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能重活一世,有什么不行?没有,纪睿,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老天爷都已经给了他们再来一次的机会,那它已经成为冥冥中注定的事情,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老天喜欢看戏,那他们就要做戏里的主角,一定要站到最高点,让人远观。
“啊……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对我呜呜呜……他……我不是他的儿子吗?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儿子……有那种肮脏的想法……”一想起那只大手触碰在自己脸颊上的感觉,就让他一阵恶心,为什么会有这样子的父亲?还有那个吻……
纪睿想死顾承岩靠近自己,虽然那只是轻轻的触碰在他的双唇上,已经能够让他崩溃瓦解。
好恶心……真的好恶心。
他是陈伯辛的,他是陈伯辛的,他不能让别人触碰他,那种感觉太糟糕了。
他紧紧的抱着陈伯辛,只有这个胸膛让他安心,即是自己那么用力的抱着这个暖炉,也不能让自己的心变得温暖。
好冷,在这个夏日里,他感觉到了无尽的寒冷。
他渴/望陈伯辛抱抱他,温柔的善待他,他不想成为坏人,他不想做那些坏事,可那种种遭遇都像是要把他往火堆里推。
到底要他怎样?怎样才会善待他?
他希望陈伯辛带他逃,这一切不是他能够面对得了的。
“别哭了,现在的你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乖乖的顺从,另一条……就是我们一起走进深渊。”陈伯辛放开他的身子,两手捧起了他的脸。
此刻的那张小脸上是惊慌,是无助,白皙的脸上满是泪水,陈伯辛对视上纪睿的双眸,那双闪亮亮的眸子一望到底是如此的稚嫩。
“你带我走……主人……你带我走好不好?”为什么不能做第三个选择?明明只要陈伯辛带他走,他们永远离开这里就可以了呀。
“以顾承岩的能力,他要想找到你,简直易如反掌。你想逃?就是痴人说梦,如果我是你,就会选择顺从他。”确实,如果陈伯辛是纪睿这个身份,他就会选择顺从顾承岩。
“呵呵~所以……所以面对的是顾枫顾琛,你就会选择和他们挣一挣,如果是顾承岩
,你就会顺从……你想要抛弃我了……是不是?你怕了,是不是?我不是你的吗?陈伯辛……我不是你的吗?”陈伯辛要叫他顺从?
“我不是你,而你……确实是我陈伯辛的。所以我不会带你逃,也不会让你顺从他,我们只有一条路走,那就是抱着他一起死。”陈伯辛用手擦拭着他脸上的眼泪,这种游戏很有趣。
反正都是要有人死的游戏,要玩就要做游戏里那个拿着主导权的人。
“他亲了我……那个恶心的老男人亲了我……主人……求求你舔干净它好不好……”纪睿的两手搭在陈伯辛的肩膀上,一想起顾承岩的那个吻,他就想要去死。
陈伯辛俯身(你懂的吧?不让写!就略个一百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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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天以后纪睿再次被剃光了头发,他躺在了手术室里,最后的意识是看到一群医生围着他在说着什么。
其实他很紧张,因为什么手术都是有风险的,更何况是开脑子?
他是有可能躺死在手术台上的。
“麻醉师准备。”李利晋全副武装,最近一直在家里自己练习,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漫长的等待,陈伯辛坐在客厅里,面前摆放着的电视放着喜剧,可他的眼睛却看着那扇关起来的手术室大门。
为了不在医院里进行手术,李利晋特意买下这里的房子,搞了个手术室,离医院很近,就怕出什么意外。
其实陈伯辛特别讨厌意外这两个字,就像在赌场,一次意外他就能赔上整副身家。
桌面上的烟头已经证明了他此刻有点焦虑的情绪,其实他的世界……只剩纪睿了。
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唯唯诺诺的纪睿穿着透视装,好像是想要大胆的走向他,走到一半却摔在了地上。
他却站起身走到纪睿的身边,抬脚狠狠地踩在了纪睿的手背上,“你如果叫喊,就会被丢出去。”
那是他们这段虐缘的开始,纪睿很听话的没有叫喊,陈伯辛很满意。
他睡过的男人女人很多,早就忘记了自己在之前就见过纪睿,他缺一个听话的玩物。
一手交钱,一手契约。
往事一幕幕,其实这段虐缘里,陈伯辛因为是有愧疚的,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个好人,可纪睿……却从头到尾是善良的存在。
纪睿的出现为了什么?他不知道,他可不会觉得纪睿有多重要,但是……他也不想没有纪睿。
一直到晚上才看见那扇门打开,李利晋感觉自己人都麻了,这可是整整八个小时,太久没干这事,他人都要废了。
“怎么样?”陈伯辛已经冲到了李利晋的面前,他不想表现得太在乎,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在不在乎。
“很成功,已经收好尾了,明天这个时候就醒了……卧槽?这酒都你喝的?烟?”就大半天时间,他这刚入手的房子就……就成了这副德行?
李利晋看着眼前这满桌的酒瓶子,满桌子的烟头皱眉,陈伯辛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哗啦——”陈伯辛抬腿踢开了脚边的空酒瓶,一步两步的走向沙发,顺势倒了上去。
“砰”的一声摔在了沙发上。
“喂?跟你说话呢!你他妈的好歹收一下吧?你……”李利晋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陈伯辛抬起手,手指里夹着一张卡。
“拿着它,闭上嘴。”陈伯辛知道李利晋下一步就是要跟他要钱,先堵住李利晋的嘴比较重要。
“哎呦,咱们谁跟谁……”李利晋伸手就将那张卡拽了过来,这卡一看就知道……是段行之的。
所以你说,他要也有个有钱人的兄弟多好?
“谁留下来照顾他?”陈伯辛侧过脑袋看向李利晋的方向。
“我会给你留下两个人,钱收到了事我也办完了,我回家带娃了。”李利晋把卡塞进了口袋里,说到底还是钱重要。
这时手术室的大门被推开,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纷纷摘下口罩。
“你们可以先回医院了。”严己手里拿着一个小盘子冲着众人说了句,看了眼客厅眉头轻皱,她们早上进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好的。”众人说着脱下了手术服装进了垃圾袋顺手带出门。
“陈伯辛看看,这是从他脑袋里取出来的东西。”李利晋一手接过严己手里的东西,另一手去推陈伯辛的身子。
陈伯辛抬起脑袋,看了一眼那还带着血迹的小小一片的东西。
“这要是长期放在脑子里,就是个定时炸弹,还好发现及时,怎么处理?”这些人也是歹毒,脑子是什么东西都能放的嘛?还放在一个特别危险的位置,简直就是在谋杀。
“放着吧,我有用。”翻个身起来,伸手接过李利晋手里的东西。
“那我们走了,上缴给组织。”李利晋站起身,顺手把口袋里的卡抽了出来塞给了一旁的严己。
“谁的?”严己看了一眼手里的卡,面对现在的李利晋严己挺满意的,这可是她一手驯服的野马。
“还能是谁的,你哥夫的呗。就这混球也就是能摊上段行之这种兄弟,要不然早玩完了。走吧,我得回去给囡囡喂奶呢。”李利晋站起身开始脱自己身上的手术服,三两下把打底的手术服脱下,搂着严己往外走。
“……”陈伯辛看他们墨迹了一会儿才出了门,两眼盯着桌子上的东西出神。
他伸手从沙发上摸索了一把掏出了手机,拨打了段行之的电话。
“喂?”那边,段行之率先出声。
“在干嘛?出来喝一杯?打一架?”陈伯辛单手打开了烟盒,从里面掏出了香烟叼着,“哒”的一声点着了香烟。
“我和严律在江城。”
“在江城做什么?”陈伯辛猛吸了口烟,这东西果然不能沾,一沾瘾就会越来越大。
“带他见我妈。”
“呼~嗯,我没什么事……就想说一句,谢谢啊。”其实要是当面说,可能还会有点尴尬。
“谢什么?难道我就图你一句谢?能不能活成个人样给我瞧瞧?”
“嗯。”段行之对他的期望可真是低,只要求他活成个人样,是啊,三十多年也没活成个人样。
“还有事吗?严律做了饭等我吃。”那边的段行之明显很想挂了电话。
“嗯,去吧。”
好像他们都拥有了自己的幸福,就连李利晋都已经是人生的赢家,可他陈伯辛呢?
陈伯辛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房门,丢下手里的手机跨步走过去,伸手推开了房门,看着里面躺着的人。
里面还有两个人在忙碌着什么,陈伯辛的视线一直落在脸色有点惨白的人身上。
其实他活了大半辈子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一直觉得又他没有爱的人,又没有爱他的人。
其实他错了,段行之和邵毅一直都在,而他……也有想要守护的人。
人生三十五……不算太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