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毕竟不是付海也不是那位井上小姐,怎么知道他们两个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我师父猜测也许是因为家族,因为井上家族的成员都认为家族利益是大于一切的,如果真的如你所说脱离家族就会变成家族的罪人,没有人有理由要求一个女人要有为了爱情而背叛整个家族的魄力。就算是我师父也是因为家族的所做所为寒了心才决心要脱离家族的。”
“可是就算是因为老门主,井上和彦也没有必要如此针对你啊,你师父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徒弟。”沐云剑说。
沐云曦说道:“师父有七个徒弟,但是天赋好的被他称为第二个付海的就只有我一个。”
“可是主子,我有个问题不明白,”韩冷轩说,“你叫你师父是叫师父,可是为什么你叫付海就直接叫付海藤野原也是直接叫藤野原,他们不该是你大师伯和二师伯么?三少爷也是直接叫付海或者就是老门主,你们太不尊重自己的师父了。”
“就算我师父在这儿我也是这样,更何况藤野原还欠我一套和服。”沐云曦解释道,“当初他说我肯定找不到男朋友,说我要是能找到男朋友就送我一套日本传统和服,我现在找到了啊,可是他的和服没信了。”
沐云剑道:“我不叫他师父是因为他不同意,如今看来也许是因为这样会让他想起来被自己牵连的两个师弟。”
“那主子,要不了多久井上和彦就肯定要过来了,你打算怎么办?”萧然问。
“不知道,先看看吧。”沐云曦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慢慢拿起,啜了一小口,然后把茶水基本上没动过的茶杯又放回去。
沐云剑也慢腾腾地喝了口茶。
“我还以为你知道端茶送客的意思。”沐云曦皱眉道。
“云曦,世界上最愚蠢也最无济于事的三个字就是我以为,因为你所以为的未必是事实,也改变不了事实。”沐云剑道。
虽然只是沐云剑随口一说,却是忠告,所以沐云曦也没有反驳。
“你还不走?”低估了沐云剑脸皮的厚度,这次沐云曦也不再隐晦,直接开口下逐客令。
沐云剑指指韩冷轩两人,“为什么他们两个不走?”
“我有事要与他们两个商量。”沐云曦说。
“那我也有事要与你们三个商量。”沐云剑说。
“什么事?”沐云曦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说完你就走。”
“就是你们三个等会要商量的事。”沐云剑一脸“我就是不走”的表情。
“要是我不想与你商量呢?”沐云曦目光锐利,好像是要直达沐云剑的眼底。
沐云剑无视沐云曦的拒绝,“云曦,你想要与他们讨论的无非就是怎么对付公司里那些人,逸冰集团的招聘会已经结束了,你的仇敌想必已经趁此机会培植自己的爪牙了吧?”
“与你有关么?”沐云曦反问。
“你不着急说明你已经全部都布置好了,公司也添了不少新员工,而你想借用新员工让安斯艾尔认为埃布尔有取他而代之的心思也不是不可以。”沐云剑说。
“你怎么会知道?”沐云曦已在心中暗暗警觉,同时眼睛若有似无地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宝剑,盘算着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拿下沐云剑的可能性有多大。
“云曦,你不必想着要拿下我,因为你没有见过老门主的实力,更不知道我的实力。”沐云剑拿起陶瓷茶壶,把自己面前的茶杯斟满。
沐云曦心一沉。她确实没有见过付海,但是她却能从井上宗曾经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付海才真的是天赋异禀,与他相比沐云曦的天赋也只能算是不错。而他既然选择沐云剑继承他的剑术和苍云门,那么沐云剑的天赋就算不如他也肯定不差多少,更别说沐云剑本身也不是根废柴。
“那你说那些是想干什么?”就算他们有三个人可是也没有多少把握能够拿下沐云剑,所以沐云曦也认了,既然沐云剑想谈那就遂了他的愿,反正她沐云曦也不是个一句话就能被坑的人。
“就算公司有人亲口告诉安斯艾尔,埃布尔不甘心再做他人之下,安斯艾尔多疑但是却不傻这话他不会信的。一个是刚进公司不久的员工,一个是跟了自己那么久的心腹,谁更加可信他心里清楚。”沐云剑望着沐云曦。
“我知道,但是我也只是想在他的心里留下一个怀疑,”沐云曦看见沐云剑如墨一般深色的瞳孔里映着自己的脸,“所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如果我让他看到埃布尔已经在准备夺他的位置,怀疑就不会只是怀疑了。”
“很好的计划,就算有人知道你的计划去跟安斯艾尔告密你也不必担心,因为他对埃布尔的怀疑和杀心都是他自己心底里生出来的,而你不过是把这些都放大了而已。”沐云剑说。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是想知道我对付他们的计划?提醒我这个计划的漏洞?”沐云曦本想看出沐云剑眼底的情绪,但是那双黑色的双眸却如同无底洞一般看不到底。
“如果我说是呢?”沐云剑说完又似乎完全不在意地笑笑。
沐云曦垂眸,“你不劝我放下仇恨了?”
“我劝你放下你就会放下了?”沐云剑说。
“为什么帮我?”就算沐云剑再怎么劝她放下心中的仇恨,她也不会,沐云剑也许会放弃但是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帮助她。
沐云剑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到书架上的一个格子里放着那支碧玉长箫,头尾都有木架支撑,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此剑可有名?”沐云剑也是行家,只需一眼便可看出那把剑绝非凡品,应该不是无名的。
“棠溪。”
“那那支长箫呢?”沐云剑又问。
沐云曦愣了一下,那支碧玉长箫虽也是她的爱物,可是她却未曾想过为它命名,想来那支长箫若是有自我思想的话,心里必是已经恨死她了,“无名,不如你想一个好了。”
“也好,”沐云剑也不推辞,就如同早就想好了一个名字一般脱口而出,“不如就叫折柳吧。”
“折柳?”沐云曦也扭头看那支长箫,“夜来折得江头柳,不是苏堤也皱眉,这本是抒发思念故乡的诗句,如今我就在这里,叫这个名字未免有些无病呻吟了。”
“你当知道我的意思,”沐云剑长长的睫毛敛去他眼中神色,拿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只说了句“早点休息”便走了。
沐云曦注视着沐云剑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然后扭头看着那支碧玉长箫,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