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栖歌抓紧手中的布料,忙起身沿着长痕追去,越走越偏僻,远处有哭声隐约传来。
“呜呜呜,二小姐,您放过我吧,别打了,别打了……”那是兰花的声音,只是因为疼痛已经破了音
“哭啊,学学你那废物主人一样,用鞭子抽我啊?嗯?”叶知夏抬起兰花的下巴,满脸的怨毒,话音刚落,鞭子抽打着身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激起了兰花更大声的痛呼。
叶知夏对兰花施暴的地方被小树林子遮掩,若不是元栖歌发现草丛上的异样,绝不会知道她们居然会对兰花下这种毒手!兰花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身体一抖一抖的抽搐着,蜷缩成了一团,满目的恐惧和绝望。
“知夏,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这种腌臜事,让下人来做就好了。”德仪郡主悉心整理着女儿的仪容,心疼道,“那小贱人不知道发的什么疯,居然有胆子把你打成这样……我可怜的女儿……”
德仪郡主倒是真真的心疼自己的女儿,可她也不曾想想当初叶知夏是怎么对待还是个哑巴的叶知微的,想到这里元栖歌便一阵冷笑。
“娘……”叶知夏想到自己被欺负的那般惨,便忍不住红了眼眶撒娇。
“那小贱人明日就要搬去红鸾苑了,凭什么?她个庶女,有什么资格去主院?”
元栖歌看着这对母女情深的戏码,只觉可笑。这德仪一口一个“小贱人”,那语气和神态像极了骂街的泼妇,亏得还是什么郡主,真是丢了大宣皇室的脸。
元栖歌当下便打算出去找叶知夏算账,却听到兰花弱弱地反驳声,“可是,三小姐吃了那么多年苦,是老爷想要补偿小姐才让小姐住在主院的……”
“你以为红鸾苑仅仅是主院那么简单?”叶知夏冷笑一阵。
“主子们在谈话,有你说话的余地吗?”德仪郡主嘴角一撇,不似之前对叶知夏祥和的模样,瞪圆了眼,抽出本拿在叶知夏手中的鞭子,一把挥向兰花,但是德仪郡主到底是个女人,挥鞭的力度不够,速度也不快,元栖歌一个箭步便接下了。
“我倒要看看,是谁要动我的丫鬟?”
元栖歌听到的不多,却也猜出了个大概,无非就是嫉妒叶知微搬进了主院,想要撒气又不敢直接动自己,于是就将她的贴身丫鬟当做了出气筒,顺便再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这样的事情以前在皇宫里见得多了,那些妃嫔们争宠的手段,什么是她元栖歌没有见识过的?这样拙劣的伎俩,也配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她们的对话中反复提到“红鸾苑”,又说红鸾苑“不仅仅只是主院”,而且叶丞相之前的态度也扑朔迷离,究竟红鸾苑有什么秘密,日后她自然会好好探查,现下当务之急是要救下兰花。
德仪郡主见元栖歌出现并没有太过意外,反而是叶知夏愣了神,想来前几日那几鞭子让她有点犯怵。
只见德仪郡主理了理发鬓,抚摸着指甲上新雕的花纹,漫不经心到:“这丫头方才冲撞了我。我气不过便代你管教了,知微可不会因此生母亲的气吧。”
元栖歌一言不发,只一把扯过下人手中的鞭子,那鞭上的倒刺扎进了手中,血水顺着指尖留下,在素白的裙上盛开一朵朵妖娆的血花。
“母亲……呵”元栖歌口中玩味的念着这两个字,随即神色一凛,手中长鞭用力朝地上一挥,嘲弄道“你也当得起我的母亲!”倒刺摩擦地面的声音顿时震慑到了众人,惊起的碎石与灰尘落了德仪郡主和叶之夏满身。
“怕什么?”德仪郡主狼狈的扑着身上的灰尘,厉声呵斥那些被吓得连连后退的丫鬟们,倒是叶之夏眼中得意之色一闪而过,转身指着元栖歌质问:“你竟对母亲动手,我要叫爹爹过来主持公道!”
这时,众人却听见一阵拍手道好声。
“啧啧啧……原来丞相家里,竟有这么精彩的一场大戏。”元栖歌一眼便看见从树上打着哈欠跳下来的元徽,
只见他吐掉嘴里叼着玩的树枝,拍了拍衣服笑眯眯的对着德仪郡主道,“好歹你也是个郡主,竟然和普通人家的妇人一般,欺负一个庶女。”
德仪郡主不敢反驳,只得硬咬牙忍下这口气,重新挂上笑容,给元徽请安;“让殿下见笑了,殿下今日来了府上怎不通报一声,妾身好准备一番”
“通报?”元徽一拍脑袋,嚷嚷道“瞧我这记性,本殿对叶相家的人颇为亲切,一不小心便当成了自己府中了,哈哈,郡主可千万别介意。
叶之夏还不死心想上前去却被德仪郡主死死拽住。
这时,不远处穿来叶丞相的喝声。原来是德仪郡主身边的大丫鬟看事情不妙,叫了叶老爷前来。
叶之夏得意的唇角扬起,忙扑上前去拉着叶丞相的衣袖撒娇“爹爹,三妹她方才对母亲动手,还要打我!”
“哎呦呦……”,元徽不屑道“贵府二小姐颠倒黑白的本事本殿下可算见识到了,方才分明是你和你母亲欺辱庶女!”
叶丞相最是厌烦后宅妇人之事,此刻也没有什么耐心,指着叶知微道“你说,怎么回事!”
叶知微信手而立,深深的注视着叶丞相说道,声音字字铿锵,掷地有力
“德仪郡主,纵容自己女儿欺辱庶妹是其一,无故对下人动用私刑是其二,郡主认为,庶出的女儿就是用来撒气的吗?下人便可随意打骂不顾人命?您是置王法于不顾,把叶府的规矩都当做摆设,还是把父亲的脸面往地下搁?”
元栖歌将德仪郡主逼问的哑口无言,这条条罪状可都是她承受不起的……就连郡主都知道是自己理亏,偏偏这叶知夏依旧看不出眼下的形势处处对叶知微有利,还叫嚷道:“一个丫鬟罢了,你我都敢打,更何况区区一个丫鬟?难不成你觉得父亲会向着你这个庶出?”
“够了!把二小姐带下去禁足三个月!”德仪郡主刚想求情,便被叶丞相的脸色吓得话都憋了回去。
叶知微知道,叶丞相连女儿都不在意,更何况是一介下人。不过那又如何?叶丞相的性子,元栖歌清楚得很,他的确没那么在意自己,更不会在意兰花,可是他最看重规矩脸面,更何况今日有三皇子在,倘若传出叶府苛责庶出的消息,叶丞相在这大宣京都的脸面也算丢尽了。
叶丞相仿佛刚看见元徽一般,却也没失了礼数“让殿下看笑话了。”
元徽摆了摆手“我是来*的,上次不是说好了,要好好带本殿下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