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大夫给三小姐治治伤,毕竟是女孩子,尽量别留了疤。”叶丞相吩咐道。
说罢,又看向元栖歌,道:“你也快及笄了,过了初春,就不必住在这里了,现在想想提前一些也无妨,明日就收拾收拾东西回主院吧,红鸾苑现在还空着,我待会命人打扫了便能住进去。”
元栖歌心中闪过一丝狐疑,却没有表露,只是乖巧的点头应下。
叶丞相吩咐了这些之后,一眼也没有再多看,便抬腿离开了。他对叶知微这个女儿的感情,看起来实在是淡漠,转念一想,何止叶知微呢,他对那叶知夏也不见得就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直到叶丞相走远了,元栖歌拉着兰花问道:“父亲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初春之后就不必住在这里了?”
“这……奴婢也只是听说,”兰花道:“这里是距离主院最远的一个别院,丞相大人之所以让您住在这,都是因为当初您出生的时候曾有道士算过一卦,说您命中有一劫,需远离父母之尊,在这别院里待到及笄之时才能回去,所以丞相大人才……”
元栖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难怪这么多天都没见到叶丞相,原来是这么回事。
但是既然是信那道士,按道理应该会严格按照道士所言,待初春后过了生辰再回去啊,然而叶丞相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反倒是他对叶知微能够开口说话了一点也不惊讶,像是早就料到一般……莫非,能否回主院的标准并不是时间,而是叶知微能否可以开口说话?
而据兰花的描述,叶知微是在自己住进她的身体后才会说话的。
这么说,自己的重生,难道不是巧合?
元栖歌凝视这叶丞相离开的方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抓住了什么一般,可是却又让它给溜走了。
兰花见元栖歌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没事。回去吧,天快黑了。”
想必今天这大夫也是来不了了,元栖歌索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打算窝在床上休息。然而当元栖歌正打算掀开被子钻进去的时候,惊觉自己背后有人,而且体型比自己高大的多,定然不是兰花!
元栖歌敏捷的转身向后退了一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年,而这个少年,元栖歌是认识的。
元徽——元栖歌的眸子暗了暗。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自己都死了一次了,还能再遇到他。
元徽算是元栖歌的弟弟,母亲是昭熙帝从一个小国家里掳来的美人,长得很是绝色,所以元徽也继承了他母亲的那张好皮囊,长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祸害了无数无知少女,可是为人却放浪不堪,当初元栖歌还未出嫁的时候,整日来元栖歌宫中找不痛快。一众兄弟姐妹中,就属他最招元栖歌讨厌。
“你来这里做什么?”元栖歌大约是忘了自己现在是叶家的三小姐了,而这叶知微,可是从来没见过元徽啊。
“咦?听你这语气,认识我?”元徽好奇的将元栖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个遍,终于确认了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元栖歌恍然想起,自己如今已经不是昭和公主了,而是叶家的三小姐。
“不认识。”元栖歌语气淡漠,转身就要钻进自己的被子里。
元徽一脸玩味的看着元栖歌,一个女子的闺房闯入了陌生男子,竟然连喊叫都没有一声,反而是若如其事的继续睡觉,这种事情原来除了那个女人,还会有人做得出来。
“你就是叶家的三小姐,叶知微?”
“怎么。”元栖歌打了个哈欠,慵懒的应声。
“你比你那两个姐姐长得好看。”
元栖歌挑眉:“所以呢?”
元徽一下就被噎住了,按照最正常的回答方式,起码应该说个谢谢夸奖吧,这叶三小姐,实在是不常理出招,这倒是和那个女人很像。
那个女人……
元徽忽然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一会。
“你真的很像那个老八婆,特别是你说话的语气……”气氛出奇的沉闷,元徽却忽然笑了起来,“不过那个老八婆已经死在漠北啦,哈哈哈,我都说了就她那个破脾气,去了漠北活不了两年的,没想到……”
元徽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元栖歌这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老八婆正是在指自己。
“出去。”元栖歌冷冷的对他吐出了这两个字,这已经是她最大限度的容忍了。
元徽见对方要赶自己走,一下就不乐意了,见过他的女人那么多,除了当初那个老八婆对自己的美色无动于衷之外,还有谁会赶他走啊?这人怎么什么都和她那么像,像到自己忍不住想要找她的不痛快玩玩。
“我要是不出去呢?”元徽吐了吐舌头,看准了板凳坐了下去,当真是一副想要赖在这里不走了的架势。
元栖歌勾着嘴角冷笑,若是别人恐怕真的拿元徽没办法,可是她可不是别人。元徽以前就没少在自己这里栽跟头,如今她自然也有办法收拾他。
元徽抬眸饶有趣味的看着对面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女,而对方带着劲道的拳头已经劈头盖脸的下来了。
元栖歌以前除了喜欢听太傅们讲授经书,还及其喜欢跟着哥哥们去练武场练武,虽然是女儿家,但是学些武功的确可以防身,皇帝也就由着她去了,没想到的是元栖歌的天赋极高,后来反倒是那些哥哥弟弟们没几个能打得过元栖歌了,元徽自然也不例外。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元徽就已经被揍成了猪头,不学无术的皇子里面,元徽若是排第二,可没人敢排第一,被揍了一盏茶还活着,元栖歌已经足够手下留情了。
元栖歌将自己的发带从头上摘了下来,顺手将元徽反手捆住。
“兰花。快去禀报父亲,说家里进贼了。”元栖歌走到门口探出头超门外喊道。
“贼?进贼了?”兰花正在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闻言手一抖,花洒便掉到了地上:“小姐你没事吧?”
元栖歌道:“没事,已经被我制住了,你只管去将父亲找来就是了。”
说罢,转头看着元徽,眉目间竟有些得意之色。这大约也是习惯,这样的表情元栖歌在其他人面前也是不曾显露的。
元徽整个人已经僵住了。元栖歌用发带绑人这个习惯,别人也许不清楚,可是他元徽可就太清楚了,因为这么些年,他可没少被元栖歌绑过。
一个人怎么可能跟另一个人这么像呢,从性格到说话的语气再到那些细微的小习惯,这个叶三小姐和那个已经死在漠北的老八婆都是一模一样的,除了那张脸,自己在这个人身上根本就找不出一丝和她的不同,如果是巧合,那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你到底是谁?!”元徽的语气难得正经一次,险些把元栖歌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