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睿没有抱紧陈伯辛,可他却感觉到陈伯辛把他抱得很紧,他为什么……会把他抱得那么紧?
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男人咬牙隐忍,轻皱着眉头,他看不懂,他看不懂陈伯辛。
在陈伯辛的怀里颠了好久,火很大,滚滚浓烟扑面而来,陈伯辛轻咳出声,可他没有半点松懈。
“砰砰砰——”一声又一声,是陈伯辛踢着铁门的声音,很拼命的在和铁门抗争。
“砰——”的一声,铁门被踢开了,陈伯辛把纪睿轻轻的提起抱稳,一鼓作气的往门外跑。
纪睿窝在陈伯辛的怀里,跑在长廊上,太阳照射在陈伯辛的身上。
这个男人呀……
抓稳陈伯辛的手臂,他此刻居然是安心,可怕的……因为这个男人在他身边,而安心。
“呼……呼……”陈伯辛一鼓作气将纪睿从三楼抱到了楼下,此刻的他气喘吁吁。
纪睿慢慢的从陈伯辛的怀里滑落,身上还披着那件湿漉漉的被单,而陈伯辛因为奔跑身上什么都没有了。
陈伯辛抬着头看向三楼那往外涌出的浓烟,他转头看向纪睿。
“咳咳……这是你给我招惹来的。”陈伯辛难耐的轻咳,冷声说了句,从口袋里掏出了电话打了消防顺道叫了救护车。
就那一下下他都不知道自己吸入了多少浓烟,感觉此刻一阵呼吸困难。
纪睿明白他在说什么,这具身体的主人好像有很多仇家,都是一群……看不到的仇家。
消防车很快赶到,开始扑火,没过一会儿救护车来了,坐在地上的陈伯辛艰难的爬起身,右手捂着自己的小腹上了救护车。
纪睿紧跟着他,医护人员扯开了他的衣服才发现他的小腹已经渗血了,鲜血染红了正片纱布。
医生剪开了伤口上的纱布,那小小的刀口开始源源不断的往外流血。
“伯辛……”纪睿看着躺在担架上的陈伯辛,湿润着眼眶低声的轻喊。
“踏马的跟哭丧似的,你放心,老子觉得活得比你久。”陈伯辛别开脸,那双氧水倒在伤口让他虎躯一震,面向车墙壁的脸狰狞了起来。
踏马的还真有点疼。
纪睿自然是没看到陈伯辛别开的那痛苦的脸庞,他低着头看着地上被换下的纱布,上面都是陈伯辛的鲜血。
这个男人,又一次保护了他。
他们去了医院,陈伯辛叫他们来往私立医院,纪睿下车给了车费,陈伯辛被推进了医院。
“你他妈的就不能不给我找事?”陈伯辛接到电话赶过来,一见到人就有一种想要打死陈伯辛的冲动。
他很忙的,并不是只坐在办公室里吹吹空调那种忙呀。
“小璇怎么样?”陈伯辛躺在床上,完全不去理会李利晋那抓狂的模样。
“还能怎么样?正在做康复治疗。你倒是好,随随便便把人塞给我,钱呢?欠我那么多钱呢?”摊上陈伯辛真是没有一件好事,关键是陈伯辛居然还敢下海口会包下他?
他就笑了!就现在这样一副吊丝样,还能把他给包下?
“我去看看她。”陈伯辛说着坐起身想要下地。
“你别起来!”纪睿忙上前去,两手扶着陈伯辛的身子不让他起身。
“呦呦呦?你他妈的都这副尊荣了,还那么多艳福?”李利晋看向了身边的人。
一身名牌西装,身材消瘦,脸色有点惨白但是五官很精致,这不就是陈伯辛喜欢的那款?
“李利晋,你去把给我找个金属探测仪。”一看到面前的纪睿陈伯辛好像想到了什么。
“要那玩意干什么?我打电话叫保安拿过来。”李利晋不开心的撇嘴,这家伙说话就像是命令他似的。
段行之邵毅好歹是个金主,就他陈伯辛天生喜欢白嫖,这么多年都是段行之给他买单。
啊……有个青梅竹马的兄弟可真好。想着掏出手机,给保安室打了电话。
“我给你看看。”李利晋绕过床尾坐到了另一边的床侧,伸手去撩开陈伯辛的衣服。
“疼不疼?”摁了摁伤口周围的地方,看着那没有被感染的伤口。
“疼你妈嘶啊!李利晋你他妈的找死是吧!”李利晋对着他那刀口就摁了下去,陈伯辛顿时皱起眉头。
“下次别问候我妈,你问候不起。”李利晋收回了手,回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啊嘶……”陈伯辛闭上眼,刚刚李利晋那一下戳到实处了。
“别想着要揍我,这里可是老子的地盘。”李利晋从他表情里读出了他要报复,他善意的提醒他。
没过一会儿有人来敲门了,李利晋喊了句,从门口走进来一个男保安,手里拿着金属探测仪。
“你帮我扫一下这个人身上能不能探测出什么。”陈伯辛指了指一旁的纪睿,轻声开口。
“副院?”男保安看了眼一旁的李利晋,好像在等李利晋点头。
“扫一下吧。”不知道陈伯辛又在搞什么鬼。
“……”纪睿抿唇,陈伯辛怀疑他身上被放了追踪器?他站起身把口袋里的手机和手表放到了一旁,走出去,举高两手等待着。
“滴~滴~”探测仪显示安全。
男保安看了一眼手里的探测仪,冲着李利晋摇头。
“你去忙吧。”李利晋回头怒视了一眼陈伯辛,这不是耽误人家事嘛!
陈伯辛转头看向纪睿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手表。
“冲了它。”淡淡的冲着纪睿开口。
“好。”纪睿拿过桌子上的东西,跨步走向卫生间。
“干什么?搞得跟间谍片似的?还有没有事?没事我要去忙了!”吃力还讨不到钱,他一点也不喜欢给陈伯辛服务。
“给他全身拍个片。”陈伯辛从桌子上掏了烟。
“你有钱吗?”不是他看不起陈伯辛,就他张口跟段行之要钱的事他可是知道的。
“他有。”陈伯辛看向卫生间的方向开口,顾家有比段行之多几十倍的钱。
“切。只要给钱,老子就给拍。”看他这张脸就知道了,脸上就刻着钱字。
纪睿把手机泡水里了,手表敲在了墙壁上敲破了,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等他出来的时候,陈伯辛居然要求他去做检查。
纪睿没有拒绝,乖乖跟着陈伯辛的朋友去做检查。
过了好一会儿才出了结果,结果显示并没有什么问题。
“人没事。”李利晋把手里那张很大的X光图递给陈伯辛。
“脑子不用检查?”如果他没记错,纪睿这个身体从美国回来出车祸开了脑。
“嗯?”李利晋皱眉,抬头看向一旁的纪睿。
这明显就没啥毛病,所以陈伯辛没钱还敢任性?
又等了半个钟头,李利晋急匆匆的赶回了病房。
“陈伯辛,你牛逼!真有东西在脑子里。”李利晋把手里的CT图递给陈伯辛。
“真高。”他就知道,把追踪器放在手机手表里这种早就没人玩了,只是没想到……居然真的把它放进了脑子里。
“看起来很小,但是它紧贴着脑血管,很危险!”李利晋伸手给他指出了一块,这东西放在人的脑子里不就是在慢性杀人?
而且这么有技巧,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纪睿看着那小小一块黑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你有把握把它取出来吗?”李利晋学的是神经外科,而且学了七八年,虽然他人是人渣,但是在学术上却没有辜负他的白大褂。
“比较难,这可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这个位置不仅有错综复杂的血管,而且那些血管都很容易破裂,稍有不慎就死在手术台上了。你别太看得起我。”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怂逼。
难怪,难怪会时常觉得脑子很疼,纪睿以为自己只是不能适应这具身体,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居然直接往他脑子里放了东西,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你的实力我是很相信的。”陈伯辛看着李利晋,笑着开口。
“打住!少踏马的突然拍马屁。钱呢?我这得回去研究怎么取出来,还得喊外援帮忙,我自己肯定搞不定。”李利晋扯过陈伯辛手里的图看着。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我能不担心吗?认识十多年,你踏马的哪一次买过单?”李利晋不等他说完直接怼他,这个白嫖怪永远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他是顾承岩的小儿子。”好像是为了消除李利晋的疑虑,陈伯辛轻笑着开口。
“顾……首富顾承岩?嗯?”李利晋震惊的挑眉,转头看向一旁的纪睿。
“是,首富顾承岩,而且如果我没猜错,顾承岩在遗嘱里加了他的名字,如果只能得到百分之五的资产……也相当于一个段行之。”
“你……你好,我……我叫李利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此刻在李利晋的眼里,这人已经不再是普通人,而是会闪着金光的钱……
“啊?你好。”某一刻突然感觉,原来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淦。”陈伯辛在一旁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我马上去安排,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要是喊您的话就有点别扭,眼前这人也不过二十出头。
“不能在医院里进行手术,做手术的医护人员必须是你能信任的。”陈伯辛提纪睿回答了李利晋。
“什么?不能在医院里进行?那要是有个突发情况我怎么调配?陈伯辛你现实一点好不好?”这要有个突发情况,远水能解近火?
“反正不管,你去安排。这期间……纪睿你必须回顾家等消息。”他没那么多精力时刻在纪睿身边看着,而眼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顾家。
“为什么要回顾家?我……”
“你脑子里的就是炸弹,随时一点就着。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有顾家能保护得了你。”只要有顾承岩的照佛,那些妖魔鬼怪想放肆也会掂量着来。
“确实需要时间准备,这不能急于一时。”光是准备手术,还有敲定谁主刀之类的,他都得开个会。
“……”去受人冷眼,纪睿真的不想。
“说起炸弹,李利晋……如果我想把微型炸弹放进脑子里,可行吗?”陈伯辛手里的烟已经见底了,他轻轻的吐出最后一口雾。
“微型炸弹……喂?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李利晋看向陈伯辛,这人真的好危险啊,居然问这种问题。
你瞅瞅此刻的陈伯辛,那可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大有捋起袖子要跟人家干一场的模样。
“不犯法?有没有本事把你医院的账目拿出来翻翻?不犯法呵,赶紧告诉我,可以做到吗?”这话里就带着点威胁,李利晋的账肯定是不敢拿出来让人翻的。
“不超过这么大,就可以。”李利晋用手指比了小小一点,撇开脑袋不说话,感觉自己是在犯罪。
“哦。”陈伯辛一副了然的模样,伸手把手里的烟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