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杀——”
三千军顿时将整个风波亭团团围住,陆圆拉住缰绳跳下马,“世子爷!”
“这……这……”曹源等众人突然乱了阵脚,这又是从哪里杀出来的正规军?
“把刀拿开!”清脆的剑出鞘声,陆圆握紧手里的剑,挥向拿刀架在陆舒予脖子上的男子。
“呲——”的一声,“砰”男人手里的刀随着身子一同应声倒下。
“末将锦州营右卫易晋新,见过钦差大人。”易晋新单膝下跪到了陆舒予面前,“马贼已被制服,等候发落。”
“小圆子,去叫醒王爷。”陆舒予跨步走向顾淮,看着顾淮完全没想要反抗的意思,“顾当家,陆某刚刚的话还做数,只要你交出与幕后之人的书信密函,陆某就放你十里山众兄弟离开。”
“哦?”顾淮只是眉头轻佻,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人说的是真话。
“怎么?拿十里山几十口兄弟的命换几封密函,很划算不是吗?”
“……”顾淮皱眉,他能不能信任眼前的这个人?
“泼——”的一声,一盆冷水直冲李元睿的脸,陆圆拿着盆子的手都有点颤抖,这可是当今的王爷。
“额……啊……”李元睿艰难的睁开了双眼,耳边便听见了“扑通”一声,站着的身影跪在了地上,李元睿抚着自己的额头视线扫过众人,突然意识到什么。
“王爷。”陆圆忙起身去扶李元睿起身。
李元睿站起身,双眼已经扫视了一眼四周心已猜出几分,他气愤的走下台阶,“怎么回事?”
“秉王爷,司储曹源勾结马贼企图抢赈灾之物。”陆舒予躬身行礼,将事情如实禀报。
“勾结马贼?”李元睿看向曹源,眼底的戾气更重。
“王爷,下官冤枉!下官冤枉!”扑通一声曹源跪倒在地,两手搭着地面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小人没有勾结马贼,是这群马贼贼心四起,想要抢灾物,下官是被冤枉的……”
“曹源你个卑鄙小人!”顾淮左边的男人一听他这话顿时急了眼,跨步上前就想拔刀宰了他。
“欸。”顾淮伸出手臂挡住阻止了他,只是轻笑着看向陆舒予,“这位大人,刚刚说的,只要顾某交出密函便放我十里山众兄弟性命,真与不真?”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陆舒予上前三步,语气笃定的开口,顾淮手里的密函比这群亡命徒的性命重要得多,这关乎她能不能削弱三皇子在朝中的势力。
“可是密函不在顾某身上,能让我们二当家的回去取吗?”
“不急,顾当家先带兄弟们走吧,密函就先由顾当家妥善保管好,他日陆某会派人去取。”放在顾淮那里,比放在他们这里安全,待他日回京再来取也不迟。
“……”顾淮听她这么一说愣住了,眼神突然就变成了欣赏,“不知大人姓甚名谁?”
“国公府陆舒予是也。”陆舒予的样子坦坦荡荡。
“原来是陆呈佑老将军的子孙,难怪如此智勇双全,好,密函顾某定会妥善保管,陆世子随时可来取。”顾淮说着从地上一跃而起稳稳的落在马上,“十里山的兄弟们,走!”
“世子,就这么放他们走?”陆圆和易晋新对视了一眼,这王爷还没下命令,好像不能私自做主。
“让他们走。”陆舒予转身走向李元睿,“王爷可好些了?”
“怎么?陆世子眼里原来还有本王这个王爷?”李元睿看着一群马贼跳上马车急驰而去,冷笑着看向陆舒予。
“王爷,是下官擅做主张,请王爷恕罪。”李元睿周身都是寒意,陆舒予站在三步之外都能感觉到他的怒火,“王爷,这是司储曹源三日前与人飞鸽传书的纸条,请王爷过目。”陆舒予说着从袖子里掏被卷过的纸条递给李元睿。
陆圆忙跑过去接过手,再小心的呈给李元睿,“王爷。”
李元睿伸手拿起那纸条,‘九日午时,十里山风波亭,待君之命。’尾处落款一个曹字,李元睿的手微抖,他不敢想自己若是弄丢了这些赈灾物的后果是什么,此刻他已怒火攻心。
“锃——”易晋新还没反应,自己腰间的宝剑已出鞘,下一秒“刷——”的一声直接砍先了地上的人。
“噗”鲜血从那人的脖颈间喷涌而出,站在数步之外的陆舒予也没能躲过被喷一身血,她倒是没有想到李元睿会如此不冷静。
也是,如今的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正值血气方刚之年,身在帝王家,李元睿的忍辱负重不过才刚开始罢了。
“……”鲜血喷在了李元睿的脸上,而他只能死死的握着手里的剑把,咬紧自己的牙关不让自己看起来如此不堪。
“王爷……”
“叫醒众人,赶路吧。”李元睿知道陆舒予要说什么,这事难道不追究?追,当然要追,只是不能是现在。这一旦追责牵连甚广,朝堂必定是一起腥风血雨,又会是哪个不无辜的可怜虫被推出来当替罪羔羊?李元睿太明白了,他低头看着那掉下的头颅,心中不由得冷笑,可悲,可叹。