚,最后又被季爸爸和妈妈拽着送回了盛永住的豪宅楼下。
妈妈一路上都在劝她,让她想开一点。
回到家里,等父母一走,她一看见盛永靠近,立马躲进卧室关门上锁。
可整个家都是盛永的,他拿着钥匙,轻而易举地打开了房门。
季凝只能躲在床头,跟他请求:“你不要打我,你放过我,我把钱都还给你,我跟你分手行吗?”
“阿凝,你好好同我生活,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会亏待你。”盛永没有靠她太近,站在床尾的位置,手里还拿着她的睡衣,跟她说,“这两天你一定没休息好,换上睡衣,好好睡一觉先。”
季凝不肯过去接睡衣,像个炸毛小狮子一样怒视着盛永,问那天的人是不是他。
盛永始终不答,放下睡衣离开。
这一晚上,季凝还是没有睡着。
盛永也没有进这间大卧室,而是去睡了小卧室。
床上,季凝满脑子都在想要怎么离开这里,既然父母不相信她,更依赖盛永,那她还能去哪里?
她想了一整晚,最后想到花钱偷渡回去,她宁可回去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也不要和盛永在一起生活。
负责偷渡的中间人她还认识,因为当初就是她替爸爸付钱的。
想好了,她就开始从抽屉里拿钱。
只拿了偷渡的钱。
第二天,她很晚才打开卧房的门。
门外餐厅的桌子上摆着盛永从酒店订来的早餐,以及一个很大的钻戒。
钻戒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季凝扫了钻戒一眼,连看字条的兴趣都没有,拿上自己的小荷包,乘坐电梯匆匆下楼。
一处公寓门,就有小弟问她去哪里,要开车送她。
她说回家一趟,小弟把她送回季家。
她在季家,趁着母亲给她做午饭的功夫,从家里拿了一点零钱,乔传打扮,换上男人的衣服,悄悄离开房间从社区另一个方向溜走。
这一次,看守前后街道的小弟也到了吃饭时间。
她趁着小弟在低头吃盒饭的功夫,抛出社区坐上路边离开。
这一次,她潜逃回了羊城。
怕羊城的警方查到她,就一直在羊城的棚户区里住着,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
平时就做一点散工,帮着给附近一些小服装厂剪衣服线头。
那个时代,羊城厂子里的正式工人可以一个月赚三四十元,和港城工人完全没得比,但比她却多。
她接的零活,只能每天挣八九毛钱,能勉强填饱肚子。
在这种地方藏匿了半年,从来没有人找过她。
她以为彻底躲过去了,也敢在白天偶尔出门逛街,会去赶晚市买一些很便宜的蔬菜,尽可能降低自己生活费用。
一直到夏季来临,雷雨天又开始到来。
在一个下着绵绵细雨的晚上,她在给自己晚饭的时候,陈旧的木门被无声推开,盛永出现在了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