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辛被带回了警/察局,一系列的盘问陈伯辛若有若无的回答着,在里面睡了一晚。
第二纪睿就带着律师来见他了。
“伯辛!”一见到陈伯辛纪睿很激动,他自己安全了,陈伯辛却犯了错进去了。
“你们只有半个小时。”穿着制服的男人解开了陈伯辛的手铐,冲着陈伯辛低声开口。
“伯辛,伯辛……”纪睿站起身看着对面的陈伯辛,他冲过去想要抱住他。
陈伯辛避开他坐到了椅子上,对面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庄先生您好,我是你的代表律师,我姓……”
“你先出去吧,我和他有话说。”陈伯辛冷漠的打断了他的话。
“啊?”男人一愣,这人一副不太想和他交谈的模样很危险。
“你……你先出去吧,我和他谈谈。”纪睿看向那个人轻笑着开口。
“好的。”男人点了点头,刚刚拿出来的文件又放回了公文包里,站起身出了房门。
“伯辛……”
“坐到对面去。”
“伯……”
“我叫你坐对面去!”再重复一遍陈伯辛的话里满是不耐烦甚至是暴怒的低吼。
“……”纪睿妥协的转身,坐到了陈伯辛的对面。
“纪睿……”
“你放心,我给你找了最好的律师,无论如何都会把你救……”
“顾承岩怎么说?”陈伯辛的指尖轻敲着桌面,烟瘾犯了。
“我按照你说的去找了他,他说和我断绝关系,伯辛我安全了。”纪睿有点激动,昨晚去见完顾承岩第一时间就想告诉陈伯辛。
“嗯。你现在住的房子里长沙发底下藏着一个盒子,里面有顾家做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如果他们再威胁到你,就用它对付他们。”他拼命的给纪睿找了后路,搜集了很多顾家那几个混球的犯罪证据,希望纪睿今后可以没有那么多顾虑的好好活着。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嗯,我知道了……”
“带烟了吗?”本来不想问,可他有点控制不住那想要来一嘴的冲动。
“带了,我带了。”纪睿忙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烟和打火机,有点慌乱的从盒子里掏出烟递给他。
“盒子里还有几张卡,是段行之他们给的,你拿去用。以后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不要自己去动手。我的事不用你关心,小璇也不用你照顾,段行之已经给我找了律师,小璇我也已经让人接走了……”
“伯辛?”纪睿的心里咯噔一声,陈伯辛的样子好像在跟他撇清关系?
“闭嘴……”听我说……陈伯辛猛吸了口烟,他看向纪睿,心头阵阵抽疼。
就好像有几百斤的大石头压着他的胸口,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很艰难。
但是不得不说,段行之说过,爱一个人也并不是一定要拥有,也可以选择放手成全。
他知道自己没那么伟大,可他此刻更希望……纪睿更好。
“你在跟我撇清关系?陈伯辛……你不仅仅无视我对你的感情,你更是在欺骗你自己,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只要陈伯辛肯开口,不要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他都可以等他,他一定会拼尽全力为陈伯辛奔赴,可陈伯辛在将他往外推……
陈伯辛推得太猛了,让他无所适从,让他无法呼吸。
“我叫你闭嘴!从今天开始,就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我想要的生活里有你,有你陈伯辛你懂不懂……”他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陈伯辛了。
陈伯辛那么聪明,他不可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的,可偏偏他想要的,就是陈伯辛不愿意给的。
为什么总要推开他?明明他那么浓烈的感觉到,这个男人是在乎他的。
“……”陈伯辛站起身,他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因为看着这样的纪睿,他心如刀绞,实实让他也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痛不欲生。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纪睿……
都在让他痛不欲生,无法呼吸,第一次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伯辛别走!别走陈伯辛……”纪睿忙站起身,桌子很大,他勾不着陈伯辛了,整个人趴到桌子上抓住了陈伯辛的手。
“纪睿,这个世界并不是没了谁过不下的。学点什么喜欢的东西,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不受人欺负,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陈伯辛舍不得抽回自己的手,因为纪睿那凉凉的触感,真的让他舍不得。
“可是我只有你,陈伯辛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
“你的人生刚刚开始,你以后什么都会有。”陈伯辛用力的扯开了纪睿的手。
纪睿会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而他陈伯辛……他迷茫的看不到自己脚下的路。
要去放纪睿自由?他陈伯辛又何尝不是挣扎了无数次?
“伯辛……我不要……”终是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为什么不看他?
陈伯辛为什么不看他?他是真的铁石心肠,看不到他的卑微吗?
“不用再来看我,因为我不不会再见你。”陈伯辛觉得自己可真是个狠人,一种无形的痛正在活刮着他,他却可以表现得那么冷血。
“伯辛……不要……我爱你,不要……不要这么狠心……陈伯辛我爱你,求求你不要这么狠心……”纪睿无助的抽泣着,为什么他可以这么狠心,这么狠心的抛下他。
“你就是你,今后就是你自己的人生,不用为任何人而活。”陈伯辛的手搭上了门把,轻轻的扭开了门。
“呜呜……”终是放声嚎啕大哭,纪睿趴在桌子上哭得声嘶力竭。
“……”陈伯辛用力的抽完我以后一口烟,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一旁的警察走过来,把手铐套在了他的手上。
原来李利晋说得都是对的,谁碰情爱谁受罪。
这是唯一一个人说,爱他陈伯辛,三十五岁之前的人生活得好像没有意义,因为留下来给他的什么都没有。
但是有一个纪睿,只是纪睿……不应该再和他有任何牵连。
他未来的人生……是看不见路的,但是纪睿不一样。
他们……不应该再有过多的纠缠。
“你要我说你什么好?”段行之的脸上都是恨铁不成钢,知道迟早会出事,但他也不愿意看到陈伯辛这样。
“什么都不用说,出来又是一条好汉。”这具身体才二十七八岁,再加个十年也不过三十十八岁。
“如果你是抱着这样的想法,那我觉得你还是多在里面待着比较好。”段行之恨不得抽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别说这个说正事,把我照看着他点。”现在唯一能托付的只有段行之。
“谁?”
“纪睿。”
“混球东西,你自己数数,这辈子得欠老子多少?”
“既然都已经那么多了,也不差这一件,庄璇交给邵毅,纪睿交给你,这样也能安心的等待审判……”
“你倒是安心了。”段行之怒视他,以为陈伯辛会变?发现也不过是痴人说梦。
“麻烦你了,谢谢你。”陈伯辛能对段行之说的,只剩下麻烦和谢谢。
就像他们做了那么多年兄弟,他一直在麻烦段行之,其实也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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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两个月,最终判定结果出来了,二次申诉改判七年。
当头发被剔干净,坐上大巴的时候,陈伯辛感觉自己好像……真正意义上的重生了。
或许那就是他该去的地方,犯了错本来就应该接受正义的审判。
或许他更应该选择从容的接受。
看着窗外的天空,他用力的呼吸着最后一片自由的空气。
“砰——”的一声,监牢的大铁门被关上,他们井然有序的从车上下来。
看着铁围栏里围观的一个个凶狠的面孔,陈伯辛忍不住勾起了轻笑,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活着出去。
“wuwu~新来的雏~”有人拍打着铁围栏,冲着他们猥琐的大喊。
“哇我看到了翘屁股的……”
“哪啊?哪呢?”
“这批货色不错,兄弟们都有肉吃!”
陈伯辛扫视了一圈,紧跟着狱警走进长廊。
被剥个精光接受了入狱礼,洗过了澡,陈伯辛拿着属于自己的盆子跟在部队后面,到了分配到自己的仓房。
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陈伯辛每天定时定点的出操,打杂,学习手工艺……
空闲时间陈伯辛还能在图书馆里看很多书。
对于这种日子,枯燥乏味偶尔看一两场别人的斗争娱乐一下,那日子过得就像是苦行僧一般。
这种环境好像就是为了让陈伯辛消除身上戾气的。
只是偶尔还是有人要触触霉头。
刚洗完澡准备回床的陈伯辛,迎面走来了一个刚刚调到他们仓房来的男人,下一秒男人就从怀里掏出了小刀,直冲着陈伯辛的小腹刺去。
安逸了几天,陈伯辛都快要忘了顾承岩不杀纪睿,不代表不杀他,小腹被刺中让他猛然意识到其实四面楚歌……
他没有去拔身上的刀子,而是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冲着那人的脸用力的挥了过去。
砰,男人被丢向墙角的声音,砰砰砰,男人被揍得满地找牙的模样……
陈伯辛很用力,就连铁门都被一拳锤沉了一块,最终警察来了,陈伯辛顺势躺下,安静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