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清冷笑道:“婉然,亏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从你跟着我们去苍山救赵公子,我就应该知道你的目的没有那么单纯,不然在白潇阁里,穷奇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这些人里最有可能把我们的行踪告诉穷奇的,就是你。”
谭婉然故作不知所措,解释道:“清清,我怎么可能出卖你,我早已经下定决心和血妖族还有穷奇断绝关系。”
“你撒谎!”墨清清怒极反笑,眼睛里除了失落还有心痛,墨清清自认对谭婉然一心一意,拿她比自己的亲姐妹还亲,她却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她。
谭婉然说道:“清清,你被穷奇抓走,我真的很担心你,我还到处去找你。”
墨清清不想听她巧舌如簧,说道:“是啊,我被穷奇抓走之后,第一个逃掉的就是你。”
谭婉然面色一慌,说道:“我不是逃走,我是去寻你。”
“去哪儿寻?”沐风突然开口道,脸上是不容置喙的冷漠。
谭婉然一时说不出,只说道:“到处寻。”
沐风冷笑,“我看不是到处,而是来雾隐潇湘寻吧?”
谭婉然被沐风问的吓出一身冷汗,怕说多错多,只好沉默不语。
墨清清面色越发惨白,她想到云掌门的死,问道:“仙尊,莫非云掌门的死也和她有关?”
云掌门的死状惨烈,被掏了心,和之前修仙弟子的死如出一辙。开始墨清清以为是白栀所为,可白栀到死也没有承认。
事到如今,谭婉然出现在雾隐潇湘,难不成又是谭婉然下的狠手?
谭婉然赶紧解释道:“云掌门的死我真的不知。”
墨清清已经无法相信眼前的人到底有几句是真的,又有几句是假的,她从一开始进墨阳宫就是有目的的,直到现在做了那么多错事。
墨清清天真的以为她会悔改,一次次的原谅她,包庇她,可到头来她不过是个骗子。
墨清清面如死灰,说道:“谭婉然,不对,应该叫你雪影,你说云掌门不是你杀的,可你为什么要出现在雾隐潇湘?”
谭婉然慌忙解释:“是血鸢让我来的,他知道雾隐潇湘要举行继任大典,让我在合适的时机杀光了修仙派。”
沐风冷笑:“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惜没能如你们愿。”
谭婉然低头不语,墨清清却是后怕的厉害,若那日爹爹带领修仙派真的与沐风开战,待双方损兵折将之际,血妖族还在后方等着,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不管爹爹还是沐风恐怕都难逃幸免,墨清清越想手心越是出汗,咬着下唇心中暗道血妖族果然残忍无比。
沐风继续说道:“血妖族只派你过来,恐怕是小瞧了我们。”
沐风平静的神色下带着杀气,他一而再的放过他们,想不到他们却时时来挑衅。
谭婉然不敢有所隐瞒,说道:“自然不是我一人过来,我只是打头阵,等时机差不多了血鸢才会率血妖族过来。”
可她刚到雾隐潇湘就被抓了,血鸢等不到她的兰草,恐怕已经将她当弃子抛弃了。
墨清清本不想理谭婉然,可她说出来的话句句扎通她的心,她怒道:“婉然,你不是和我说要脱离血妖族吗?事到如今,你还是替血鸢做事!”
谭婉然强压内心激动,面色平静,说道:“我是想脱离血鸢,可我没办法,我以为帮了穷奇他会帮我杀死血鸢,可还没等到血鸢死,我又被血鸢抓回了血妖族。”
谭婉然不是轻易哭泣的性格,可她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血鸢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的亲生母亲就是他所杀,我怎会心甘情愿为他做事,我恨不得杀死他。”
墨清清见谭婉然如此,竟忍不住心痛,她知道此刻谭婉然说的都是真的,她甚至有一瞬间想上去抱住她。
沐风却冷冷说道:“这么说你承认是你帮了穷奇?”
谭婉然不置可否,点头说道:“不错,我承认是我告诉穷奇清清所在地,也是我把穷奇给的药让清清服下。”
沐风大怒,抬手隔空给了谭婉然一掌,谭婉然吃不住,当即一口浓血吐了出来。
眼见沐风就要召唤灭神双龙剑让谭婉然魂飞魄散,墨清清终究不忍,挡在沐风面前,说道:“婉然是有错,但罪不至死,不如先把她关起来...”
沐风眉头一皱,说道:“别人如何我不管,以后谁敢伤害你,一个都别想活。”
墨清清还是抵在沐风面前不让,沐风怕误伤了墨清清,只得先把灭神双龙剑收起来。
墨清清继续冲着沐风说道:“她已经伤的很重了,这是对她最好的惩罚,我们要除掉的人不是她,而是血鸢。”
沐风沉默不语,面上带着寒气,周遭的空气也跟着冷了起来,墨清清不用猜都知道是沐风生气了。
沐风本不是心善的人,除了墨清清,他不关心任何人和任何事。
他觉得若不除去谭婉然,只怕她又谎话连篇,再次欺骗墨清清。到时候,就未必有那么好的运气在将墨清清从穷奇手里救出来。
墨清清不是不明白沐风心中所担忧,可她无论怎么恨谭婉然,就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墨清清略带祈求的说道:“仙尊,求你,别杀她。”
沐风还是不说话,对他来说,要除掉谭婉然简直像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刚刚那一掌只需在加一分力气,谭婉然必定灰飞烟灭。
可他怕墨清清伤心,所以留了余地,他只等墨清清自己抉择。
没想到这丫头依旧心软,才短短几日,就忘了谭婉然怎么联合穷奇掳走她,她可以忘,但是他绝对忘不了。
一想到锦绣山庄门口大红色的丝绸,墨清清身着的红色嫁衣,沐风心里就撕裂般的疼,他活了二十年,就只有这一件事,让他每每想起来痛的无法呼吸,久久不能忘怀。
沐风脸色相当难看,他命两个弟子把谭婉然压起来,好好看管。
吩咐完,他像是一刻也不愿意多待,离开大殿径自走回寝殿。
墨清清赶紧追上去,沐风前脚进去,墨清清后脚就追了上去。
刚进门,沐风就把墨清清按在门口一顿亲,像是发泄心中的不满,更像是对她的惩罚。
墨清清知道沐风生气了,也只得小心翼翼的配合他,任他乱咬乱亲,也不反抗。
吻了好久,沐风的心情才些许平静下来,放开墨清清,说道:“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
墨清清赶紧哄道:“她不配你亲自动手。”
“撒谎。”沐风知道墨清清有意维护,气的走到案桌旁坐下,不理墨清清。
墨清清怕沐风一生气又像上次那样,好久不理她。
赶紧跟过去,蹲下两手趴在沐风腿上,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的脸,继续哄道:“别因为那些无关的人和事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好不好?”
沐风别过头去不看她,什么无关的人和事,她差点成了别人的妻子,这口气让他怎么忍?
墨清清撒娇似的晃了晃沐风的腿,他还是不理她。
墨清清没撤,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起身红着脸坐到了沐风腿上,双手顺势勾住了他的脖子,说道:“我知道你气谭婉然是因为她串通了穷奇,将我抓去了锦绣山庄,可是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吗?一点事都没有,所以她罪不至死。”
沐风眸子一沉,道:“等你有事只怕一切都晚了。”
墨清清亲了沐风一口,说道:“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你会一直保护我的。以前不愉快的事就让我们都忘了吧,今后我只喜欢你,也只会做你的妻子。”
沐风心里瞬间柔软,他搂住墨清清的腰,不辨喜怒说道:“你说的,那以后不许自作主张,只能听我的。”
墨清清赶紧点头,“肯定听你的,只要你不生气,我什么都听你的。”
沐风这才露出笑容,将唇狠狠地附上了墨清清的唇。
血鸢在三宝家被沐风打伤后,被穷奇救走。
他伤势惨重,险些丧命,穷奇嫌他脏,将他丢到了北山,任他自生自灭。
多亏了无脸一直照顾,血鸢才慢慢恢复了过来。
这北山本就是丢弃老弱病残妖的地方,到处弥漫着难闻的妖气,鲜少有人来这里。
不周山被毁,血妖一族到处分散,血鸢只得带着无脸、魍魉等人暂住在锦绣山庄,可血鸢早就过惯了占山为王的生活,突然在锦绣山庄被穷奇束手束脚,像他的狗一样活着,血鸢早就不满,想要独立出来。
正好借此机会来到北山,北山上又都是不成器的小妖,待他伤势一好,直接把北山占为己有。
通知流散各地的血妖族来北山聚首,穷奇正忙着墨清清的事,也无暇管他,任他胡作非为,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日,血鸢正和无脸亲热,一小妖突然着急忙慌的闯了进来,道:“族领,不好了,白栀长老的身份被发现,已经被杀了。”
血鸢正在兴头上,压着身下的无脸一起一伏,听到这个消息不免加快了速度,无脸吃不住,整个房间里都是她的声音。
小妖不免咽了一口口水,只等着血鸢吩咐。
血鸢爽完,才说道:“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进来也不分场合。”
说完,手一挥,隔空将小妖魂飞魄散。
无脸娇滴滴的缠上血鸢的身,说道:“血鸢,你别生气嘛。”
说着,又开始吻他,可血鸢早已经兴致全无,一把推开她,穿上衣服来到大殿。
把魍魉叫了出来,说道:“魍魉,你不是一直盯着白栀吗?她到底怎么回事?”
魍魉虽然被穷奇派去盯着白栀,可他毕竟是血妖族的人,他只认他的领族是血鸢,对穷奇更多的是畏惧。
他也知穷奇不过是喜欢墨清清却爱而不得,没工夫真正关心他是不是好好盯着白栀。
所以,对白栀他更是放任不管,可没想到白栀就这么突然被杀了。
魍魉说道:“族领,白栀被何人所杀?”
血鸢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还不赶紧滚去打听打听。”
“是是是。”魍魉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魍魉只知道白栀隐在雾隐潇湘,于是吃了隐妖丹,幻化出人形,混了进去。
不远处,一个女弟子正在扫地,这女弟子长得标致,魍魉看的出神。
他悄无声息的走到女弟子身边,本想从后面抱住她,但女弟子却好像发觉了,一个转身,说道:“你谁啊?”
魍魉只得抱拳作揖道:“在下王亮,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女弟子没见过眼前的人,不过她也不觉得奇怪,毕竟雾隐潇湘那么大,有几个没见过的弟子很正常,她说道:“师兄,有什么事吗?”
魍魉眼睛都要掉下来了,咽了一口口水说道:“和姐姐打听一个人。”
女弟子不解,道:“什么人?”
魍魉见女弟子的腰十分细,恨不能一手抓住,可他还是忍住了,说道:“白栀长老。”
女弟子一听,脸都吓白了,道:“师兄还没听说吗?白栀长老是隐藏在雾隐潇湘的妖,而且已经死了。”
魍魉继续道:“我这几日下山去了,这不是刚回来,没听说这事呢,不知道白栀长老是被谁杀的?”
女弟子继续道:“是被那日来雾隐潇湘的妖所杀,好像叫什么,穷奇。”
魍魉心中大惊,穷奇来过雾隐潇湘?
他恨不能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血鸢,也怕穷奇知道自己没有待在雾隐潇湘而报复。
他接着问:“那这个穷奇后来去哪里了?”
女弟子凑近魍魉,小声说道:“被沐风仙尊打伤了,被人救走了。”
女弟子这无意识的举动,真的把魍魉的魂都勾没了。
他实在是不能忍在眼前想吃又吃不到的滋味,他突然二话不说,上前搂住了女弟子的腰,女弟子吓了一跳,刚要喊,却被魍魉打昏,直接带走了。
等女弟子醒来的时候,见自己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到处是黑兮兮的一片,不像是雾隐潇湘。
女弟子只觉得头疼欲裂,想要爬起来。
可眼前好像有个人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女弟子定睛一看,是刚刚打听事的师兄。
她问道:“师兄,这是哪?”
“这是哪?这是我的寝殿啊。”
魍魉实在等不及,话还没说完,就搂着女弟子一顿乱亲,女弟子吓得说不出话来,只使劲的推开他。
可越是推,魍魉就越是兴奋,似是勾起他的欲、火。
等魍魉把女弟子折磨的差不多了,才肯放过她,女弟子早已经衣衫不整,全身上下满是伤痕,她实在受不了这个屈辱,想要自杀。
可没等她自己动手,魍魉竟先划开她的胸口,将心脏取了出来,还惋惜的说道:“可惜了,被我玩完就要献给朱雀大帝。”
说完,他拿着心脏来到一个巨大无比的鼎旁边,鼎上雕着一圈朱雀图案,魍魉朝着鼎口一丢,将心脏丢了进去。
一边丢一边说道:“朱雀大帝,求你一定保佑我,别让穷奇逮着我,我定多拿几个心脏贡献您老人家。”
他的话被血鸢听到了,血鸢绿幽幽眼睛盯住魍魉,说道:“查的怎么样了?”
魍魉将女弟子的话又重新对着血鸢说了一边。
血鸢道:“想不到我杀了云道天那个老贼,竟成了白栀的催命符,她也是死的可惜。”
魍魉一惊,道:“你杀了云道天?”
血鸢面露喜色,道:“朱雀大帝复活已经到了关键时期,要杀几个厉害的才行。”
魍魉有些后怕,道:“沐风知道不会将我们赶尽杀绝吧?”
血鸢怒道:“废物,你怕什么。等朱雀大帝复活,别说一个沐风,十个沐风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沐风根本不知道是谁杀了云道天,就让白栀顶锅,不也是一桩美事?”
魍魉喜道:“族领果然想的周到。只盼朱雀大帝能早日复活,光复我血妖族。”
血鸢走到大鼎跟前,用手抚摸着花纹说道:“本想杀了樊天殿的剑浩羽,可谁承想他已经被废了仙法,成了废物。我只能铤而走险,杀了云道天,我做的一点痕迹都不留,就算是沐风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接着,他又瞪着魍魉说道:“别整天只想着男欢女爱的事,现在你去盯住雾隐潇湘,一有消息就回来通知我,要是让我看到你玩忽职守,可不会像穷奇那般轻易放过你。”
魍魉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只得连连说是。
魍魉走后,血鸢派人将谭婉然带了上来。
谭婉然离开白潇阁之后,本以为可以隐姓埋名,可还是被血鸢抓了回来。
谭婉然像是一辈子都逃不出血鸢的手掌心,仿佛她去哪里,他就会跟着她到哪里。
血鸢看着谭婉然,冷冷地道:“刚才魍魉说的你都听见了。”
谭婉然点头,“是。”
"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吧?"血鸢继续问道。
谭婉然表情平淡,说道:“盯着魍魉和雾隐潇湘,一有消息就和您汇报。”
血鸢拍拍她的肩膀,道:“不错,你还不算太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