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马车往西北方向走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到了。
下了马车,从这里,可以看到西南边有山。
没有细看,之看到此时一个庄园前,张祜已经走上前来,拱手说道:“宁北,名章,祜欢迎二位光临寒舍,远道而来,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很荣幸能来此赴约。”
说着话,几人一起进了庄园。
这处庄园看着不小,估摸散布着有一二十户人家。
“此村皆是你张氏族人吗?”周明章问了一句。
“非也,我张氏族人也就五六家,其余大多为外姓,还有些租田为生的佃户。”张祜解释道。
“我家在吴县城内也有房产,然而毕竟是城内,地方狭小,不甚便于居住,因此大多时候便居住于此。”
说着,来到一家门户前,这家应当就是张祜家了。
看着也还好,是几进的宅院。由此可以,张家虽然是寻常人家,但家里并不是贫穷人家,在寻常没有背景的百姓家也算的上是中上水平了。
这时,从院落里跑出一个八九岁的男孩,瞪着大眼睛,直愣愣望着宁北和周明章手里的礼物。
“这小子是我家的长子,小名桂子,因后山多桂之故。“张祜指了指那孩子向二人说道,“除此,还有一幼子,年纪尚幼,在屋内。”
“来,桂子,有糕点吃,拿去。”周明章摆了白手中的礼品,对那男孩示意道。
男孩子望了他父亲一眼,见没有阻喝,立即跑上前来,飞快地接过礼品,又跑了进去。
“这小子,没规矩,见笑。”张祜佯装生气地说道。
“哈哈,男孩子,天真可爱,活泼好动难免。”宁北笑着说道。
大家一起进了这个院门,里面堂门前,正站着一花发老者。
“这是我父亲,得知今日有人来访,也甚高兴。”
“哦,原来是张公,失敬。”周明章赶紧拱手,上前几步,拜道。
宁北跟着他的模样,也上前问候了一句。
“好好,听说吾子有友来访,老夫我极为开怀,快,赶紧进屋。”张公侧过身,示意道。
进了屋,接着又是一番寒暄,终于坐定。
“你等口音与本地不同,是打何处过来的啊?”张公问道。
看来,张祜没有跟他仔细说过。
“回张公,我等是南夏人,可曾听说过这个地方。”
“哦,南夏啊,当然晓得,可老远了啊。过来不易啊。”张公。
“还好,苏州是个好地方啊,水田相连,鱼米之乡啊。”宁北奉承了一句。
“那确实是,老夫这辈子没饿过肚子。听讲外面还有地方在造反,吃不上饭啊。”张公倒是个实在人,直言直语道。
他又继续说道:“时辰也不早了,祜儿,赶紧去后屋交待一声,可以预备饭食了,你看有啥要弄地,吩咐他等弄上。”
张祜依言而去。
“两位儿郎,我与你等讲,吾家祜儿,打小聪慧,然而性子孤僻,没多少好友。因此,我见到你二人,心里很开怀。”张公此时说道。
看来,张公虽然年纪大了,心里也不糊涂,说这些话前,还晓得先支开张祜。
“张公,我们与祜兄,也颇有缘分,在南夏时就见过一面,在嘉兴又偶然遇到了,相互之间聊的颇为投机,因此前来登门拜访。”宁北稍微解释了一下。
“是啊,祜兄,有诗才,且心有大志,以后必定不凡。”周明章也趁机奉承了几句。
老人家嘛,自然就爱听这个,还有什么比生个好儿子更值得得意的。
果然,老人家一听,笑的乐开怀。
又聊了几句,等张祜回来,张公说道:“好好,你等年轻人且聊着,老夫就先去后院看看。”
等老人离开后,张祜说道:“我这老父,啥都好,就是爱唠叨,话多,不晓得跟你等讲了些啥?”
”还好啦,也没说啥。”
“那日在嘉兴县见过苏小小之墓,我心中有所感,回来后,酝酿数日,今日晨时,就此题了一首诗,以纪念苏小小,自我感觉还可。”张祜此时说道。
“承吉兄才思敏捷,不凡。”周明章拱手称赞道。
“确实,祜兄之才,令人叹服。那日我等都在,却终无诗可题。祜兄不妨将此作拿来一观,让我二人也见识一番。”宁北跟着说道。
既然张祜他都自我感觉不错,应该确实值得看一看,主动提出来,也好给主人家捧面子。
“嗯,果真极好。”周明章点头。
宁北跟着点头,称赞了几句。
今天天气很好,题了首诗,又得了别人认可,张祜此时心情不错。
“离开席还要有一会儿,我等不妨先去后山脚,一观风景,如何?”他建议道。
这晚春时节,竟然还有一些花顽强地开着,没有凋落。
“我家在此,有数十亩水田,还有旱地,家里打理不了,只能租出去给他人种。”张祜一边走,一边指着旁边介绍道。
“再加上水塘里的渔获和树林,到了年终,也能有所盈余。如此,方能供我在外游历,不为五斗米折腰。”
听他这么一说,他家条件是相当的不错,搁在后世,妥妥地一个小地主中产阶级。
江南这里,人均田地多,又是水田,亩产高,如此下来,平均收入相对也要高一些。
农民嘛,就靠田地吃饭。
“看,这边的林子,是我兄弟家的桃林,可惜这时节不对,花已凋尽,否则也有一番景象。”
“这里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有林有田,居住于此,不亦乐乎。”周明章点头称赞道。
“虽然晓得此地已是个好地方,然而,与我而言,如此年纪,大好年华,正该逐志四方。若是以后老了,倒是可以归乡在此,安享晚年。”张祜跟着说道。
“唉,功名利禄,和心中志向,谁又能分的清呢。许多时候,不能多想,想的越多,烦恼丛生,苦恼也越多。”周明章感叹道。
“是啊,想的越多,有时候,越不知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宁北也跟着说道。
张祜低着头想了一下:“我心里却极清楚,我这人是不甘于寂寞的,无论如何,要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此生方能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