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顾荀被他突然这么一问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死吗?关于死,他选择沉默。
“呼~”轻轻的吐出烟雾,陈伯辛丢下了手里的烟头站起身,他有点饿了,要去找点东西吃。
“喂?”顾荀也紧跟着他起身,沉默着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往里走,从前厅大门走出来一个男人,男人一身黑色的衣服,套着帽子戴着口罩。
陈伯辛与那人擦肩而过,并没有意识到那人背在身后的刀子。
“你饿了吗?我有点……啊——”顾荀与男人快要擦肩的时候,男人突然亮出了刀子直冲着他的小腹刺过来,刀子已经刺穿了他的衣服,顾荀两手抓着男人的手腕,用力的不让那刀刺得更深。
陈伯辛一回头,就看见黑衣男人站在顾荀的面前,一手扶着顾荀的肩膀,另一手握着刀。
陈伯辛忙快步走过去,用力的拽过男人的肩膀,抬手“砰”的一拳打在了男人的侧脸上。
男人整个人被揍得后退了几步,他从脚踝处绑着的裤脚里抽出了另一把刀,反握在了手里。
“啊……啊……”顾荀用手捂着自己涌出血迹的小腹,那鲜血源源不断的从身体里流出。
陈伯辛走过去轻轻拉过顾荀,两眼看向了此刻直接挥刀过来的男人。
眼看着男人的刀就挥到眼前了,陈伯辛倾身用力的踢向他的腋下,男人已经意识到了一样,一个侧身躲开了陈伯辛的攻击,握着的刀直冲着陈伯辛的大腿刺去。
陈伯辛踢高腿,踢向了男人的手臂,男人反手就要刺向陈伯辛的脚。
“砰”陈伯辛回身再次踢向了男人的肩膀,男人被踢退了几步却又很快站直身。
“嘶啊……”顾荀跌到了地上,他不敢去拔那把小刀,因为害怕会流更多的血。
为什么青天白日的,会有人拿刀要来杀他?这不是法治社会吗?
他强忍着痛感,抬头看向厮打在一起的两人。
不知何时黑衣男子占了上风,此刻正用刀子要刺向陈伯辛,而陈伯辛两只手抓着男人的手腕,咬着牙找着突破口。
怎么办?他好想去帮帮忙,可此刻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陈伯辛并没有很艰难,如果不是他三次要去扯男人的口罩,也不至于落了下风。
眼看着那把刀尖就要刺向自己,陈伯辛也一点不慌,再次伸手想要去扯开男人的口罩。
男人下意识的往后倾了一点,陈伯辛抓准时机反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将男人的手往下压,抬腿踢向男人的身子,拽住男人的手腕一个侧身用脚将他拌倒在地。
陈伯辛抬起手肘“砰”的一声用力的顶在了他的脖子上,伸手撩开他的帽子要去摘他的口罩。
男人咬着牙,强忍着脖子上的疼痛想要挣脱,握紧手里的刀反身要刺向陈伯辛。
陈伯辛抓住他的手腕,起身用力的踢向他的脑门。
“嗯……”男人发出一声低吟,下一秒就晕了过去。
陈伯辛放开男人的手站直身子,跨步走向顾荀。
“你怎么样?没事吧?”陈伯辛伸腿踢了踢顾荀的小腿想要唤醒他。
“我……我没事,你没事吧?”顾荀睁开眼,抬头看向陈伯辛。
“需不需要去医院?”陈伯辛看着那一摊晕开的血迹,低声开口。
“你……安全送我回横城好不好?”这个世界太可怕了,他要去找真正可以保护他的人。
“我问你要不要去医院!”陈伯辛没好气的开口,这种活他一点也不想干?
陈伯辛是给别人做保镖的命?
“不用,我……我想回横城,你带我回横城好不好?”他要去见那个人。
“你不要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这副模样,会让他生起变/态的坏心思。
“啊……”顾荀没有力气了,很疼,小腹那一阵阵痛感很真实,可能刺得并不深,可他却感觉浑身没有力气。
陈伯辛咬牙,他蹲下身去一把将顾荀抱起来,跨步往里走。
突然腾空,顾荀下意识用手抓住了男人胸口上的衣服,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可他不知道到底哪里奇怪。
明明不是那个人,可他却在某一刻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那个人……他还好吗?
陈伯辛一直抱着顾荀进了房间将他放到地上,而此刻隔壁的激战还没结束,陈伯辛咬着牙找了急救箱走向顾荀。
“撕啦~”用力的扯开了顾荀身上的衣服,看着那把小刀,陈伯辛两手抓着刀柄。
“拿出来吧。”顾荀咬着牙,轻笑着开口。
“刺!”的一声,陈伯辛手起,将那刀抽离了顾荀的小腹,忙伸手把裹着消毒水的纱布贴了上去。
“啊——”顾荀疼得眼泪都要落下了,好疼,真的好疼呀。
“没事的,没事……”开口说完陈伯辛愣了,这不是他会说的话,他明明是没有感情的人。
“我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没事的……”死他已经经历过了,可他不舍得再死了,他有很多话想对那个男人说的,他一定要问问他……到底爱不爱他。
“都叫你不要哭哭啼啼!”陈伯辛握着拳头冷声低斥,这种女模样只会激起他意识里的兽/欲,他不想再去伤害谁。
他也想……好好去爱个谁,而不是伤害。
“……”顾荀闭上了嘴,他抬头对视上了男人。
“不要看着我,好好休息,连夜回横城。”陈伯辛低声说了句,站起身。
“啊……啊……”
隔壁那阵阵低迷的声音让陈伯辛很想杀人,他伸手拿起了枕头走到床边,把枕头贴在了墙上。
“砰砰砰咚咚咚”陈伯辛用拳头用力的敲打着墙壁,一下又一下的宣泄着他的愤怒,而那墙壁好像下一秒就会因为他的敲打而倒下。
没过一会儿隔壁就没了声响。
用力的将枕头丢到了床上,陈伯辛躺了上去。
“喂?庄……”
“我叫你睡觉!”陈伯辛冷声低斥。
到了晚上陈伯辛从外面端进来了晚餐,两个人吃过晚餐,陈伯辛又躺上去睡了。
夜半,顾荀被叫起,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那人抱起,两人偷偷出了民宿,那人将他放到了一辆车子上。
“嗤~”车子被启动,男人一脚油门驶出了码头。
“你……偷老板的车?”顾荀狐疑的开口,要深更半夜来做的事情,肯定不是光明正大的事。
“你能闭嘴就闭嘴。”陈伯辛冷声呵斥,这男人踏马的跟个娘们似的。
“这样……”是不对的。
可转念一想他们有没有钱,没有钱他们要回横城,肯定是比登天还难的。
车子一路往前驶,男人很聪明的绕开了高速走国道,一路上男人都很沉默。
开了很久的车,顾荀难受极了,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吃上男人准备的东西都吃完了,车子只在加油站停过一次就再没停过,第二天傍晚他们就进了横城。
男人没有送他回顾家,而是带他直接去了鹿山。
到了鹿山顾荀就被借走了,陈伯辛回了“家”,简单洗漱了一下又出门了。
他去段行之的公司门口蹲点了,要见一眼段行之多难?无论他怎么跟前台表明身份,前台都一副她不过是个打工者的模样,一口回绝了他。
一连好多天,陈伯辛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种毅力,他不是个有耐性的人,却足足蹲了十多天。
没蹲到段行之,不过他见到了邵毅。
很显然邵毅是不相信他是陈伯辛的,因为他眼睁睁的看着陈伯辛火化掉的,在邵毅眼里,这个人估计就是个骗子。
最后终于在陈伯辛说出了一些只有他们才知道的事情,邵毅依旧半信半疑,不过他确实很仗义的把段行之叫出来了。
他们果然是兄弟,段行之的反应和邵毅一样,他们是无神论者,陈伯辛当然也是无神论的,可这一瞬间他是不得不信。
这一切就真实的发生在他身上了。
而他并没有得到段行之的帮助,自己一声声指责段行之为什么要去变卖他的家产,可他是理亏的,因为他的那些所谓的家产,其实已经负数。
段行之的冷嘲热讽无不透露着对他的失望,那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或许身为一个人,他需要反省一下自己?
段行之让他证明自己?可十多年的纸醉金迷,烂赌成性早就让他没有了自己,三十多岁一事无成的,一直都是他陈伯辛。
这样的意识简直糟糕透了。
正当他从俱乐部出来,兜里的手机响了。
这是他跟庄璇要了钱买的,他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回伸手跟一个女人要钱,总是那是他给的。
“喂?哥哥。”那边是庄璇的轻声呼唤。
“嗯。”应着这声哥哥会让陈伯辛心虚,他不过是个强盗,偷取了别人躯体的强盗。
“明天我生日,你回来给我过生日好不好?”她希望哥哥在,哥哥在……就没有人敢放肆。
“嗯?好。”几天的相处,陈伯辛第一次感觉到了温暖,从一个陌生的女孩身上,他感觉到了该死的……
是某种……温馨感?
就在那拥挤的连转身都艰难的小房子里,那个小女孩扬着的灿烂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