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西宫内正如往常一般夜夜笙歌,而南门的地牢里,却传来歹人卑鄙龌龊,得意的笑声。
“哈哈哈!谁能想到权侵朝野,与我同僚二十余载的丞相大人,居然是女儿身?哈哈哈……”洪子远看着被绑在十字桩上已经奄奄一息的人,那笑声在整个地牢里回荡,“怀望兄哦不,本官该如何称呼你?小娘子?哈哈哈,你定是没想到会落得如此境地吧?哈哈哈。”
“……”陆舒予缓缓的抬起头,那双不服输的双眸死死的盯着眼前春风得意的男人,“我要见皇上……”
“哈哈哈?见皇上?女扮男装入仕,乃欺君之罪,一样是株连九族,又有什么不一样的?”洪子远走到陆舒予面前,食指轻轻的挑起她的下巴,“若是这么看来,这姿色倒是不输翠香阁的名妓刘翠烟啊~”
“呸!”用尽最后的力气,冲着那张猥琐的脸吐去唾沫,用力的撇开自己的脸。
“哈哈哈,哈哈哈”洪子远不怒反笑,他伸手拔掉了脸上的唾沫星子,“如此烈性,难怪同僚二十余载难辨雌雄了,好,好啊!越是烈性,本大人越喜欢。来啊!”
“在!”身边的士卒一听令下,忙上前一步。
“去把牢内的草席换掉,让本官好好服侍‘丞相大人’。”洪子远看着陆舒予的脸,那笑意扯得更开了。
“是!”
“小娘子可尝过男人的滋味?嗯?”洪子远说着已经伸手去撩开遮挡在陆舒予手臂的破衫。
“洪子远!你大胆……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守宫砂!哈哈哈,来人,放她下来!”那手臂上的守宫砂无疑是将洪子远那蠢蠢欲动的兽行放大了数倍。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拼尽全力也想挣脱,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不应该落得如此下场的,“放开我……”
“砰”已经临近支离破碎的躯体被用力的抛在了草席上,疼……摧心剥肝的疼。
“别说到死都没尝过男人的滋味,今儿个本大人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什么叫男人……”洪子远说着,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伸手开始借自己腰间的带子。
“不……不要……不要……”陆舒予拖着身子挣扎着想要逃离,而面前的男人步步紧逼,眼见他俯身而来,她的拳头被接住,洪子远毫不怜惜的往外掰,生生将她的手掰断了……
那yin贱得意的笑声在她的耳边回响,深深刻进她的脑子里被放大到了极致,身躯明明很疼痛,可那在身上游走的手却还是不能被疼痛所遮掩,她的拼死抵抗在洪子远看来就犹如催情药,“不要……不要……救救我……”
——
“不要——”陆舒予吓得从床上惊坐而起,梦……
梦。
周身一片漆黑,明明是六月天,她却感觉周身冰冷刺骨,抬起手轻抚上自己的脸颊,原来不知何时自己已泪流满面。
她好冷,冷得她颤抖,陆舒予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出了卧房。
“咯咯咯。”轻敲起西苑的房门,陆舒予迷茫得不知自己该到何处去求得宽慰。
“是谁?”月如雪警惕的探出头,看向门口的人影。
“阿……母亲,是孩儿。”陆舒予的声音沙哑间还有些许颤。
“予儿?”月如雪掀开被子,从床上一跃而起,快步的走回去,“吱呀”打开了房门。“予儿?这么晚了,怎么到这来了?可是有事?”
“阿娘,予儿今夜想跟阿娘同床就寝。”陆舒予也不管月如雪答不答应,直接就跨步进了卧房。
“……”月如雪愣了一下,关上门就想去掌个灯。
“不必掌灯了。”陆舒予脱下了鞋子,直接躺到了床外侧。
月如雪拿着火折子的手一顿,放下火折子走到床前,看向已经闭上眼睛的陆舒予,一跃而起上了床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月如雪侧头,看向枕边的人,抬手抚向陆舒予的脸,看来是哭过了。
原来娘亲的手,如此温暖,或许这便是她要找的慰籍吧。
月如雪见她不回话,便安静的躺在了她身旁。
——
“吱呀~”卧房门再次被推开,陆风从外走进内厅,伸手撩开了珠帘。
“嘘~”月如雪忙坐起身示意他不要出声。
“予儿?她怎么会在这?”陆风的视线落在陆舒予的脸上。
“我倒要问问你,她何故会在此?”月如雪怒瞪陆陆风,好像在跟他讨说法。
“我怎知为何?”陆风耸了把肩,“我去书房歇息。”
“我叫如兰过去伺候吗?”
“……”陆风停住脚步回过身,脸色比刚刚看见陆舒予在床榻上还难看,“你当真想让她来伺候?”
“真。别人家的通房都是能做妾室的,就咱国公府的通房是干粗活的,若是她如兰能为爷生个一男半女又未尝不是件好事。”月如雪的看向熟睡的陆舒予,眼底满是怜惜“可怜我予儿命格与我相克,自幼不能承欢膝下,受了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你……”陆风被她噎得说不出半句话来,气得他回身走向床边,两手展开就要去抱起睡着的陆舒予。
“你做甚?”月如雪一把掀开被子,抬起脚就飞身踢向陆风。
“……”陆后退半步,一个侧身伸手接住了月如雪踢来的脚,顺势将她整个人拽进怀内。
“你……”
“嘘~”陆风一手抱住她的身子,另一手捂住了她要开骂的嘴,“予儿睡着了,你我到书房大战三百回合。”
“谁怕谁!你放我下来!”月如雪在他怀内挣扎几分,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陆风一身武艺还是她教的!
待房内回归平静,陆舒予睁开了双眸,漆黑一片她什么都看不见,就如同……她不知这世间情为何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