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的询问没有回应。
盛临川仍旧是眼眸赤红,就连眉宇也是隐隐发红,呼吸急促且紊乱。
在药物的控制,摧残下,他同样受着一种另类的折磨。
这种折磨,也同样能传递到她的身上。
再次睁眼。
她的眼前只有一间亮着两盏壁灯,贴着繁缠枝纹碎花墙布的房间。
房屋光线并不是特别刺眼,勉强照亮了半个房间。
她的视线掠过床头灯,扫到床上的时候,一下子看愣——怎么床上,有一男一女正在做羞羞的事情?
两个人的身躯几乎缠在一起,而且都没穿衣服。
两个人是全裸的,但腰间勉强还盖着一条薄被。
她还没从过看过这种画面,脸上一热,下意识想要转过开溜。
转头之时,忽然就听到了床上的男人似乎说了句话:“很疼吗?”
她马上停下脚步,忍不住看了一眼床那边。
床上,女人的头发很长,海藻般的长发微微卷曲地铺在枕头上,歪着头,大半张脸也埋进了发丝中。
房间里,没有响起女人的回答。
但床垫一直发出细微的响动。
男人又说话了,声音低冷,尾音夹杂着恨意:“你早就该被我这么对待,这才是你应该承受的人生。”
女孩呜咽了一声,但没说话,好像是半昏迷的状态。
“你觉得你很无辜,就可以摆脱这一切?你越是无辜,越是这样无知无觉,才越是讽刺!”
“没有人能置身事外,尤其是你。”
男人单手扣上女人的下巴,似在端详。
余未晚站的角度,并不能看到女孩的脸,也知道画面不该看了。
她想要后退,发现自己居然无法挪动分毫。
脚下好像生根,她只能立在原地。
床上,男人观察了手里的女孩片刻,忽然放开她,伸手取来另一边床头柜上的一杯清水,微微昂头,饮下多半,然后复又低下头,一手扣着女孩的下巴,看样子……
好像是在喂水。
余未晚这下比刚才还呆,错愕地张开嘴,看着那个男人俯身哺喂的动作,有点移不开目光。
真的不是她猥琐想多看,实在是……好奇啊!
但很奇怪,她站的这个角度,居然脸男人的脸也看不清。
他的面容是隐匿在壁灯的阴影下的,面前犹如笼罩了一团黑雾,她看不清楚这个男人的样子!
床上,男人哺了许久,终于直起上身。
也不再继续那种事情了,只是观察已经晕厥过去的女孩,单手撑在女孩身侧,另一只手也抬起,用手指缓慢梳理女孩散乱的长发。
余未晚持续看呆,瞠目结舌。
真的没搞懂,看他现在得动作,和刚才说的冷厉话语,真的很矛盾啊。
片刻后,男人忽然起身,从女孩身上挪开。
没有离开床铺,而是坐在床边将薄被给自己和女孩盖好,然后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一沓小册子似的东西。
从册子上取下夹好的钢笔,然后在册子上书写什么。
余未晚看着他写字的动作,发现他好像是在写支票。
支票写好,他撕下一张,放在床头,然后才开始拿湿巾,先开女孩身上的薄被,给她擦拭……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余未晚赶紧闭上眼睛,心中突然更好奇一件事——自己看了半天白戏,怎么这个男人没发现自己呢?等等,难道自己是在做梦?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污了?居然开始做这种梦??
意识到这一点,等她再次睁眼,人已经彻底清醒过来。
不知道刚才自己昏迷了多久。
等恢复意识,耳边已经没有了雨声。
眼皮很沉,眼睛大概是哭肿了,眼皮变得很沉,她很费力地才把眼睛睁开。
眼前不再是拥有落地玻璃的侘寂风客厅,而是一间在墙壁上挂着毛笔书法的卧室。
书房就挂在她头顶的墙壁上,洒金白纸,用黑粗的毛笔写着两个‘柳体’书法字:熵增。
她的头还是很痛,很晕,脑海里并没有对这个名词的理解。
身上也疼。
从内到外,从头到脚,无不在痛。
她试着活动身子,这才惊觉掐着她身子不放的盛临川也不见了。
恩公呢?
她一阵心惊,恩公去哪里了?
她马上撑着双手,想要起身。
然后她就听到了盛临川的声音,微哑,轻柔:“别动,你这里伤的很严重。”
“……”余未晚呼吸一滞,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床尾。
他好像在床尾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