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歌到了王明这处的第二天元徽便跑去了叶嫔那处,随意寻了个由头去帮她告了假。元徽再不受宠,好歹也是个皇子,又向来与十三皇子亲近,叶嫔见是他来,便不计较栖歌无故不在身边伺候着一桩事情了,故而此番栖歌也不急着去见叶嫔,就当是难得的放了个假,悠悠然然的在王明这儿养起了伤。
元徽不忍心见到栖歌受苦,每日都是巴巴儿地将好吃好喝送到栖歌手里,惹得栖歌一个被虏去的人质,窝在小侍卫房里反倒是长了几两肉。
侍卫方地处偏僻,又少有人来这里,如此元徽便更加放肆了,来看栖歌一次就能懒上个把个时辰,看到王明了也不躲,反而颠颠地往栖歌身上赖,气得栖歌直骂流氓,元徽也是不理。只是将王明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侍卫着实震惊了一番,震惊后又在心里暗自庆幸没一个犯浑得罪到栖歌,将自己的前程断送在此处。
就这样打打闹闹的三日便过去了,王明也早就将栖歌与他成亲的消息告知了李时,并又再三嘱咐着李时万万要将墨竹也一同带过来观礼。
李时满口答应,心里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直觉王明是个贴自己心意的好兄弟,也不枉自己心里惦记着他,将宰相府的三小姐送去了他的床上。
李时这样想着,待到王明告知他行礼的这一日一大早便就将这事乐乐呵呵地告知了墨竹,意图带着摸著了一块儿去观礼。墨竹原先对李时没将栖歌彻底处理掉心里痛狠得不行,连着也不想李时这个傻子似的汉子了。可这几天在主子面前伺候着得了点脸面。,里沾沾自喜的不行,一时听见栖歌下嫁了一个连面皮都生的难看的小小侍卫,心里竟然觉得看着她活得这样落魄比看着她死了更加解气了,便一口答应了李时的邀约。
栖歌听王明说墨竹答应了邀约,心里就更加笃定了自己的计划的成功性了,如此所有的计划就只剩元徽的配合了。
只是她原来觉得元徽该是最配合她的人,却不想这次元徽却犟得叫她气绝。
“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吗?”栖歌对着元徽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好说歹说了快一天,这男人就是不肯松口,“我也没叫你布置些什么东西,不过就是采办些常规的婚礼的饰物罢了,你都不肯应我?”
“你说叫我将皇兄和父皇引来这处,我是决计同意的,但是采办婚礼饰物这件事,我与你没得商量。”元徽抱着手臂在一边冷然道。
他这幅模样叫栖歌实在是难说服,气得栖歌都想冲他吼一通,但是她终归还是忍住了,好声好气地对他细细说来:“王明一个小侍卫,赏银又不多,若我如今真的是他的新媳妇也就罢了,可明明是我有事有求于他,叫他陪我演这一场戏,怎就好意思叫他出婚礼采办的钱来。你是个皇子,再不受宠,赏银也还是比他多的,在何况你有清风楼的收入,不说富可敌国那也是银财富庶的,无论如何也比他王明有钱啊。”
栖歌原也是认认真真将着一番道理讲给他听,却不想惹得元徽更是来气。
“叶知薇,你就非要这样对着我吗?”他这话说得冲,隐隐约约还有动怒的意思,叫栖歌有些吃惊,抬眸盯着他一脸的惊讶。
“你与王明只不过是认识了几日就处处为他考量着,他没有钱财便是要我出了,看他同我的心上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拜堂行礼成亲吗?你怎么就没替我想想?我便是你不值得考虑的了吗?”
元徽开头说的带着满满的怒气,在说着就是愈加委屈了,最后一句竟然还带了哭腔。
栖歌同元徽认识这么些年,他一向都是嬉皮笑脸的一副赖皮模样,她还不曾见过元徽眼睛里含了眼泪的样子,一时也是受惊,有些木然地开口道:“这不过是设个局罢了,又不是真的就与他成亲了,你这般焦急也不必呀。”
“便是假的我也不许,你还要我看着你再嫁一次不成!”元徽这时的话就完全是赌气了,带着点傲娇的委屈,像只讨食的狗儿一般。
栖歌知道她做这些盘算时完全没考虑到元徽的感受,原就有些理亏,现在元徽他这样撒起娇来,虽然她对元徽是无心的,但是此番也是有些兜不住了,叹了口气,还是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正在赌气的元徽,抚了抚他的背道:“你莫与我赌气了,这次就是我的不是,没考量到你的感受,只是那墨竹是个厉害角色,若我不将戏演得逼真些,她是断不会上钩的,后宫里有皇子有地位,又好相与的就只有叶嫔了,我若想在叶嫔身边拿她当跳板,墨竹就必须除去这样我们才有更大的可能扳倒姚贵妃啊。”
元徽听她说“我们”,心里也有些安抚了,再说他本就是在赌气,细细想来这些事他都是懂得的,也就不在纠结了,只是瓮声瓮气地装腔拿调:“那我这一次就随你了,不许再有下一次了。”
栖歌见他终于不赌气了,一颗心才将将放在了胸腔里,安安稳稳的考量接下来的行礼事宜。
元徽虽是心有些不快,但是他做事情的效率还是极高的,不过一个时辰就将栖歌所要的一应物什都置办了过来。
栖歌翻看着里头居然还有一副纯金的面首,栖歌有些哭笑不得,她如今不过就是个小侍女,王明也只是个小侍卫,哪里能买得起这样好的黄金面首。元徽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说不管是真真假假,他都要栖歌风风光光地出嫁。
他这一番话又是叫栖歌好一个白眼,最终栖歌也没戴着那一副招摇的黄金面首在头上,只是捡了几朵儿大红的绢花别在了头上,就当是喜庆的婚宴装束了。
至于那一份黄金面首,栖歌大手笔地送给了王明,叫他留着日后送给他讨来的新媳妇做添妆。王明自然是感恩戴德地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